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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的朱栏玉砌衬得深秋雨水洗涤过后的天空格外的清澈瓦蓝。
小时候梓苏总是喜欢领着其他孩子趁着萧敛不在的时候欺负我,而那时候总会有李乐替我出头然后抱着我安慰我,长大后我却发现似乎是颠倒了一样。我笑了笑,像从前一样抱着李乐安慰她说道:“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南夏与燕国的这一仗虽然两国难分输赢,但是丘阖战败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燕国派了使臣入南夏商议停戈,但是提出的条件确是狮子大开口。
今年的南夏似乎是冷得极快,树上的叶子尚未落尽便下了第一场雪。
秦墨撑着花了红梅的竹骨伞,遇到他之后我便畏冷地将手缩进暖袖中,由着他替我打着伞。
石桥上雕着石狮子,石狮子上又有一层薄雪,青苔映着雪白,却别有一股美。
“燕国使臣提出的条件,应是你放出的消息吧?”轻轻将兜帽往后别了一下,我看着秦墨,说道,“这些日子,不断有消息走漏,萧恪恐怕会开始顺着风声找源头,你不怕吗?”
秦墨握着竹骨伞往我这边微微斜着,闻言,他低头看我,眼角带着温润的笑意,“公主这是在担心子墨?”
我不动声色地望向远方,“你既然担心我,我为何不能担心你?其实,在南夏尤其是在这国都长安中,能将这么多风声走漏的,都能想到秦家。”
秦墨不可置否:“若是二殿下答应了燕国的要求,恐怕会动摇南夏国之根本。”
我冷冷一笑,缓缓说道:“割让城池十三座还尽是千里沃野,燕君贪婪,没想到萧恪更是无道。也不知燕君到底在暗中许了萧恪多少好处,纵不过于南夏王座罢了!”
秦墨淡淡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顿了顿,他又说道,“若不是陛下已经有一年多未朝,否则,凭着多日的筹谋也定会让陛下立大公主为帝姬,公主在宫中,可曾知道陛下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我摇摇头:“不容乐观。太医令说父皇的病情恶化得快,若不是洛贵妃进献的丹药恐怕撑不了多少时日。如今父皇的景泰殿被洛贵妃的人围得紧密,便是寻常的出入也要得到贵妃的同意。在这样下去,恐怕——”
秦墨皱眉:“这样下去不行,总要想办法见到陛下才行。如今萧恪和三殿下监国,若是萧恪执意代行陛下与虎谋皮,后果不堪设想。好在朝中大臣虽是惧怕萧恪但也深明大义,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割让那十三座城池,民间更是如此。”他话锋一转,问我道,“公主,四殿下还未有消息吗?”
我眼神暗了暗:“没有。”但是现在,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秦墨一顿:“只望四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我转过头便看见萧奉急匆匆地赶来,等他到我们面前时一张俊脸已是白中透着青,不停地呵着热气,“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秦墨扶住他,“殿下,出什么事情了?”
萧奉缓了缓口气,说道:“北狄派来使臣,说要与南夏王室联姻。”
“怎地这样突然,连消息都不曾透露过?”我心下咯噔一跳,不由得紧张地捏紧了衣袖。萧恪与萧奉监国,此时北狄来南夏联姻,萧恪肯定想到的会是我。
萧奉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把目光放在燕国与南夏上面,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的,何况那通关的文牒是在萧恪手中,他要让人压下消息,旁人又怎会轻易知道!”
秦墨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关系,他紧张地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说?”
萧奉没看我,看着秦墨目光深深,他说道:“是梓黎!”
“什么!”我和秦墨异口同声而出。
我疑惑:“王姐当年因为拒亲已经误了嫁人的年纪,就算是要以和亲的名义,也应该当选王室中合了年纪的公主出嫁,又怎会选上王姐?”
秦墨思付,“北狄如今争逢王储之争,如此急匆匆,恐怕也是与此有关吧。”
萧奉点头说道:“不错。北狄使者是由北狄王后派来为其大王子选妃的,他们根本不在乎公主的年纪与容貌,更多的还是在意公主能带去的利益与陪嫁。”他转过头看我说道,“萧恪本打算让你和亲,但是洛贵妃听到消息后,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便让他改成了梓黎!子墨,如今怎么办?若是让梓黎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以她的性子,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秦墨皱眉头,“王后可知道?”
“我已派人去通知了母后。”他突然又想起来,愤愤说道,“那使臣说王子天纵风流,虽然宫中已有姬妾无数但是公主嫁过去仍会是正妻,哼,依我看那根本就是荒yin无道,而我王姐冰清玉洁怎能嫁给这样一个人!”
“难道那日……她竟是早料到了……”秦墨皱着剑眉,喃喃自语,“原来她问的,竟是这个?”
一道宛如黄鹂的声音□□来,“哟,怎地今日是什么不得了的日子,竟都聚在这里?”
天真的声音带着三分娇气五分蛮横,我所见过的人,唯有梓苏罢了。
我转过身,果然是梓苏。蔷薇色的锦鼠裘衬着白雪将她的面容映得越发娇美,冰凉的翆羽沿着发髻紧紧贴着,她瞧见了我,嗤笑:“萧敛死了,你这个妹妹便如丧家之犬,四处勾搭男人吗?”
秦墨皱起剑眉:“公主身为王女,怎可言语如此粗俗?”
梓苏本就喜欢秦墨,只是当日秦墨令她几乎是颜面扫地,她舍不得置气于他便把这份帐记在我的头上,如今见秦墨仍为我说话,新仇加上旧恨,便真真是恨我入骨。
梓苏气急反笑,“南笙见了王姐,难道不应该向我行礼道谢吗?”
我瞧着她,反问道:“谢你什么?”
梓苏走了几步,身后的一长排侍女拿着仪仗跟着她也走,一大群人将这石桥上的雪踩得乱糟糟的,无端惹人心烦。她挽起一抹笑,“萧奉不是已经说了吗?王兄原本打算让你去嫁给东辽的糟老头,是我,说动母妃让她改了主意!”
“竟是你!”萧奉听到她这样说,不由得怒从心起。
梓苏哈地笑了一声,“母妃本就不喜欢梓黎,我不过是顺水推了一把。”她看着我,“怎么,难道你不该感激于我吗?不过也对,我只是觉得让你嫁到北狄去真是太便宜你了!”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萧奉怒道:“你怎地学得如此蛇蝎心肠!”
梓苏手指着我,抢白道:“那你倒是问问你身边的南笙,问她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她恨恨地看着我,走到我身边,凑到我耳旁说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如今是我母妃在汉宫做主,我王兄在朝廷上当政,就这么让你轻易离开,真是痴人说梦!”
那一刹那,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流过怨怼嫉妒与不甘。说完后,她抬头便见到秦墨撑的伞,气得一把狠狠夺过那竹骨伞,手一扬那竹骨伞便被远远地扔了出去,那竹骨伞像是断了线一般的风筝坠到有着浮冰的水面上。
“公主你——”秦墨气结说道。
我冷冷回视着梓苏的眼神,“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留下来,你哥欠了我哥哥一条命,总有一天我要与你们一同算清楚!”
梓苏嗤笑一声,“不自量力!”她转过身,伴着身后的侍女离开。
我紧紧地咬着牙,他们欠了萧敛一条命,不管是螳臂当车也好,以卵击石也罢,我都要让洛氏让萧恪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