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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之后的几日南宫墨雪几乎让将军府的管家跑断了腿,幸而有龙千哲帮忙,她才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寻到合适的回礼,年节之前南宫家的侍卫每日都早出晚归,而当日给清灵公主送过生辰礼的公卿贵族们都收到了更好的回礼,让人惊讶不已。
自从冬猎回来之后洛王世子便再也没上过早朝,听说除了偶尔去将军府以外,洛王世子对任何人都是闭门不见,荣国公主在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便也没再有脸上门去。
近日各国国书频繁,先是北齐国主年节后寿宴一事需派使臣前往,而后是许多年未曾来过人的楼兰国书也快马加鞭的出现在了夏侯云天的上书房。
禁军被夏侯云天不动声色的大换血了一次,原先隶属于南疆大营的人被尽数调遣回了南疆大营,换上来的大都是跟过懿王的北疆大营的统领,众人都察觉到了这个变化,朝中又是一次腥风血雨。
自康王牵连到刺杀洛王世子一事之后,虽并没受到惩处但在朝中明显的被处处排挤,再加上他本就是武将,他的母妃丽嫔只是普通县丞的女儿,品级不高没有后家支撑,如今自然也就没有朝臣支持,颇为不得势。
太子奉命追查秦王一事,利用秦王刺杀洛王世子和懿王一事乘胜追击,抓了许多秦王党买官卖官以及收受贿赂的证据,虽说这些都不是直接的线索,只是间接地指向秦王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秦王党一批大匈员落马,京陵人心惶惶。
夏侯云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太子处理这些案件,导致秦王一党的实力明显被削弱,而秦王则是以秦王妃小产为由索性告了假没去上朝,任由他们肃清自己的势力。
转眼便到了腊八,挟大寒接连到来,冷若冰城的京陵猝不及防的让众人意识到冬日严寒,家家户户挂起了大红灯笼,等待着年节的到来,络绎不绝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年货,喜庆的大红色将银装素裹的京陵装点得喜气洋洋。
“秀,今日是腊八了。”
青裳轻轻将躺在温暖的火炉边小憩的南宫墨雪唤醒,最近几日洛王世子和懿王都不曾来过,秀每日上午陪着夫人和烟郡主说话,中午用完午膳便回到自己的卧房瞌睡,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模样。
软榻上半眯着眼的南宫墨雪轻轻地翻了个身,随口呢喃道:“今日已经是腊八了吗?如今什么时候时辰了?”
冬至之时母亲便跟圣手医仙和洛王妃约定好腊八这一日他们来将军府过节,顺便将笛子认自己母亲作干娘的仪式也一并办了,虽说她们已经计划好帮笛子逃婚,不过以后笛子便是自己的干妹妹,自然是向着她多一些,凤栾那个家伙也要往后靠。
“回秀,如今已经未时三刻了,客人们都到了秀得起身了。”青裳上前将醒神汤递给南宫墨雪,南宫墨雪迷迷糊糊的接过来灌了下去,转而起身去耳室沐浴去了,如今她内力充盈再加上炙热的纯阳内力总是烧的慌,每日在炭火边上就昏昏欲睡,醒来便是一身汗。
外间的门轻轻响动了一声,一阵冷风吹了进来,青裳正准备开口问青衣是谁进来了,只见来人冲她摆了下手,示意她出去。
青裳福了下身子带上门出去了,耳室中倚在浴桶中恢复清醒的人并没有在意外面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青衣进来给她添热水,青裳出去守着了。
“青衣,给我加点热水。”南宫墨雪朝屏风外瞥了一眼,这丫头磨蹭什么呢?
半晌,身后脚步声不疾不徐地响起,南宫墨雪眯着眼等着却又没动静了,夏侯懿将手探进浴桶中,这水明明还是很烫的,这丫头想将自己烫熟吗?
“水太热你又该睡着了,再呆一会儿起身吧。”夏侯懿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将南宫墨雪吓得汗毛倒数,猛地一回头郝然看见他趴在浴桶边上,他的脸离自己的脸只有半臂之遥。
“你何时进来的?”南宫墨雪揉了下眉心,她最近似乎有些不大对劲,警觉降低昏昏欲睡,若不是她跟懿一直没有逾矩,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身孕了!
夏侯懿修长微凉的手指按在她的太阳穴两边,不轻不重地给她揉着,轻声道:“方才!”
