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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都留了船。”
“谢谢关司令!”杨燕兰得到这个消息,长出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是有了一条后路。如果控制不住果根的形势,还可以往军分区跑,不至于让人堵在城里瓮中捉鳖。也不用冒着被抓住的危险,通过彭得胜控制的清水河往总部跑。
这时县委里已经有了很多人,有县大队的人,也有不少是家属。
就当杨燕兰犹豫是否现在就委托这位韩参谋把家属先送走的时候,就听到城门方向忽然响起了炒豆子一样的枪声。
她手脚一阵冰凉。
不用再看照片了,这枪声已经说明一切:彭得胜果然叛变了!
听到枪声,县大队长派出两名侦查员过去查看情况,而其他队员则立即占领县委周边的房子高处,用沙包构筑简易工事,准备死守。
那名韩参谋自告奋勇,跟着那两名侦查员一起去探察情况,过了没一会儿就跟一名侦查员满面兴奋地跑了回来。
“好消息!莫政委拉出了一批部队,大约有四百来人。他们正在城门上,借助城垛跟叛军对射,城门还没失守!”他迅速将情况汇报上来,另外一名侦查员也确认了这个消息。
听闻城门尚未失守,杨燕兰等县委一干人全都长出一口气,马上命令县大队前去支援。
有这六百来人守城,彭得胜等人要想攻下县城,不是那么容易的。说不定还能坚持到关飞带人前来平叛。
就算守不住,这么多人也能护着县委撤离,安全逃到军分区。
县大队的人刚出发,前去探听消息的最后一名侦查员也神情严峻地跑了回来,对杨燕兰使了个眼色,将她叫到一边,然后低声道:“莫政委牺牲了!他在带领部队突围的时候被子弹击中了肺部,刚进县城没几分钟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什么?”杨燕兰一听就急了,“那现在是谁在指挥部队?”
莫辉军是她最可信任的人,其他人都没有他可靠。莫辉军一死,等于是斩断了她跟部队的联系纽带。也许部队还会服从她的命令,但绝不可能如莫辉军一般听从指挥。
“现在是常副司令员在指挥防御。”侦查员眉头紧皱。
“为什么是他,莫政委牺牲了,为什么不把指挥权交给德甘政委?”杨燕兰一时没克制住,尖叫出声。
无怪她着急。
常副司令员其实以前也是彭得胜的得力部下,不过后来被莫辉军拉拢,倒向了诺康派系。彭得胜已经公然造反,唯一可以节制他的莫辉军又死了,现在常副司令员最大,谁知他可不可靠。
而德甘副政委就不同了,他虽然不属于诺康一派,但也是总部派下来的,至少不会倒戈。
听说常副司令接过指挥权,杨燕兰不但没安心,反而更着急了。
……
“全体集合!上车,魏向阳,你留下!”
贺援朝没有穿着普通作训服,而是一身作战服。七八式数码迷彩服,头上凯夫拉头盔,高帮战靴,胸前防弹衣前还系着略带弧形的整体式防弹插板。一支七九式自动步枪斜跨在胸前,身上个人携行袋里全都插满,手榴弹、弹夹、水壶、防毒面具等等全副武装,浓眉大眼,精光四射,看起来既臃肿又威武。
他这一身,跟作战部队没有两样,唯有头盔上的蓝色帽徽、领章、胸章,以及上尉军衔标志的蓝色底板,证明他是一名民兵上尉。
他在部队表现出色,已经升任了班长。
可是耿峰离开,搭建民兵架子的时候挑选人手,就把训练优秀的他也给选上了。
一边是正规部队,一边是民兵,贺援朝当然不想去。
可是军令如山,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跟着耿峰跑来了民兵部队。
好在从正规军调到预备役,那是见官涨。
他本来刚当上小班长还没有两个月,就又跳了两级,直接变成了中尉。在接下来的民兵组建过程中,又因为表现出色、民兵训练成绩优秀,再升一级,成了一名上尉连长。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初级指挥学院接受正规训练,只在短训班接受了士官培训,否则那就是实打实的上尉军官。
他这个连共有一百五十人,分为四个排,除开文书、炊事班、通讯班、警卫班、卫生员等连部直属人员,战斗人员共计九十八人。
民兵训练采取就近原则,全连一百五十人,除了他与指导员,还有两名排长,全都是附近几个工厂的工人。
虽然每天只在下班后训练一个半小时,但工人的纪律性本就不错,两个月下来就有模有样了。之后几个月,还进行了一些简单的班排战术训练,虽说比不上正规部队的训练水平,至少看起来有了几分军人的样子。
自从半年前开始实弹射击,每人每周三十五发的射击量,跟国内普通部队都不相上下。只不过民兵没搞那么多复杂的战术,主要战术科目就是依托坚固工事防御,所以以卧姿、跪姿射击为主,站姿什么的,没那个时间。
半年下来,这些民兵再也不会兴奋到搂着扳机不放,一口气把弹夹打个精光。能够有模有样地以三发点射的方式,既保证足够火力投射量,又能控制弹药消耗,维持长时间火力密度。
现在敌人大军逼近,没有时间再给他们磨合,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看着他一脸严峻的表情,以及只有在刚开始才看过的防弹衣、插板等全副武装,所有民兵都明白了什么。
这个时代还是强调全民皆兵,国内去年也才刚跟越南打了一仗,所有人都有上战场的思想准备。虽然他们的神情明显显得很紧张,有些人已经有些坐卧不安,可没有一个人出身表示要退出。
一见贺援朝这幅就要出去打仗的架势,所有人都没说什么,相互拍拍肩膀,说了句保重,便抱着七九式自动步枪登上了卡车。大家依据所属班排,在车厢两侧的长凳上默默地坐了下来。
魏向阳年纪不大,今年才十九岁,是国内过来的高中生。在通过高中学历考试后,就被分配了工作。
他还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广播中收听到自卫反击战的战斗事迹,他也梦想着成为一名战斗英雄。听贺援朝把他单独叫出来,便很是不情愿,嘟着嘴磨磨蹭蹭不肯上前。
贺援朝就是这个年纪过来的,当初上山下乡比他还积极,出发前兴奋得一晚没睡着,对他的小心思哪不清楚,理也没理,就生硬地说道:“魏向阳,你找文书要所有人的家庭住址,然后挨个通知他们家人,说我们将实行一个月的封闭强化训练,不能回家,让他们不要担心。等通知完了,你就立即到指挥部去了解我们的位置,知道后自己过来报道!”
“得令!”魏向阳高兴得就地一蹦,乐呵呵地就要跑去向文书要每个人的详细资料。
贺援朝迟疑了一下,叫住他,低声道:“有时间回去看看父母,如果家里人不放,那就别回来了!如果一定要来,先把遗书写好!你这一去,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