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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体系导致从小生活在这片国土上的人们,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能够一字不差地背诵出他们早已经耳熟能详的一句谚语,那就是:“我的附庸是我的附庸,但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这句话说起来有点拗口,但道理听进耳朵里倒还挺浅显易懂。让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很容易就明白,国家的秩序由层层向上的金字塔关系所支撑而起,帝国的皇帝压在诸王之上,国王压在公爵们之上,公爵们又压在侯爵们上面,接下来按照顺序便又依次是伯爵、子爵、男爵,以及效忠男爵的骑士勋爵,最后再由贵族这一整体的阶层压迫在平民阶层上。
这就造成了一种局面——除开极少数心性仁慈的贵族领主,无论在法恩坦帝国还是紫罗琳王国,这个时代的贵族们大多只将他们面具般虚伪的笑容朝向其他贵族。转而用冷漠且自以为是的嘴脸,总是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生活在他们封地上的领民,并且时不时还要对其加以严苛而残酷的欺压和盘剥——要知道,包括平民在内。思想理念被时代所局限的所有人,即便有人认为这难以接受,但也都不得不在心里默认这是理所当然的。
若是把参考地点换到阻隔在圣弗伦海沿岸和远东之地之间的西施兰王朝,那么这种现象还会更加令人心悸地变本加厉,因为比阶层压迫更加无情的生存环境铸就了沙漠民族无可奈何的野蛮文化,由此走在沙子上的绿衫民族认为奴隶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合法的仆人。镣铐和皮肤上的烙痕才能最大程度地彰显出仆从对主人所应该抱有的敬畏和忠诚。
于是,当阿罗约和雷蒙带着缇娜进入这座名叫布尼格斯的城市后,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盗贼青年便注意到了一路上映入他眼帘里的各种现象。
那些真正贫穷且出身低贱的贱民们,例如常年在城外劳作的农民和这一时段从东边迁徙过来的少部分难民,只能在城市外搭建起简陋的棚子勉强度日。这类人不仅总要面对饥寒交迫的窘境,并且也总是缺乏基本的安全保障,夜间的野兽可以轻松闯进他们的家将他们视作鲜美的猎物,盗匪想要洗劫他们充满一股牲畜粪臭的棚屋也不过只是犹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事——如果他们身边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一抢的话。
穿过外城墙的城门,往城市的里面进来一点,布尼格斯街道的两旁开始出现比棚子看上去稍微结实一些的茅草屋,然而那些看上去好歹能够勉强算作“家”的房子也不过就是匠人们的住所。
真正能够入得进眼的建筑,除了街道旁边少数几家像样的酒馆以外,便只剩下位于布尼格斯内城墙里面的一座庞然大物——据说那是这座城市的主人,安道冷伯爵维尔纳德老爵士的外甥,辛格勒男爵的城堡。
男爵的城堡和平民们的绷子和茅草屋一对比,空气中似乎便弥漫起了一股充满讽刺意味的反差感。
“阿罗约,我们接下里去哪?”脾气一贯比较暴躁的雷蒙看着这一切,顿时有意克制了一下心底莫名而生的火气,然后看着盗贼青年站在他和半妖精小女孩眼前的背影出声询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