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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魑魅森林被一片阴霾笼罩着。
一袭兵马,踏足无声,黑压压地飞奔而来。马上众人都心中不安,从未见过王爷如此焦躁难安。
只见轩辕佑宸身下一匹雪骢,疾如闪电,势如破竹,飞奔而来。望着前方不远处的茂密森林,守在高处的两名黑骑军不免地有些担忧,紧皱着眉头,凝着那风驰电掣般袭来的队伍感到极为刺目。
“人呢?”轩辕佑宸高坐在马上,利眸如剑,俊面如霜,不禁让人胆寒。他用千里传音听到是一阵阵如同鬼魅的吼叫,还有山林过耳的杂音,根本无法寻找到踪迹。
他的心头,猛然一缩,只要多逗留一刻,她就危险十分!
他突然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多派些人手保护他!虽然当时也是怕此地无银三百两,当时相比于失去她的痛苦,他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绝不铤而走险!
“禀王爷,李小姐和南宫世子都在魑魅森林里面,具体方位还在探查!”黑衣人单膝跪地忐忑道,他从未看到过王爷如此沉重之怒气,就好似无法压抑之后溢满而出,甚是吓人。
轩辕佑宸一骑绝尘,闯进了魑魅森林。
身后众人纵马跟随,纵横驰骋间四散开来,寻不见了踪影。
***
“额……”李芷歌缓缓地睁开眼眸,身侧有一处火堆,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她不自觉地动了动的身子,疼痛开始蔓延至全身,试图坐起身来却感到无力至极。
“别动!”独孤漠野将李芷歌按回了原地,轻声道:“你的伤口才刚刚包扎好,现在乱动又会裂开的。”
李芷歌一双清眸不住地打量着他,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芷歌强忍着浑身灼烧般的疼痛问道。
“当然是为了你。”独孤漠野的语气很轻柔但却又极其的坚定,让李芷歌有些错愕。他就如同一头沙漠之上的青狼,桀骜不驯,如何变得如此温柔可亲?
“我?”李芷歌不可置信地苦笑了笑,满是疑惑。
“你听我说,那日在天香楼我并不知是你,根本无意与你为敌。”独孤漠野的语气很激动,他突然握着李芷歌纤细的玉手柔情道:“相信我!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我又怎么会伤害于你?”
独孤漠野的语气很真诚,他握着李芷歌的手力气陡然增大,让李芷歌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独孤漠野连忙松手,自知鲁莽,关切问道:“你没事吧?哪里疼?”
“我没事。”李芷歌不自觉地抚了抚腰际,一阵阵的疼痛让她好似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虽然强忍着可是冷汗还是涔涔地往下落。
独孤漠野掀开披风,腰间的鲜血顺着包扎处汩汩流淌而出,血腥味格外的刺鼻,焦急道:“不好,伤口裂开了!”
李芷歌蹙眉,她能感觉到伤口很深,而且是被狼爪划伤极易感染。
“我带你出去!”独孤漠野身上没有药,作势正欲将李芷歌,却被她伸手拒绝了。
“你先去找些简单的治伤草药来给我敷上,否则失血过多会导致……”李芷歌虚弱地说道,这个地方肯定是极其偏僻的,只怕自己就算是被救走按照这伤口血流的速度,不死也丢了大半条命了。
“好!”独孤漠野点头应允,回身给火堆加了几根粗大的柴火,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哎,可不可以帮我把胸口的穴道解开?”李芷歌苍白的唇畔很是无力,看上去我见犹怜。
独孤漠野的心头好似被什么轻轻地撩拨着,伸手解开了李芷歌的两处大穴,“等着我!”
“恩!”李芷歌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见一抹黑影消失在眼前。她屏住呼吸,开始运功疗伤以缓解血流的速度,继而恢复体力。
***
“前面有火光!”魏露指了指前方一处依稀的光亮激动地抓起南宫让胸口的衣襟道。
“嘶……”南宫让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怎么了,南宫世子?”魏露不由回首问道,南宫让英俊的侧脸与她贴的很近,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是那么的响彻云霄。她的脸上默然地飞起了两朵红晕,直烧到耳根还久久不退。
“有毒物!”南宫让警觉地环视四周,黑漆漆的确是什么也瞧不见。南宫让来自南方湿热地带,对于一般毒物的味道比一般人要敏感许多,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是什么?”魏露不自觉地往南宫让的怀里缩了缩,这荒山野岭的还这么邪门,若是她没有碰到他就算是没有葬身狼腹也定然是逃不出这阴森的鬼地方。
“这个就不好说了。”南宫让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缓缓地落了地,将魏露安置在一侧已经倒塌了的树桩之上,“你先坐在这里,我去看看前面的火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魏露紧紧地拉着南宫让的衣衫,不肯放手。这个时候,她已经害怕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保证,很快就回来!”南宫让嗖地一下便纵身而起,往那束火光而去。
掀开厚重的荒草,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蹲在一侧似乎在为另一个躺在地上的人疗伤,遍地是血腥而糜烂的恶心味道,让南宫让不自觉地捂住了口鼻。
“谁?”独孤漠野察觉到了南宫让的气息,猛然转身,抽出手中的青狼大刀,死死地护住李芷歌的跟前。
李芷歌猛然将披风裹在自己身上,那串银铃响起,让南宫让的心底泛起一阵激动,猛然从草丛中跳蹿出来兴奋道:“芷歌,真的是你?”
