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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的怔愣,李芷歌便觉得纤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抄,一瞬的天旋地转,她便落入到一个宽厚坚实的怀抱。李芷歌抬头望他,谁知望进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深不见底的眸中,此时带着满满的温柔。
“如果我不走呢?”步惊风的语气很淡,听在耳中却是格外的坚定,令人有一种宛然重生之感。
李芷歌闻言盈盈浅笑着说道:“既然没有什么目的,那你就早日离开这里吧!”
步惊风低眉敛目,淡淡笑道:“你希望我有什么目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李芷歌凝眉问道,“有什么目的?”自从轩辕佑宸告诉他此人并非中原人士她就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感。
李芷歌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步惊风,他一袭男式青衫,手中执一把玉骨绢扇,风流俊秀。但是她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息,尤其是那一双如同鹰隼般的黑眸,绝对不会是他此刻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信!信!信!”铁牛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飞身就朝着楼下跑去,老夫人的苦头他可是吃过的。
“闭上你的臭嘴!”李芷歌恶狠狠地瞪了眼胡说八道的铁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信不信我……”
“啊?”铁牛很是郁闷地瞥了眼步惊风,嘟哝道:“老夫人,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小白脸了吧?”
“铁牛,住手!”李芷歌喝止道:“他的确是我朋友。”
前方一人墨发玄衣,步惊风的俊脸在睛空丽日下,格外纯粹。一双鹰眸目光清澄,竟然看不出有半丝的恼怒,反而带着几丝莞尔笑意。
很是慵懒地打开房门,只见铁牛恶狠狠地盯着前方一人,满脸的怒气,“老夫人,这个人在咱们客栈白吃白喝了几天还扬言说是你让他来的。看着斯斯文文的,原来就是个无赖啊!我这就把你送官吃几天牢饭去!”
睡眼朦胧中只听见屋外窸窸窣窣的格外吵闹,抬眸而视,竟然已经中午时分,听着屋外的声音应该是铁牛那个糙汉!
晴雨玉脸乍红,好似名贵的红玛瑙在阳光下格外的夺目闪耀。微微垂下眼眸,凝着手腕上的五色彩石凝神。
惊得满脸涨红的吴山呆呆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金疮药,还在琢磨她刚才那话的意思,该守护的守护……
“你们继续吧!该上药的上药,该守护的守护!我可要回去睡觉了!”李芷歌玉手放至唇畔打了个哈欠,打趣着说道,一个轻巧的转身便离开了。
李芷歌清眸流转,见吴山本就黝黑上竟然染上了一层红晕,看来这次他是真急了!
“母亲!你不要误会!”吴山见李芷歌突然闯入感受到她此刻满脸的怒气不禁窘迫解释道:“我去李府找你发现晴雨受了伤,所以才把她……”
“小姐……”晴雨未免窘迫,脸涨的通红似火。
循声而去,推开一扇房门,只见晴雨躺在床榻边正和吴山一番推搡。
猛然起身,这声音……
李芷歌躺在床上,若有所思,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晴雨的声音不由地一阵担忧。现如今李府肯定是乱成一团粥,张明茗和黄琴玉只怕都想着法子对付她,留在那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南宫让脑海中浮现出张傲霖那张肿的比猪头还难看的脸,忍不住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便找了一个房间,乖乖地呼呼大睡起来。
“随便!”李芷歌优雅地推开了自己的房门,眸光忽冷,警告道:“你要是跨进这房门一步,我就把你打得和张傲霖一模一样!”
“哎哎哎,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南宫让吃痛地抱着头满脸委屈地说道:“下次我可不帮你了!”
李芷歌一把夺过南宫让手中的折扇,狠狠一计,打在了南宫让的头顶上,恶狠狠道:“你做梦去吧!”
“谢什么,只要您答应了这门亲事不就行了?”南宫让再次凑近了些,不正经地翘着二郎腿危险地眯起黑眸笑着说道。
“随你吧!”李芷歌微微挑了挑眉,“对了,今天白天多谢你了!”只要一想到他暴打张傲霖心里就莫名地一阵爽快!那个淫贼,她早就想教训教训了,只可惜没有机会!
南宫让一双桃花眼笑得格外灿烂,默默点头,“我这有此意,你真是太了解我了!”说着便朝着李芷歌的凑近了些。
“你老跟着我做什么?”李芷歌有些郁闷地望着如同跟屁虫似的南宫让,“今天我住客栈,你该不会也想住这里吧?”
东升客栈。
*
南宫让很是郁闷地白了几眼小风,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不是!所有的人都得了瘟疫!”小风正色道,“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瘟疫究竟是怎么来的。那些丧尽天良的官兵就把我们抓起来了,还想把我们活活烧死!”越说越激动,又忍不住哭起鼻子来。
“那第二天就你和你娘得了瘟疫吗?”李芷歌不禁有些怀疑什么。
“没有!”小风老实回道,“得了瘟疫的都被抓起来了,周围的人都是逃难到了帝都!”
