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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出了丝绸庄,与卫士们一同信步来到东门,顺着城墙根向北走去。将到东北的角楼时,便见城墙下已用草席围挡,四下里士卒守护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赵武钻进围挡,见城墙根已破开一个大洞,鲍慎之正忙着督促士卒掏挖城墙里面的夯土。寒冬时节,大地冻实,夯土密实,刨挖费力。好在城墙里的夯土少有水气,士卒们插扦锤砸,倒也掏挖很快。
“天黑前便可做完。”鲍慎之说,“墙体里掏出四尺高,五尺宽的洞穴。再高只怕城墙坍塌,待将墙砖码垛回原样,麻灰勾缝,便与原样无二。”
“费指挥使那边是何情形?”赵武有些心急,欲尽快离开蒲州,毕竟离潼关太近,金兵得知老巢被袭,回兵来救,虎威军这两营虎骑,新卒占到六成,难敌那如狼似虎的金人铁骑。还是尽早离开,否则可是要吃大亏的。
“费翼那面墙体略薄,进展要快些。”鲍慎之知这蒲州乃金兵必争之地,赵武的担心不无道理。便催促士卒快些,自己亦是上前查看,顾不上赵武。
赵武转到北墙,望见亦有一处草席围挡,知费翼也在里赶工,便不去过问,径回到府衙。
已是掌灯时分,赵武独坐房内,思虑日后的打算。忽听门外脚步声响,却是史顺自芮城返回。
“禀小将军,在下昨日到得芮城,县属陕州。见县衙库仓少有存粮,市面上人丁稀少,便四下里打听。听百姓讲,这芮城县自金兵来袭,便少有丁口,人皆四下逃散,却不敢过河,皆进中条山躲避。亦有胆大之人,回来过活。在下便寻到那些胆大之人,许其偕妻小投军,引士卒去山里招募,仅得二三百人,和着匠人,家小计五六百人,带回蒲州。”史顺颇感惭愧的说道。
赵武让史顺坐在太师椅上,安慰着说:“无妨!史指挥使此去,便已将虎威军的名声传了出去,募兵多寡尚在其次。”见卫士奉上香茗,端起茶杯品了品道:“好茶!史指挥使,此去芮城,可有河对岸的消息?”
史顺口渴,拿起茶杯便饮。听赵武问话,忙停下答道:“黄河以南尽是金兵,东扼函谷关,西拒潼关,便是渡口,亦有金兵驻扎,屏障西北,不让西军过潼关。”
“可有京师的信息?”赵武虽知东京已失守,但毕竟是前世所知,乃想在这时得到验证,便关切的问。
“没有。”史顺摇头道。
也是,东京距此地路途遥远,待得知汴梁的音讯,总要十日。赵武便不再询问,只是聊些行伍之事。待鲍慎之、费翼、岑恭、廉甫、唐棣进门,便开酒席,与众人饮酒进食。方穆称辎重驮队尚未整饬妥当,要连夜整备,告罪未来。
席间,岑恭、唐棣笑着将募兵之趣事说给众人听。一日里,竟募集士卒二千余。便是廉甫,闲来无事去周边村落招募,也拉来二百余人。
赵武由丝绸庄出来时,便叫一卫兵回到府衙,派传令兵令虎骑三营去解州城归建,护送马元晨所带驮队,押运辎重经马璧峪径回军寨。虎骑二营今夜就近宿营在各县,明日在官道上与辎重驮队会齐。
只有郎锷一都,应该已在来蒲州的半路上,只好等待。
郎锷返回,已近深夜。赵武迎出府衙,将其让进房内,吩咐快将酒肉饭食端来,与众人把酒,叙说平陆之行。
这平陆属陕州,乃是上县。靠近黄河,距岸边仅三里,河对岸便是陕州府。因金兵袭了陕州,便有陕州百姓渡河来此避难,闹的平陆亦是人心惶惶,不知该去何处避难。奇怪的是,金兵打此经过,却未曾袭这平陆。知县等吏闻金兵袭来,早偕家眷细软,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却有几个小吏不肯离去,聚得三五百人,欲死守城池。但城里粮草不多,兵器不足,丁壮们既无行伍阅历,又无刀兵之术,几个小吏亦无城守之策。见有官军至此,皆喜极而泣。
“在下叫开城门,将这局势说给众人听,众人皆以为然。愿弃了城池,随郎某来到蒲州。在下在城里竖起虎威军大旗,竟募得五百余人。今日和那几个小吏的五百义勇合在一处,千余新卒,八百余家眷,匠人,一并送往解州,交给马总管带回军寨。”郎锷边吃边说,嘴上忙个不停。
赵武听罢,亦是点头称是。这郎锷知新卒毫无战力和百姓行进迟缓,便将其送往解州,是知己也。又将本部带回蒲州,以防不测,是知彼也。此人乃大将之才,多加磨练,假以时日,定会为虎威军独挡一面。
翌日五更,虎威军大队开拔,离了蒲州城,望乡宁而去。途中与魏铁生的三哨人马会齐,虎骑营将所募之兵与匠人、百姓拨与七位指挥使带领,便去护卫驮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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