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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些年,你的外祖父可好?”
李芷歌投进他深沉犀利的黑眸,竟然带着几丝莫名地恍惚,微微凝眉,淡淡开口道:“不好!”
“哦,怎么个不好法?”皇帝停下手中的动作,放下笔,好奇问道。
“他老人家五年前便已经去世了。”李芷歌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当年若不是他派人一路追杀,司空家族也不会死伤惨重,就连外祖父也不能幸免。
“什么?”皇上满是震惊,眸中划过几丝不忍,怀念,悲伤。
“而且还是死于非命。”李芷歌轻蔑地撇过此刻皇帝的表情,还真是虚伪!
皇帝的脸上带着几丝愕然,随即神色落寞,不禁感慨道:“是朕有愧于他!”
不知道为什么李芷歌的脑海里只冒出来四个字:惺惺作态。
“你可知今日朕为何不杀你?”皇帝温和中略含威严的声音传来。
李芷歌微微凝眉,冷冷回道:“不知道。”
“朕想问问你关于南涝北旱的对策。”皇上语气渐渐平和,他悄然踱步至李芷歌的身侧,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人有些难受。
李芷歌微微抬眸,一双清冷的美目对上不怒自威的龙目,皆是一阵惊诧。
这双眼睛,何其相似啊!
皇上负在后背上大手微微一颤,心底竟然泛起几丝涟漪。
李芷歌诧异于皇上的问题,满朝文武,他谁都不问竟然来问她?
“若是没有好计策,那你就只能处死了。”皇上抽回审慎的眸光,踱步回到了桌前,语气冷然。
李芷歌凝眉,盈盈抬头,静静地望向前方。前方悬挂着轩辕王朝的地形图,泱泱大国,却也极是难掌管。
皇上的身侧书架上陈列着几瓶御酒,本是为了御寒,但是如今他却为自己斟满了,仰头便是一杯,似乎有无限的愁肠需要用这烈酒浇灌。
贴身服侍的太监宫女不免心中狐疑,皇上向来谨慎,就算是饮酒也只是浅尝辄止,但是今时今日却是格外的反常。
“南方洪灾遍野,北方干旱成灾,来年只怕是颗粒无收啊!到时候民不聊生……”皇上手中执着酒杯,犀利的眸光凝注在杯中酒液上,薄唇上扬,看似在笑,唇角,却隐含一丝肃杀的冷峭。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与大臣们商讨,却也是莫衷一是。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南方多河流湖泊,面对洪涝灾害,若是一味的防堵,只能是治标不治本。而北方恰逢干旱,皇上或许可以派人开凿沟渠,南水北调,以解南涝北旱的困局。”李芷歌沉思片刻,盈盈抬眸,冷静地说道。
“这期间流民必定四起,皇上可以派人将他们征兵入伍负责开凿沟渠,这样一方面可以加快开凿速度另一方也可以安抚民心,防止暴动。”
皇上闻言,猛然从座位上起身,大步走到李芷歌面前,低首凝视着她,眸中,竟然流露着脉脉深情。
李芷歌不禁向后悄悄退了两步,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此刻眼前的这个高大男子气息混乱,胸膛起起伏伏,甚是让人捉摸不透。
“皇上以为如何?”李芷歌轻声问,莫名地惴惴不安。
皇上深邃的眸光一接触李芷歌清丽的眼波,眸光顿时深了几分,他移开眸光,沉声道:“好!非常好!就按你说的办!”一双大手却在背后紧捏着手中明黄色的龙袍,蠢蠢欲动。
室内的烛光有些盛,笼着他高大的身子,使他看上去挺拔如神,只是眸中的寒意和沉郁令人极不舒服。
李芷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刹那间,皇上忽然伸手,将一把匕首架在李芷歌脖颈上,微微一用力,用刀挑起了她精致玲珑的下巴。冷硬的金属质感让李芷歌心中一阵发寒,但更寒冷的是皇上的一双黑眸。
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如果要杀,刚才在金銮殿上他可以直接将她拖出去斩立决?
李芷歌感觉到他身上暗藏着的内力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个男人实在太高深莫测了,而且他的身份较为特殊。还是以静制动最为妥当。
突然感觉到一股大力将她狠狠摔倒,这情形好像是他要杀了她一般。李芷歌一双玉手已然握住了腰间的软剑,寒芒已然在她的心底闪烁起来。
只是还不等李芷歌拔出宝剑,皇上的另一只手,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点住了她的穴道。
冰冷的匕首从她脖颈上一路下滑,彻骨的寒意在胸前蔓延开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外衫已经被齐齐划开。胸前那绣着芙蓉出水的肚兜露了出来,白皙如雪堆玉砌的香肩也展露无遗。
李芷歌的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随即片刻,他高大的身影俯身而下,她看到他眸中的迅速膨胀的情欲。心底莫名地一阵恐惧攫取在心头……
“灵儿……”她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在她耳边慢条斯理地说道。
紧接着,被匕首割坏的外衫从她身上飞开,他又动作极其粗暴地扯下了她的衫裙。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是那样狂乱和激烈。很显然,他也是有些紧张的,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攻城略地般的入侵,他的双唇辗转吸吮,轻车熟路地在她的颈脖间留下深浅不一的吻痕。
李芷歌浑身不可遏止的颤抖,是羞恼也是气愤。
一向冷傲的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凌辱?