李芷歌听闻南宫让的声音,循声而去,惨白的脸上带着零星的血迹,看上去就好像一个脆弱的瓷娃娃,一阵清风吹来,就会瞬间支离破碎。
“你怎么了?”南宫让见到李芷歌如此凄惨无力的模样不由地上前问道。
独孤漠野身躯凛凛地挡在了南宫让的跟前,那横刀阔斧般的胸膛以及杀人般充满着戾气的鹰眸不禁让人有些胆寒。
南宫让在身高上与独孤漠野这般粗犷的身材还是差那么一大截,心中不免憋屈,不自觉地踮起了脚尖强装镇定道:“你是什么人,想对她做什么?”
独孤漠野一脸的冷傲,似乎根本没有把南宫让放在眼里,只是乜斜了下鹰眸,就连正眼都没瞧一下。
南宫让向来自以为是惯了,如今竟然被人如此无视,气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争。极其不甘地跳起身来,试图与独孤漠野同一高度对话,“爷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了?”
独孤漠野冰冷的鹰眸微微一阖,铁臂那么一出钳住了南宫让的手臂,似乎是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南宫让见状,邪气地嘴角一勾,整个人一缩,便从独孤漠野的掌中逃出。爷可是练过缩骨功的,就你这点小伎俩如何奈何的了爷爷我?
眼看着两人将要大打出手,李芷歌猛然喝止道:“独孤漠野,别!”
“独孤漠野?”南宫让狭长的桃花眼瞬间一勾,这才恍然大悟。上次他们似乎见过一次,只不过现在黑灯瞎火的一时没有认出来。
“南宫让……额……”李芷歌捂着腰间的伤口想说什么,一阵疼痛袭来,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受伤了?”南宫让一个闪身便已经到了李芷歌的身旁,她就知道她出事了!
独孤漠野眼睁睁地看着南宫让从自己跟前逃脱,而且还窜到了李芷歌的身旁,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一双鹰眸带着说不出的冷澈和阴狠。
“我没事。”李芷歌强忍着痛道,抬起浓密的婕羽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追那个采花贼过来的。”南宫让这下子更是愧疚,看到她如此受伤心底就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个血窟窿,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啊——”忽然一声尖叫破空,魏露带着沉重的呼吸声往这处的火光赶来,不时还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南宫世子,有狼群……狼……”魏露看到了南宫让之后飞一般地朝他冲了过去。
狼群?
南宫让脸色大变,手中的扇羽哗啦啦一出,直直抵挡在了李芷歌的身前。
独孤漠野悄然退回了李芷歌的身旁,手中握着的大刀泛着森冷寒意,让人浑身战栗不已。
李芷歌想起身却终是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冷汗顺着她惨白的脸颊流淌下来。
“李小姐,你怎么样?”魏露见李芷歌如此孱弱不禁前来扶她。
“我没事!”李芷歌反手抓着魏露的手臂沉声问道:“有多少狼?”
魏露忍不住地浑身颤抖,唇色发白道:“好多好多,黑压压的全是狼……”
糟糕!一定是来替伙伴报仇的,怎么办?
嗷呜——
狼嚎声此起彼伏,整个魑魅森林因着这叫声好似翻天覆地一般,丛林中飞鸟呼啦啦都走了,只剩下恐惧和战栗在这浓稠的夜里缠绕。
狼群出现,将四人团团围住,带着残暴窒息的血腥味。
双方激烈地厮杀搏斗着……
“啊——”魏露脸上一道飞血溅起,那滚烫的血吓得她忍不住尖叫起来,一头狼喘着粗气,猛冲了过来,那阴冷的眸子让人浑身战栗。
李芷歌侧首,冷清的眼眸陡然一睁,凝着一旁虎视眈眈的野狼。
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浑身不由地一颤,那是杀气,十足的杀气,就连动物都能察觉到的杀气!
