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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魇君看见这座岛时,便已经察觉了活人的气息,他没有拨开岛上的雾气,只因为他不想干涉琐事。
“你们……”龙蕴的杀气早已经消失了,她右手的寂灭枪也消失无踪,“真的是幸存者的后代?”
十几个孩子齐刷刷的点头。
“可是……可是你们怎么可能活下来?”龙蕴还没回过神来,“食物,基本生存,住处,安全……”
她正准备掰着手指念出所有安全隐患,却被一个扎着布条的小孩捏住了手,他眨着一双晶莹的眼睛看着龙蕴,眼中饱含感激:“姐姐,我知道你很善良。在那山洞里,你甚至为我们的一位先辈挖了个坟墓。”
“那个黑影是你?”龙蕴看着他,“是你把我们引来这里的?”
小孩有些胆怯地点点头,又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抓着龙蕴的手。
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阳光的笑容:“姐姐,因为蛟龙叔叔保护我们,我们都过得很好很好!”
“没错没错!”其余小孩附和起来,“姐姐,我们带你去看好不好。”
“姐姐,你一看就全都知道了。”
“哼!”那蛟龙的尾巴一扬,因为实力不济只得接纳了龙蕴的存在,它冷哼了一声巨大的身子一起,重新躺在了那陡峭的山上,就变为了一滩晶莹剔透的瀑布。
小白狐的眼睛一斜,眼神已经掉在了这片土地上——其实他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但他仍然不打算说。
十几个孩子带着龙蕴去了他们的村子,经过几条曲折的小道过后,龙蕴被眼前的美景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这迷雾重重的背后,竟然能藏着这样一座和平的村庄。
山村依着一条河两侧,几十户人家依次而建。村民们各个谈笑风生,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这里看上去是这么平和又幸福。
龙蕴的心被触动了,她的眼神微动,挠了挠小白狐的下巴:“原来这个村子,就是蛟龙想保护的东西。”
乔恩也被感动了,他看着村子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竟然流出了一串串眼泪来:“真好,真幸福,真好。他们都没有死……”
小白狐却一双银眸一闭,一语未发。
“姐姐……”一个孩子大胆地勾起了龙蕴的手臂,“我带你去见村长好不好,村长爷爷好老好老,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能告诉你。”
这村子的村长,倒确实是够老,他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拄着一支拐杖,摇摇晃晃地立在龙蕴跟前。他先是警惕地上下打量着龙蕴,在听见那群小孩的说法后,才松下了紧绷的神经。
村长颤颤巍巍地要为龙蕴沏茶,几个小孩已经自告奋勇去做了。
“咳咳……”村长咳嗽了几声,又一个小孩帮他捶背顺气:“村长爷爷你慢些说。”
“外乡人。”村长的眼神因为太老而浑浊,此刻却刺刺地盯着龙蕴的脸,“你是雾隐村派来的?”
“不是。”龙蕴否认得斩钉截铁,“我虽然理解他们,但更讨厌他们。”
听见龙蕴这不清不楚的说法,村长倒是呵呵一声笑了,他的牙齿已经掉光了,一捋花白的胡须,喝了一口清淡的茶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我们没有死。雾隐村的人怕得滚出了小岛,而我们?当然就在这安居乐业了。”
龙蕴看着村长。
“但是严格来说,当年被作为祭品扔到水上的孩子们,仍然死伤不少。”年迈的村长长叹了一口气,“在被救之前,有人被淹死,有人被杀死,有人被其他魔兽拖入了水中。”
而其中死去的一个,也包括了那在山洞里被砍下脑袋的小男孩。
“还好。”村长的眼神悠远,又像是目空一切地说道,“还好我们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