“我最近不大对劲……每日昏昏欲睡的,连你进来我都没有分辨出来。”南宫墨雪闭着眼靠在浴桶边上,自己该让凤栾给看看了。
“那是因为你体内的烈焰果的原因,虽然烈焰果全部被炼化,内力也都被你尽数转为自己的内力,如今天人境五层的功力自然是不会再被烈焰果霸道的力量反噬,可是却急火攻心,内息不稳需要有发泄的出口。”
夏侯懿慢慢地给她解释着,最近这几日他们都忙坏了,虽说出尘替他处理懿王府的事情,可是今日朝堂之争愈发严重,牵连甚广,他不得不同出尘一起将局势控制在他们希望的范围内,起码不能让自己的那一派人被暴露出来。
“只有你先过来了吗?”南宫墨雪转头看向他,几日不见他似乎瘦了一些,面色泛白黑眼圈较重,定然没有睡过几个好觉。
“呵呵,丫头这是在关心我呢,还是在担心客人来了,而你这个做主人的还在睡觉呢?”修长的大手从她的额头移到后颈,力道适中的给她捏着颈部和肩,方才看她揉着肩的动作似乎是练剑练得太累了吧。
“唔——没想到堂堂懿王还这么会伺候人,你不觉得被小丫头赚到了吗?”南宫墨雪轻笑一声,转身握住他的手,微凉的手宽大地攥住自己,心里安稳了许多。
“这么说来我真是亏大了,若是不收点利息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夏侯懿勾起唇角,伸手将她从与桶里捞了起来,南宫墨雪惊呼一声,转身自己已经裹在了皂里,夏侯懿抱着自己朝外间走去。
风微微有些发凉吹在南宫墨雪微湿的脚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惹得夏侯懿低声笑了起来,胸膛传来微微震动,显示他心情愉悦。
几日不见心里还是有几分想念,不过南宫墨雪如今却尴尬垂着头看自己,从肩到教踝都被裹了起来,手脚都被缠的死死的,他这是要做什么?
“你……还没说洛王和王妃他们过来没?”清脆的声音微微有些低哑,即便她并不陌生他的碰触,可仍旧十分紧张,这位爷做事情从来没个先兆,就这一点而言他跟洛美人当真是兄弟!
夏侯懿抱着她走到软榻前坐下,伸手将厚厚的毯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取了毛巾给她擦头发,温暖的火炉让她舒服了许多,索性闭着眼让他伺候了。
“大家都来了,如今在前厅聊天喝茶呢,南宫夫人说你许是在睡着,我便过来寻你了。”
南宫墨雪舒服地眯着眼侧了下身子,枕在他腿上的头也微微朝他腰上靠了靠,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自己还真是有些丢脸……
“那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你将我放到床上去,我换衣裳。”
夏侯懿换了一块干的毛巾将她的头发包裹起来连着毯子见她抱到了床榻上,伸手又放下了床头的帐幔,转身走到窗前,随意地翻看起她书桌上的东西。
“懿,不然你先过去吧,我换了衣裳还要等头发全干才能盘发,你一直在这儿啊他们该等急了。”
床榻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南宫墨雪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在那么多人面前,他们这么久不出现她怕会遭人误会。
“你怕什么?”夏侯懿似笑非笑的声音透过隐约的浅紫色帐幔传进来,听得正在整理衣裳的南宫墨雪脸上一热,慌忙将袜套套上脚,一掀帐幔跳下床去,胡乱往脚上套靴子。
“真是个笨丫头!”
繁复的银线挑绣铃兰花的衣襟上,从第一个盘扣开始便是错的,整个扭曲了的衣襟看得夏侯懿嘴角抽搐,腰间裙角的一带也前后系反了,她是有多慌?
“我怎么了?”南宫墨雪将脚上的鹿皮小靴子套好,好整以暇的朝夏侯懿走过去,再不过去一会儿他们该着急了。
“呵!没什么。”
伸手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仔细地将她腰间前后系反了的衣带解开,又顺手将她的盘扣一并解了,南宫墨雪微微迷惘的扬着脸,眼中透着几丝惊讶。
“懿……”她不知道这个家伙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只能看着他将自己外裳的衣带和盘扣都解开,脸上越来越红。
“粗心的丫头!你这么着慌是在怕什么,衣带前后系反了,盘扣从第一个开始便扣错了,若是你这么过去的话,别人想不乱想都难,我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件衣裳手里了。”
夏侯懿故意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微微发青的胡渣磨蹭着她雪白的后颈,戏谑的轻笑声让南宫墨雪面色更红了几分,耳朵和后颈也微微抹上一丝淡粉。
南宫墨雪知道自己会错意,抿着唇垂眸不语,谁让他总是那么色……如今突然正经起来倒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应。
“好了!我们走吧!”
夏侯懿将她放在地上,拉着她朝外走去,南宫墨雪还因为方才的误会面颊发烫,夏侯懿从青裳手中接过两人的大氅分别披上,四人朝前厅走去。
道路两旁的积雪每日定时又吓人清扫,地上除了有些微湿之外,没有半点冰雪,周围一片素白晶莹,寒风瑟瑟吹过,夏侯懿身上一身莹白的锦袍映称着周围的白雪都显得失了三分颜色,南宫墨雪微微扬起了唇。
“笑什么?”夏侯懿回头看她,四目相对,不语情深。
“有美如斯,不枉此生。”南宫墨雪轻轻在他耳畔说完,笑着转身朝前跑去,夏侯懿却没有追上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来我是靠出卖色相……”话到一半南宫墨雪便转身跑了回来,慌忙捂住他的嘴,这里已经过了花园了,若是被人听去了还不知道还被说成什么样呢!
