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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李毅岩脸色暗沉的如同烧焦的铁锅似的,却是一言不发,沉默以对。
“你胡说!”李芷馨忽然大哭着喝道,别提有多委屈了!“你肯定是受了李芷歌的威胁,她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药?”美目泪水涟涟,凄惨不已。
张傲霖一时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着低下头。
众人再次不明所以,这件事情还真是扑朔迷离啊!
忽然李芷馨眼睛一亮,怒视李芷歌,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是你陷害我的!你用银针点了我的穴道还把我扔上了这张床!”
李毅岩皱眉,冷冷望着李芷歌,鉴于宸王替她撑腰没有说话。
张明茗却是无论如何也吞不下这口气,怒声讨伐道:“你懂银针,对人体的穴位很了解,点了馨儿穴道设计陷害她,还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傲霖让人找不到把柄,你实在是太狠毒了!”
李芷歌冷眼看着张明茗,扬唇冷笑:“银针刺穴是为疏通气血,不是点穴。你们所说的点穴是需要内力来协助,我半分内力都没有,怎么点她的穴?你身为将军府的嫡女,丞相继室,李府的当家主母,怎么连这点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张明茗的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你为了洗脱罪名,连我也敢嘲讽?”
“我不是嘲讽,是提醒。我知道你们高门大院的见识狭隘,不懂穴位和点穴倒也很正常,不如让人去把宫中的太医叫来吧!他会告诉你,我究竟有没有撒谎!”李芷歌连嘲带讽,银针刺穴确实只是疏通气血,太医只怕也不例外。但是她从小跟着神医外公研究医理修习过银针的各种用法,点穴这点能耐自然是不在话下。
李毅岩瞬间沉了眼睑,看她的模样,很坦然,没有半分慌乱,难道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
张明茗的脸色再次一沉,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明目张胆地找宫中的太医那岂不是弄得人尽皆知,就连深宫中的太后嫔妃都会知道!那馨儿的名声岂不是一片狼藉,别说是皇宫贵族就连高门贵府都进不了门了吧!
“爹,你不要相信这个蛇蝎女人的话,是她害我,真是的她害我的!”李芷馨眼中格外刺眼,歇斯底理的怒吼着,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
害了她,还嘲笑她,说的她哑口无言,甚至还想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贱人,贱人,贱人!
张明茗狠狠瞪着若无其事的李芷歌,咬牙切齿!
李芷歌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二妹口口声声指控我害她,那么请拿出证据来,一切让证据说话!”
李芷歌满是嘲讽地看着气得快要炸了的李芷馨,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明媚的笑容如同利剑一般,刺的她不敢抬头,小手紧捏着薄被的一角,气愤的快要拧成麻花了!
“李芷歌,是你害我,就是你害我!”李芷馨看着李芷歌那张得意的笑脸,目光愤怒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掐死她,紧裹了薄被,就欲用尽全力站起身,不料胸口一阵血气翻腾,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一黑,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倒在了地上。
“馨儿!”张明茗惊呼一声,抱过李芷馨,急切的怒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大夫!”
怔愣的丫鬟,嬷嬷们全都反应过来,抬人的抬人,请大夫的请大夫,小小的内室乱成一团。
李芷歌挑了挑眉,怒气攻心,气昏过去了,还真是便宜你了!
“站住!”李毅岩坐在大椅上气得浑身不断地颤抖着,脸色铁青,极其难看,怒视着扬言要找大夫的张明茗,呵斥道:“你还嫌你女儿不够丢人吗?”
张明茗脸色大变,被李毅岩如此呵斥,心头难受,忍不住两行热泪滑落了下来。再看到自己的女儿意识不清,还吐了血,更是悲不自胜,心痛难忍。
“这件事情,还不够明白吗?”李毅岩大手猛然敲在了扶手上,“芷歌一直都和宸王在一起,分身乏术,又怎么会同时去陷害馨儿!就连你们张家大少爷都承认坦白了这件事情你还要怎么个闹法?”
“老爷,你……”张明茗被李毅岩说的心痛如绞,怎么会这样呢?恨恨地盯着此刻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张傲霖,真真是作孽啊!
冤孽啊!
张傲霖可是将军府的九代单传,他们是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可是自己费尽心力抚养长大的女人,就这么被这个畜生给毁了,她不甘心,实在不甘心呐!
而罪魁祸首,李芷歌竟然还逍遥法外,老爷怎么可以这么偏袒她!怎么可以……张明茗只觉得肚子疼得厉害,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尽然说不出口,只是嘴唇动了几下,眼泪就哗哗地往下落。
李毅岩无奈地哀叹了一声,如今馨儿已经失身,不管这件事情是谁主使的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宸王如此帮衬李芷歌,只怕对她的情意不浅。就算是太后忌惮她从小长在荒野不能当个正妃侧妃什么的,那当个妾也是好的!
宸王殿下的妾氏那身份也是比一般名门望族的正妻身份高贵不知多少倍!
