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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几乎将毕生表情尽数用光,虎目直欲挤出泪来,心道:“李儒真是痴儿一个,该机灵会意的时候反而迟钝迂腐,难道凡事都要为父挑明了说吗?”薛崇心中脏话已是堆积如山,嘴中大喝道:“逆子,夫人在阵中这般危急,你居然置身事外,旁观战局,迟迟不肯发兵,是何居心?”
李儒大惊,想不到义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把责任全然揽到了自己的头上,无奈摇首,遂将双指举起,斜于冷夫人方向,示意进军。
忠义效节都无有怨言,手持长剑,由四方列阵,奔袭而来,喊杀声直冲霄汉,震得飞廊簌簌扬尘。
长兵冲开缠斗三人,冷梓月向着临华殿飞出丈许,转而落于乱军之中,笑得婉转激昂,道:“我的夫君怎会弃我于不顾,我们夫妻恩爱,生活甜蜜,岂容外人诋毁,今日汝等大难临头,插翅难飞!”
这话分明是说与天一听之,冷夫人虽已年近半百,本应淡看世俗,超脱物外,奈何这攀比心理却是不减反增。她恨不得向世人正名,自己与夫君每日如胶似漆,过得是何等举案齐眉的日子,即便自己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一图口舌之快。
薛崇被说得面红耳赤,回以尴尬笑意,猝尔转头望向身侧,眼中只有幽鸾倩影,再也容不得旁人。
腾蛇周身皆藏有毒针,分布于皮囊之下,通过气运全身,将毒针抵出,穿透纱衣,赫然露于体外,是为毒信。她的肉身仿佛便是一把神兵利器,原本若脂肌肤瞬间变得青紫异常,虬筋郁结,毒液浸润满身,闪着血淋淋的摄人流光。
只见腾蛇身子如青蟒般缠绕众人,恍如毒蔓勒紧赤色铠胄,万点毒针顺势压入皮甲,随着身子的由弛至紧,毒针缓缓贯穿敌人皮肉,针不露底,血溢暗红。
中毒之人初时麻痹感官,动弹不得,而后七孔流血,奇痒难当,因披盔戴甲,双指遂划破青面,周身腐蚀溃烂,最终爆体而亡。
一侧天一杀得兴起,阴阳太刀在血瀑中涤荡潆洄,只见断兵残肢如暴雨倾盆,夹杂着哀嚎与喘息之音,溅洒于地,其场面惨绝人寰,令见者不寒而栗,直若误入那地府阴曹。
死亡已是这般迫近,压得人难以喘息。忠义效节都皆无丝毫惧意,舍生而忘死,心中只有李儒进军号令,若无撤军指示,便不可退后半分,俨然耿耿死侍。
赵隶扶着婉儿,不觉望向前方战局,玉面缓缓现出悲凄之色,仿佛又见一线天黑衣之人,不禁想到徐志良惨死之状,渐渐泪湿眼眶。
穿云剑一声尖啸,李儒大手互分,忠义效节都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纷纷规避开去,于飞廊间刹那构成一人宽的绝杀甬道,李儒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挥剑奔袭而去。
天一邪魅带笑,太刀遽然迎上,铿然巨响,两兵于空中相接,擦出片片粲然花火。
李儒大喝一声,以增胆势,遂踩踏甲士递过来的盾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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