“当时周围有人得瘟疫吗?”李芷歌继续问道。
“没有。”小风回忆道,“我们只是在桥洞下面睡了一夜,吃了些剩下的干粮,在河边喝了些水。”
“那个晚上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李芷歌继续问道。
“嗨……”南宫让正欲发作,却被李芷歌狠狠瞪了一眼。讪讪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小风擦干了眼泪,很是不满地瞥了眼南宫让,“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多吃屁!”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南宫让很是郁闷地斥责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是!半个月前我和娘逃难到了帝都,过了一夜就染上了瘟疫。”小风一提起他娘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你是半个月前染上瘟疫的吗?”李芷歌温柔问道。
“来,我帮你看下。把手给我!”李芷歌细细地被小风诊脉,一双充满疑惑的眉目,闪过几丝莫名地害羞。
“姑娘,你找我啊?”小风不禁受宠若惊。
“原来你在这儿!”李芷歌越过人群,仔细地将脸凑过去,查看小风脸上的伤口。
“姑娘!姑娘——”小风看到李芷歌激动不已,连忙站起身来朝着他挥手打招呼。
李芷歌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南宫让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她身后,一会儿往东走, 一会儿往西去,也是不亦乐乎。
不由地抓了抓后脑勺,自言自语道:“这年头竟然还有不怕死的贵族子弟?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南宫让见李芷歌步履飞扬自然是也不落后,高傲地瞥了眼侍卫道:“本世子不怕被传染!”说着便踏着大步往里走去,看得那侍卫呆愣着不知所措。
“世子爷里面都是患了瘟疫的百姓,你还是别进去了。”守护的侍卫提醒道。
有幸生还的百姓被安排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一个个都算是劫后余生,安静地蹲坐在寒冷的草垛上,神情木讷,形容枯槁,甚是凄惨!
西郊。
***
“王爷!”陈伯等众人急忙将他扶住……
猛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这一地的沙土。
轩辕佑宸薄唇紧抿,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黯淡。凝着李芷歌和南宫让双双离去的身影,眉角的青筋隐隐跳动着,俊美的脸显出几分铁青的色泽,下颚紧绷得像是要碎裂了。
“王爷,您没事吧?”陈伯带人匆忙赶了过来。听说王爷来了西郊他们也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一过来就看到这方土地一阵连环的爆炸声,急忙跟着陈将军前来找寻他们的踪迹。如今,见到了人总算是心安了。
“行了,开个玩笑!走吧!”李芷歌瞧着南宫让那副装逼的模样不由地好笑,径自往山下走去,她还得再去看看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
冷不丁地后背直冒冷汗,缓缓地往后瞧了瞧,还好空无一人,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心中的大石!其实他这人,活人倒是不怕,死人也还行,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有些忌惮。但是吧,总觉得这地儿不吉利,不但能自己爆炸还弄出这么个巨大的坟包,难不成是想将他们都活埋了?
“如果不是人呢?”李芷歌微微颔首,挑了挑眉提醒道,语气很是森然,吓得南宫让心跳砰砰砰地加速起来,瞬间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老爹说了,扛不住也得死扛,就是这个理!
“怕?我才不怕呢!”南宫让重重地拍了拍胸脯大声道:“这天底下只有人怕我,让我的怕的,还没出世呢!”在李芷歌面前就算是怕的要死,他也要咬着牙挺过去!
“不行!我还要去看看这里的病人!”李芷歌扬起头倔强道,清眸流转,淡淡说道:“你要是怕,就自己先回去吧!”
“终于找到你了,我看着地方邪门的很,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南宫让瞥了眼四周阴森森的土坑,心里咯噔了几下,活脱脱就想一个个老土坟被掘了,心里瘆的慌!
只不过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实在是让她不解气啊!
“我在这里!死不了!”李芷歌很是郁闷地朝着南宫让说道,这家伙还真是聒噪的很!不过看在他大老远的跑到这瘟疫四起的地方来找她,也就算了。
“芷歌!李芷歌!李……”南宫让那声嘶力竭的吼声已经震动了天地。
轩辕佑宸唇角一勾,绽出一抹春花般灿烂明媚的笑意,但是那笑中却带着几丝难以言说的苦涩,正欲开口:“我……”
“你没事装什么死,你难道不知道……”李芷歌不禁怒气重生,一股火,慢慢地从胸臆间烧了起来,冷声说道。
宽大的白袖微垂,好似云朵一般轻飘。
他墨黑的眼瞳一滞,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眉间的郁结,却被李芷歌挡了回去,又缓缓收了回来。
落地,便见李芷歌黛眉微蹙,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郁结。幽怨的瞳眸带着几分不满,却也未多说只是有些恨恨地瞪着前方白衣落落的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与李芷歌轻柔地落在了远处的山坳中,并无人马。
“刚才笑得时候怎么就没想到饶命啊,晚了!跑吧!”南宫让这犟脾气一上来,那可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几个侍卫识相地开始跑起来,很是无奈, 只盼着陈将军和宸王能放他们一马。
“世子爷饶命啊!”侍卫总算是知道了南宫让混世魔王的名头不是浪得虚名的。要是真按照他这个说法, 那他们就死定了!不是渴死的,就是饿死的,还有可能是精疲力竭而亡!未免太可悲了些,至少也要浴血奋战一回吧?