若是在现代,她非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只是如今,却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难道,今日……
他突然停下了动作,温柔地大手抚摸着李芷歌绝色倾城的容颜,指腹带着丝丝柔情,眸中更是藏着层层迷雾,喃喃开口:“我说过要娶你为妻,做朕的皇后。”随即滚烫的唇再次落在了李芷歌迷人的香肩之上,辗转,缠绵,透着丝丝的寒意。
李芷歌被点了穴道,她却不能挣扎,不能抵抗,不能呼救,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轩辕佑宸白衣飘飘的身影。
轩辕佑宸,你在哪里?
救我!
突然,动作停顿。
李芷歌的心口一阵发凉。
“灵儿,你知道这些年朕有多么想念你吗?”皇上的手温柔似水地拂过了李芷歌柔顺的青丝,轻嗅着属于她独有的清香,一双犀利的黑眸早就化作了一池春水。
李芷歌怒瞪着眼前这个变态的皇帝,如果她的眼神可以变成一把利剑的话,早就已经将他碎尸万段了。
清楚地看到李芷歌眸中对他的不屑和厌恶,他的心底掀起一阵剧痛。终于缓缓从她身上起来,长臂勾着她的腰,和她贴的紧紧的,“灵儿,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朕吗?朕的爱不比他少,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
突然,他解开了李芷歌的穴道,转而欲将她拥入怀中,却不料被李芷歌一个抽身逃脱了他的桎梏。
心头莫名地一阵空虚,心一沉,湿漉漉地在滴血。
李芷歌见他僵硬在原地,急忙往撒腿外跑,却不想被他猛然一扯额头撞在了前方的汉白玉柱上,疼痛蔓延至全身。裹紧了身上凌乱的衣衫,李芷歌不自觉地往身后退了退,大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救命——”
屋外的宫女太监吓得一阵直哆嗦,只是站在门外不敢动作。
“朕现在是天子,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了。朕可以把整个江山都送给你,只要你嫁给朕。”皇上的心底好似破了一个大洞,一阵阵的寒意涌上心头。
李芷歌见他一步步的逼近,心中恼怒,喝道:“你这个疯子!滚开!”挣扎着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捂着额头上撕心裂肺的疼痛,不可思议地凝着此刻这个失魂落魄的皇上。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疯狂男子。他口中所说的灵儿……
黑眸捕捉到李芷歌隐在凌乱黑发后的清丽眼波,他唇角轻扯,忽而冷冷笑了,“就连江山朕都得到了,难道还得不到你吗?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朕弄疼你……”他的语气带着一股子阴狠,听在人心里极其的不安。
李芷歌向身侧快速跑了几步,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慑住,眼睁睁地看着前方龙袍加身的男子一步步地踱步至她的身侧,长臂一勾,将她打横抱在怀中,慢慢地走向身侧的软榻。
李芷歌心中,一阵悲凉。
“朕说过一定要让你做朕的皇后!”皇上的黑眸暗藏挑衅和疯狂,贴在李芷歌的耳畔听得心惊肉跳。
就在他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再次靠近之时,身后却突然想起一道凌厉刺耳的女声:“皇上是想让谁做皇后?”
身子略微僵硬,皇上的动作略微迟疑,黑眸望向身后怒气冲天的皇后。
“皇上,你好狠的心呐!你竟然想废了本宫,呜呜呜……”皇后一身凤裳,哭得撕心裂肺,喊得震耳欲聋,外头的众人也是跟着人心惶惶。
李芷歌心头一松,趁着此刻混乱,裹紧了衣服往外冲去。
“站住!”皇上的脸色虽然青白,但是他依然不打算放她走。
“哼!”皇后的脸色一片嫉妒之色,红唇猛然一勾,“传太后口谕,立刻放李芷歌出宫。”得意地瞥了眼衣衫不整的李芷歌,眸中尽是浓重的杀意。
李芷歌忍住想一刀劈了皇上的冲动,迈开大步,冲了出去。
殿外,却撞进了一人的怀里,他身上浓烈的龙延香温柔袭来,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底猛然袭来一阵委屈。
透过这朦胧的月色,她看到他那张俊美的容颜。
泪水,从腮边不断滑落,她哭了。
曾经,她最恨掉眼泪,在她看来,那是懦弱的表现。
而此时,她却再也忍不住了。
空前绝后的,前所未有的,委屈与愤怒的眼泪不断地涌了出来,滚烫的热泪轰然如倾,纷坠如雨,难以自抑。
她哭着,似乎要把这一世积攒的泪水全部流光一般。
此时的她,脸色苍白,脖颈上因方才的肆虐布满了错落的吻痕。发髻凌乱,衣不遮体,素白的肚兜上那朵出水的芙蓉此时已经绽放在月光下,绽放在轩辕佑宸深不见底的凤眸中。
轩辕佑宸并未说话,一双深邃的凤眸满是疼惜,忽而伸手,一把将她接在怀里,拥入怀中。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就好似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容易碎裂的珍宝。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温柔呵护。原本淡漠清冷的俊脸,此时布满了不可思议的温柔,温柔的似乎可以将人溺死。
黑眸如墨,眸底水光氤氲,令人几乎怀疑,这个男人随时会哭出来。
事实上,他的确是哭了!