只要宸王宠爱她便是了,若是能生个一男半女那更是锦上添花,他们左相府也算是有个依靠了。再往前一步来说,若是宸王继承了皇位,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那么李芷歌她就算不能当皇后也算嫔妃之一,那可是尊贵无比啊!
所以如今,纵观整个相府除了李芷歌已经没有人能实现他攀龙附凤的愿望了!所以,这件事情就算真的是她设计陷害,他也不得不帮她!
或者他,他今天是必须得帮她!若是在宸王面前不把她那善良温柔的一面做足了,等到他移情别恋,那可真是损失惨重啊!
李毅岩命人将张傲霖毫发无损地送去将军府,而另外两个帮凶则直接乱棍打死!毕竟他们也糟蹋了李芷馨,这就是罪有应得!
李毅岩目光阴晴不定,利眸中寒光闪烁,冷声喝道:“这件事情是馨儿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芷歌也是受害者,你就不要再咄咄逼人,诬陷于她!”
“不!”张明茗听闻此话,整个人眼眸瞪得老大,不可置信,李毅岩竟然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来!她的馨儿分明就是受害者,好好的身子竟然被那些臭男人糟蹋了,如今竟然还说她是咎由自取,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张明茗冰冷的目光紧盯着李毅岩,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李毅岩竟然会如此狠心对待馨儿!她可是左相府的嫡女,身份尊贵,美艳无双,才貌绝佳,怎么会落得如此凄惨地步?
“李芷歌,你……这个贱……”张明茗怒火攻心,猛然起身,正欲想李芷歌冲去,小腹却是一阵绞痛,疼得她无力地倒在了半道上,直捂着肚子喊疼。
“夫人,你怎么样了……夫人……”佟嬷嬷吓得脸色大变,急忙起身欲扶张明茗,却发现她整个人冰冷的可怕,再看她身下竟然有鲜红的血流出,渐渐地沾染了周围的衣衫,汇聚成了一小滩血水,惊得她整个人冷汗淋漓。
张明茗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往身下一看,那刺目的猩红蛰得她眼睛生疼生疼,惨白的嘴唇满是悲切,“儿子……我的儿子……儿子……”
那本就哭得不成模样的脸上再次滴滴答答落了下来,她的馨儿刚刚被人强暴失了身子,如今她的儿子竟然也要离她而去。
不!不要!这个孩子已经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她不能失去他,不能!
“快去找大夫,快点,快……”张明茗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看着身下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越来越刺鼻,无力地只能默默流泪。
佟嬷嬷见状,哭喊着跪倒在李芷歌跟前,不停地向她磕头,“大小姐,求求你救救夫人吧!大小姐,奴婢给您磕头了!大小姐……”砰砰砰地磕头声响彻整个内室,看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这剧情实在是反转的太快,他们一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芷歌冷哼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有抬,淡漠的水眸带着几丝冷澈,“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救人!”话音刚落便莲步微抬离开了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
轩辕佑宸冷漠狂傲的凤眸微微一凝,跟着李芷歌出了房间,只留下一屋子的哭喊声……
屋外,月明星稀,李毅岩踱步走至被捆绑的三人跟前,文成武德两兄弟互相使了个眼色,欲趁机脱逃。而那另一名陌生男子,看上去倒是大无畏的模样,身板挺得老直,英勇赴死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甚是可笑!
“来人啊,给我打,狠狠地打!”李毅岩怒喝着命令道。
侍卫随手拉着文成就往板凳上推,那文成武德之前被子墨点了穴无法使用内力,如今他们已经顺利冲破了穴位,双手只那么一扯,那根粗绳便应声而断。
侍卫见状保护李毅岩的保护李毅岩,上前打斗的上前打斗,只可惜文成武德也算是高手,三下五除二便摆脱那些侍卫,狠狠一抬手,两只袖箭分别从他们手间发出直直地射向李毅岩。
侍卫们连忙回身保护老爷,文成武德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气得李毅岩破口大骂,女儿被人糟蹋了贼人却是连根毛都没打掉,这算是什么破事?
“还有一个呢?”李毅岩双手腹背,七窍生烟,这口气他李毅岩怎么也咽不下,总算还有一个替死鬼,他今天要是不杀一个泄愤就会被活活气死!
一侍卫匆忙跑过来禀报道:“老爷,那个人也不见了!”侍卫们刚才一直和文成武德斡旋,根本没有功夫看守那个混混,他肯定是趁乱之际逃走了!
“你……我……”李毅岩气的差点晕死过去,这女儿是白白被人家糟蹋了!
张傲霖身份特殊也就算了,可是另外那三个狗娘养的东西竟然也跑了,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恶心啊!
猛然一口气接不上来,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老爷!老爷……”侍卫们连忙七上八下地围着倒在地上的李毅岩……
这日,整个李府格外热闹!
太医、府医、普通的大夫那是一波一波的来,又一波一波的走,就跟海浪打在沙滩上似的,前仆后继,没玩没了!