李芷歌纤细地手一伸,追魂夺魄间夺过魏露发髻之上的玉簪,运功将内力凝于手间。那玉簪以迅疾之势没入了大张着的狼口内,那匹狼身躯一抖瘫倒在了地面上。
一阵哀鸣之后,那匹狼试图起身却还是支撑不住它健硕庞大的身躯,只呆呆地望着淡定自若的李芷歌,口中不时露出他尖利的獠牙发出骇人的狼啸。
捂着双眼的魏露这才发觉异样,连滚带爬地躲在了李芷歌的身后。
野狼口中的玉簪在体内一阵横冲直撞之后迅捷飞出,沾满了鲜血的最终铛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魏露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往头上摸了摸,却发现玉簪早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李芷歌拿走了。
“你们没事吧?”南宫让一边忙不迭地挥舞着手中的折扇一边退守过来问道。
“没事!”李芷歌冷静自持,只是腰间刚才才包扎好的伤口由于运功而再次裂开了,强忍着痛回道。
“那就好!”南宫让在此加入到战斗中,那一把来回飞舞的折扇劈啪作响,只是那么一个弧度划过就已经割破了那头头野狼的颈脖。
李芷歌突然有些佩服起南宫让,他这把平日里拿来嘚瑟的折扇其实是用坚硬无比的材质做成,随身携带,稍不留神便可杀人于无形。
“你们快看!”魏露指着四周愈来愈多的狼群,心下不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南宫让,你们快走吧!”虽然月色朦胧但是那漫山遍野飞扬的尘土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这四周已经是野兽的海洋。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怕谁都走不了!
“那你怎么办?”魏露连忙问道。
“我自有办法!趁现在还来得及,你们赶紧走吧!”李芷歌撇过头去,眸中闪过几丝挫败之意,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葬身于此!
“不行!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不管呢?”南宫让连忙反驳道。“苟且偷生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他的语气很轻松,酷似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但是听在李芷歌的耳中却是格外的真诚。
魏露认真地凝着南宫让与狼群奋战的侧颜,颇为敬佩。在这生死时刻能毅然留下来的人,定然是胸怀大义之人。
“你呢?”李芷歌侧首凝了眼刀刀凌厉如麻的独孤漠野,虽然他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是她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便是。
“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独孤漠野横刀跃起,一刀砍倒了三头野狼。掌风一出,瞬间击倒了一大批突袭而来的狼群。那大刀上的冷血滴滴答答的甚是吓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他满身肃杀,黑发凌空,身上血迹斑斑,手中的银刀几乎汇成了血海。
就在大家都精疲力尽之时,面对源源不断涌来的狼群,大家都有些力不从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在夜色中渐渐放大,那些狼似乎永远也打不完……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丝落寞和不甘。
难道就这样葬身狼腹,坐以待毙吗?
狼群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一匹狼张着血盆大嘴朝着李芷歌撕咬而去,魏露忍不住侧过脸去不敢看这凶残的一幕,遍地是血迹飞扬。
“咔擦”地一声脆声,李芷歌见朝她飞袭而来的大野狼突然被一物隔空击落,庞大的身躯发出一声嚎叫,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不由唰地抬头向前方望去。
入目,一身白衣的轩辕佑宸,一骑绝尘,满身杀气狂冲而来。
飞剑纵横,来势奇快,一剑从匪夷所思的地方刺入,瞬间一个生命就在他的手中终结。
轩辕佑宸出手极快,马匹的速度也飞快,一人一马所过之处,只有一片片血花在他的脚下旖旎绽放。狼群还还没有注意对方是从何处而来就已经满眼震惊地躺倒在了地上,嗷嗷无力地唤着。
没有激烈的招式,也没有满天飘风的血花,只有手起刀落,只有一剑毙命,就好像死亡的镰刀在收割着生命,一切都静寂无声,在这激烈的拼杀场中分外诡异。
没有表情,没有温度,只有杀气,浓重的杀气,轩辕佑宸那眼眸深处,燃烧起的是满天的火焰,张扬着的是嗜血的灵魂。
李芷歌见此微微睁大了眼,这是头第一次看见他出手杀生,却不想他手执长剑,招式简洁,一招致命,就如恶魔的催命符。
一招,那简洁到无法再简洁,却犀利到任何人都无法承受这一招,致命的一招!
他骑着马飞速而来,满身的杀气绽放在这浓雾缭绕的密林之中。一股毁天灭地的阴寒之气,笼罩在他的全身,就如死神在挥舞着催命的长剑,那种来自地狱的冰冷肃杀,几乎让人从心底散发出惧意。
南宫让和独孤漠野等都震惊地看着轩辕佑宸飞身骑马而来,所过之处无一物生还,那毁灭一切的气息压抑着每一个人的呼吸。
这一刻,那浑身上下充满着嗜血气息的轩辕佑宸,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简直让人从心里膜拜,简直就是掌管杀戮的神!
一时间,所有的恶狼似乎都感受到了危险,反身齐齐朝轩辕佑宸扑了过去。
轩辕佑宸双眸血红,狰狞的杀气透体而出,快马飞奔,勇往无敌……
剑锋划过,犀利而决绝。
一地尸首,一地血色。
轩辕佑宸所过之处,谁与争锋!
血顺着长剑缓缓地滴入了这不平的地面,踏过茫茫的野狼尸体,浴血而来的轩辕佑宸,一跃而下的已染成血色的马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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