夏侯懿得逞的冲她眨了眨眼睛,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眸光滟敛,华光四溢。
“呃9真是……”南宫墨雪呆了一下,这句话便脱口而出,这一次轮到夏侯懿的脸色变了几变,回头一看青裳跟青衣早已经走另一条路去了前院,四周空无一人。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夏侯懿脸上又扬起了魅惑的笑意,声音里带着几分暗哑和蛊惑贴向她道:“既如此,日后我便宿在墨雪阁了,如果夫人喜欢我的美色,我也只好勉强自己以色侍人了。”
南宫墨雪目瞪口呆,她忽略了这厮的恶劣本性,声音都颤了几颤,咬牙笑道:“近日公务繁忙就免了吧,如今年关将至,本公主也忙得很。”
“那哪儿行呢?只要能让你高兴,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夏侯懿暧昧至极的冲她眨了下眼,然而他脸上隐忍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南宫墨雪瞬间觉得认识到自己如今的行为叫做引狼入室!
“我、我、我……到了!”
南宫墨雪抬眼看见两人郝然已经在前厅的大门口了,而里面坐着的那么多人却安静地有几分怪异,众人都盯着门外的两人,看得南宫墨雪头皮发麻。
“诸位抱歉,我来晚了。”
南宫墨雪冲众人一笑,脸上刚退下去的红晕又烧了起来,求救的转头看向自家大哥,南宫墨璃会意,立刻开口替她解围。
“雪儿来了,快进来坐下,方才大家正在商量笛子从将军府出嫁的事情,你过来的正好。”
众人都会意便就这这个话题聊了起来,南宫墨雪同夏侯懿坐到风吟笛和凤栾身旁,风吟笛一脸的疲惫地听着大家商量着如何把她嫁出去,冲着南宫墨雪就是一个怨念无比的苦笑。
见她似乎起色不大好,南宫墨雪靠着风吟笛密音道:“这几日怎么样?害喜厉害吗?”
风吟笛抿了下唇冲她点头,并没有说话,用眼神瞥了下放在她面前半个时辰也没动过一口的花茶,一股甜腻的蜂蜜加炼乳的味道传来,南宫墨雪立即明白了。
“青裳,去给我准备一壶酸梅汤,要不放糖的。”南宫墨雪低声吩咐完,青裳便转身出去了,一旁的凤栾在而是跟夏侯懿低声说着什么,似乎没有太在意她们的举动。
风吟笛咬着唇,从前她是很爱喝甜的花茶,可是最近一闻到这个味儿就想吐,这会儿是根本忍不住了,不知道一会儿用膳的时候怎么办?
“雪儿,我怕但会儿用膳的时候撑不住,怎么办?”风吟笛的眉皱的更深了,她这几日借口躲在烟姐姐那儿,凤栾去了也只是面对面的说说话,连碰她都不让他碰,她害怕凤栾知道之后自己更加逃不掉……
“我替你想办法,你先别急。”南宫墨雪伸手握住她的,微烫的手让风吟笛冰凉的手心暖了起来,转身瞥了一眼殿外,青裳已经端着酸梅汤的托盘进来了。
“秀,奴婢给您倒吧。”青裳是个眼尖的,她也注意到了风姑娘脸色不大好,看起来并非生病,倒像是梓鸢刚有了那会儿的模样。
南宫墨雪点头,不动声色地将风吟笛面前那杯甜得发腻的花茶挪到自己面前,小口的喝完了,青裳会意的将微温的酸梅汤放到风吟笛面前。
少了鼻子下面那个甜腻的东西,风吟笛终于松了一口气端起酸梅汤便喝了个底朝天,青裳继续给她倒了一杯,将一整壶酸梅汤放好,收了托盘退下去了。
此时将军府的前厅比起冬至那一日来更加热闹,因着云老夫人的病大好了,相府也过来不少人,前厅之中几乎闹得不可开交。
“丽儿也要酸梅汤。”
突然一个声音从南宫墨雪和风吟笛身旁响了起来,吓得做贼心虚的她们俩儿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从年纪最大的云丞相云老夫人到年纪最小的丽儿都盯着南宫墨雪桌上的那一壶酸梅汤,冬日里哪有人喝这个的,况且谁不知道南宫墨雪爱吃甜的,酸的东西也许除了菜以外她半点都不沾!
“雪姐姐,丽儿也要酸梅汤。”
云婉丽又重复了一边方才的话,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南宫墨雪只能冲青裳道:“换一壶热的酸梅汤给丽儿,这一壶凉了。”
青裳正想拿走桌上的酸梅汤,不想云婉丽前抢先一步将酸梅汤连壶抱起,“咚咚咚”跑到自己的桌前献宝一般倒了一杯在自己的杯子里,云婉茹则是一脸无奈的冲南宫墨雪摆了下手,她也很怀疑她们究竟是不是一个爹娘生的……
“啊c酸呐!”
云婉丽将一大口酸梅汤灌了下去,立即酸的小脸都皱了起来,然而她一想到方才世子哥哥吩咐她做的事情,便又咬牙喝了下去,酸的直倒牙!
“酸吗?”云婉丽的母亲结果小女儿手上的酸梅汤尝了一口,露出同样的神色放下了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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