这厢是明园哭天喊地的声音,只怕张明茗这孩子是保不住了,哭得那叫凄惨。那厢是馨园的二小姐李芷馨一哭二闹三上吊,整个人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贴身丫鬟被她拳打脚踢的不成人形。
而身为一家之主的李毅岩却是人事不知,躺在床上任由着李府七上八下,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静苑。
一簇梅花枝下,李芷歌悠然地坐在一侧铺着裘皮的摇椅之上,静静地仰望着深邃的繁星,一双清眸格外的闪亮动人。
“跟我去宸王府吧!”轩辕佑宸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深邃如海的凤眸划过几丝笃定,这个地方虽然名义上是她的家,但是她的家人都是如何对待她的?
陷害她,凌辱她,甚至还有动手打她!
他实在不愿意她再待在这个肮脏污秽的地方,他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她的周全。
“不!”李芷歌淡淡摇了摇头,随手拿起身侧正煮着的香茗,淡淡呢喃道:“时候还没有到!”微微抿了一口清茶,看上去格外的清丽脱俗,带着丝丝的神秘,好似世外仙姝般空灵宁静。
“那我陪你!”轩辕佑宸见她坚持的模样温颜道,缓缓俯身,从她的玉手之中夺过那一杯暖热的香茗,缓缓落入口中,并无半点嫌弃之意反而更是享受模样。
凤眸微眯,深邃犀利,反正太后也没有说待在这里多久,那他干脆就继续装病,或许这病的越久某人就越得意,得意了便会露出狐狸尾巴……
***
夜阑如水,新月如钩。
轩辕佑宸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冷峻分明的五官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的迷人,他白皙的肌肤好似透明一般,那双深邃犀利的凤眸紧闭着,那浓密的轩眉散发着淡淡地英气与温柔。
李芷歌伸出纤纤玉指,含情脉脉地拂过他的脸庞,近日听了他的话将自己的血融入他的如常饮食之中竟然真的缓解了他内体的毒性入侵,就连那已经淡不可闻的龙延香都渐渐变得浓郁芬芳起来。
但是,要彻底根除还是需要他亲自前来解毒!
李芷歌缓缓抬首充满期待地凝望着夜空如洗,皎洁的月光下冷风习习而来,今日便是他们约定的日子……
回忆如潮而至,那日是上元灯会,她匆匆看到人群之中似乎有人身披漆黑的狗皮大衣,头戴着一顶漆黑的塔形斗笠,身形魁梧,他身上幽幽散发出来的雾丁兰草的味道袭入鼻尖,李芷歌的心头不免有些激动,顾不了正在吵架的魏露和流云郡主便追了上去。
她记得每年的上元节,毒王鬼医都会来帝都,听说是为了一个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但是具体是谁她就不知道了。
所以她虽然一直都在飞鸽传书找他,但是却依然在帝都等着他的到来,看来今天他还是没有任何的意外,出现在了这他极其厌恶的帝都城!
她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一向来散漫古怪的毒王鬼医如此重视,每年都来探望此人,倒是幸福的很呐!
总算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找到了他,毒王鬼医依旧犀利如刀的眼眸好似杀人般望了过来,瞧瞧拐过一个弯,走进了一道偏僻的小巷。
他摘下头顶的斗笠,毒王鬼医金发如狮,黑面方脸,满脸的虬髯胡渣,一双黑眸倒是让人不能直视般的犀利如电,还有他身上奇异的各种混合的药香。普通话倒是会因为这些混合的药香反而无法嗅到他身上的雾丁兰草香,但是她由于从小尝遍百草对于药香极为敏感,再加上曾经也和毒王鬼医有过几面之缘是以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很熟悉的。
哪怕是千万人之中,她也能凭着灵敏的嗅觉一下子就找到他。
“丫头,找我什么事啊?该不会又是为了那个姓轩辕的混蛋小子吧?”毒王鬼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言语间尽是轻蔑和不屑。
“鬼叔,请你救救他吧!”李芷歌知道他的性子,极其刚烈,吃软不吃硬,既然他已经拒绝过了那么肯定是不愿意出手相救。所以如今也只能好言相劝了。
“哼哼……丫头你可别以为老鬼我和司空那老家伙有些情分就会帮你!所有姓轩辕的人都该死!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出手救人的!你赶紧走吧!”毒王鬼医语气凌厉,看来是主意已定,直接开口赶人。
“鬼叔,你开个条件吧!”李芷歌清冷的水眸划过几丝寒意,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毒王鬼医向来脾气古怪,若是他肯出手,就算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他也能留人到五更。若是他不愿意出手,那么就算是金山银山,将相王侯,都不能逼他就范。
但是,他救人还有一个怪癖规定,任何时候救人都是一笔交易。有人若是要求他,便要付出代价。而这代价便由毒王鬼医说了算,若是他认为没有任何价值那便是没有任何转换的余地了。
“啧啧啧,丫头,看来这个混蛋小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啊?你竟然想跟我做交易,好!”毒王鬼医突然两眼发光兴奋了起来,“你这百毒不侵又可解百毒的体质老鬼我倒是很感兴趣啊!”
“一言为定!”李芷歌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要能救她,受点苦也无妨!
忽然,夜幕天边飘来一抹黑影,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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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鬼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