他紧紧搂着她,幽深的黑眸中,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沿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到他优美的薄唇上,咸咸的,似乎自从母妃逝去后,他再也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了。
他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李芷歌柔顺的青丝,雪白的披风紧紧一裹将她瘦削的身躯悉数没在了里面。感觉到李芷歌压抑不住汹涌的情绪,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他搂的紧紧的,似乎要把她生生搂入自己的骨血之内。
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想逃避刚才的一幕……
庆祥殿上,太后正襟危坐,语气冷然:“你想哀家放过她?”
“是!求太后放她一条生路!”轩辕佑宸恭敬地双膝跪地,骄傲的凤眸中尽是卑微,太后的心底一阵触动。
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意气风发,泰山压顶不变色的宸王吗?
你竟然能为了那个女人,卑微至此?
“不可能!”太后冷冷地回道,那声音在殿上回响,如同密不透风的黑网裹挟着轩辕佑宸,心底一片悲凉。
“只要太后放过她,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轩辕佑宸知道太后做事向来果决,若是没有条件是绝不可能转圜的。
“好!那你发誓,今生绝不会娶李芷歌为妻。哀家便放了她。”太后的嘴角划过几丝冷意。
既然皇上在金銮殿上没有杀了李芷歌,只怕是很难下手了。既然如此,那便退而求其次,只要能能阻止他们在一起,就行!
轩辕佑宸的胸臆间泛起一阵苦楚,幽深的黑眸在这一瞬间染满了血色,紧扣在宽大衣袖间的大手紧紧地握着,散发着浓重的戾气,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他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寒,从身子深处升起,渐渐蔓延过全身。
忽然,松开,举起修长的大手,手指微颤着,冰冷地从口中吐出:“我,轩辕佑宸,指天发誓,有生之年,绝不娶李芷歌为妻!若有违此言,不得好死!”一字一句仿佛都在剜着他的心,撕心裂肺,血流成河。
可是在这样一个刻不容缓、千钧一发的间隙里,他根本无从多想,也来不及多想。他只是作为一个男人,去保护他心爱的女人,宁愿自己死了,也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此刻,他心底,前所未有的通透,他明明白白地看到了自己的心。他爱她,这份爱,已经深到融入了骨血,渗入到骨髓,想要拔出,哪怕轻轻的一个触动,都是牵筋伤骨,痛不欲生。
这世间,若是没有了她,他的存活,每一日将都是煎熬,不具任何意义。
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便能忘记疼痛。哪怕落入十八层地狱,他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纵然今生今世,不能娶你为妻,但是我依然会守护在你的身旁,日日夜夜,岁岁年年。
***
马车内。
李芷歌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月光映亮了怀中这张脸,黛眉弯弯如晚月,杏眼流波闪闪,朱唇红艳,美得不可方物。她向他婉转幽幽一笑更是柔媚入骨,我见犹怜。
他伸出修长的大手,温柔似水地撩起她额间的发丝,轻触着红肿的伤口,凤眸中尽是心疼和痛恨。
李芷歌玉手缓缓伸出,握着他的大手,他掌心徐徐的温暖透过冰冷的肌肤蔓延开来。他的大手微微有些无措,捏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心头带着几丝轻柔如水般的悸动。
慢慢地,十指紧扣,心连着心。
“明日起,我教你内功。”轩辕佑宸一双狭长的凤眸,顿时变得幽深难测。
李芷歌微微一怔,不禁愕然问道:“真的?”
“恩!”轩辕佑宸低眸,幽深的眸间划过一丝黯沉,那张沉沉静静地脸,泛上一丝铁青。她的确需要自保的能力,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不在了,她才能活得更加洒脱自在。
此时此刻,他已经感觉到胸口沉闷地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他害怕有一天他不能守在她身边。那时,若是有人欺负她,该怎么办?
***
水光氤氲的室内,李芷歌只要一想起在御书房内所遭到的屈辱,就恨不得立刻把那个杀千刀的皇帝碎尸万段。
她重重地在水中击了一掌,水花四溅,迷蒙了她羞愤的眼眸,血色弥漫……
就算你是天皇老子,姑奶奶也要血战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