“你们几个绕整个坑跑一万圈,不准休息,不准喝水,更不能进食!”南宫让很是报复地指挥道,大手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刘海那么一甩,敢笑话本世子就是这个下场。
侍卫们憋着笑,看着南宫然身后那一大片烧焦漆黑的衣衫,不敢说话。
“笑了屁啊笑,全给本世子闭嘴!”南宫让本来就窝火这会儿竟然还有不知死活往火坑里跳的,摆明了就是怕他不发狠,纯粹找死!
“哈哈哈……”
“他在打自己屁股!”
“他在做什么呢?”
“咦,那不是南宫世子吗?”几个侍卫仰头望着南宫让不禁议论道。
“啊?”南宫让听闻脸色大变,猛然扭头,屁股后面果然是烧了起来,怪不得火辣辣的。手中的折扇猛然打开,啪啪啪地往自己臀部努力击打以破灭身上的火苗。
“是吗?”李芷歌清亮的眸子转了转,淡淡问道:“那你身后衣服怎么着火了?”
“切!我的轻功那可是上天入地,刀山火海,千变万化,无所不能。就这种小场面,哪能奈何得了本世子啊!”南宫让得意地朝李芷歌挑了挑眉,不忘嘚瑟几下,往自己脸上贴贴金。
“南宫让,你没事吧?”李芷歌见南宫让在爆炸的最后一刻飞出了洞口总算是跟了过来,不禁关心道。
“啊,还好爷跑得快不然就炸得尸骨无存了!”南宫让努力冷静下来,朝着轩辕佑宸的方向飞去,怒气剧增,这个卑鄙的家伙!
“彭”地一声巨响,南宫让惊得一声冷汗,刚才的那个巨坑再次爆炸,与周围大大小小的坑融为了一体,瞬间体积增大了几十倍,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啊!
“走!”轩辕佑宸二话未说便搂着李芷歌,飘然而去。让刚才听话放手的南宫让悔得肠子都青了,狠狠地甩了甩了额头上不听话的刘海,脸色气得惨白,提起内功,几个健步就往洞外飞去。
外面风不大,四周看上去很平静,但,脚底下,却是无休无止的激扬。
轩辕佑宸凝立着,望着黑沉沉的月夜。
“咱们还是出去再说吧!”南宫让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是无奈地嫌弃道:“万一再次爆炸,那咱们都得死翘翘!我可不想和卑鄙小人死在一块儿,说不定还会被连累着下地狱呢!”
“受伤了?”南宫让急忙收回大手,紧张地往李芷歌的手臂上瞧,“上面突然多了很多坑,不停地在爆炸,陈将军还带着人在找你们呢!”眸光闪了闪,不禁感慨道:“还是本世子临危不乱,顺利找到了你……们。”很是郁闷地加了一个“们”字,恨恨地瞥了眼身侧沉默不语的轩辕佑宸。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你刚才说外面有几百个坑?”李芷歌见着两人又要剑拔弩张的模样不禁摇了摇了头,将玉手试图从南宫让的手中抽出,“我手臂刚才受伤了,你要再这么捏下去伤口又要裂开了!”
轩辕佑宸皱了皱眉,月光投在他月色白衣上,反射着幽幽冷光,透着无言的冷意。
既然来了,那他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绝不退缩!
既然喜欢就应该努力争取,畏首畏尾的, 不是他们南宫家的作风!
老爹说的很对!
“本世子就是太识趣了,所以才被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给圈禁在了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地方。这一次,本世子绝不放手!”南宫让牵着李芷歌的手不由地紧了紧,好似握着这世间第一无二的珍宝,谁都别想与他抢!
轩辕佑宸冷冷地挑眉,月光下,白玉雕琢的俊脸上一双凤眸泛着幽冷的清光,“本王放不放手与你何干?南宫让,你最好识趣些。”
南宫让修长的指轻轻撩了撩额前的发,微微笑了笑,但无论他的笑容看上去多么温煦,那眸底仍是浸透了寒冷:“轩辕佑宸,该放手的人是你!”
轩辕佑宸烟笼在阴影中的眼,狠狠瞪着得寸进尺的南宫让,狂怒的眼神好似火一般燃烧,他微微惨白的唇溢出寒烈的话:“放手!”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南宫让一脸关切道,“外面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坑,要是再找不到你,我可真怕你被活埋了。”南宫让见李芷歌并未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心中窃喜,另一只手试图再去牵李芷歌的手。
“南宫让,你怎么来了?”李芷歌瞥了眼他紧握着自己的脏兮兮的大手好奇地问道。
南宫让抬起那张埋在土灰里的妖孽脸孔,笑眯眯地朝着李芷歌痴痴地傻笑,敏捷如同银狐般跃起身来,手中的黑色折扇哗啦啦地挥舞着,激动地拉起李芷歌冰冷的玉手关心道:“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155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