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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很难说啊,陆博士向来不按照常理出牌,会不会看似是一次普通的作业,其实到时候皇上和所谓的文武百官都会在暗处暗搓搓的看着他们?
这个真的好崩溃!
四方对阵,那这和战场厮杀有什么区别!?届时要是出个什么差错,又或者是见血了什么的,那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些,大家都不淡定了。
课下,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帮着夫子收拾教舍。傅承宣让陆锦去道杯热水润润喉咙,陆锦应下,没有再留在教舍,回去休息了。
这边有傅承宣监督,大家自然不敢怠慢,只是收拾的时候不免一起交谈今天上课的事情。对傅承宣的表现简直不能更加崇拜。连赵德都酸酸的说傅承宣这个老气横秋的模样,再过几年也就能和崔夫子媲美了。
傅承宣多么爱臭美爱嘚瑟的一个人,今天却异常的沉默。他踹了一脚慢吞吞的李元然,吓得李元然不敢废话,飞快的收拾好了。
这一边,陆锦回到修俊馆另一边休息,刚进来,就看到唐亦清正站在里面,面对着她用来放一些随手物品和笔记的架子边。
见到陆锦进来,唐亦清淡淡一笑,模样很是坦然:“写的有些疲累了,便道博士这里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轻松醒神的书看一看。博士正在上课,下官一时也没能知会博士一声。”
陆锦定定的看了唐亦清一眼,忽而一笑:“唐助教哪里的话,先前我记得唐助教曾说过对这些十分的感兴趣,如果唐助教喜欢,大可随便取阅。不过我这里的东西也不多。不知够不够唐助教用来解乏。”
唐亦清随着陆锦走过来,十分守礼的退后一步:“多谢陆博士。”
陆锦没有再说什么,坐到自己的位置,可是刚一坐下,才发现面前的紫砂壶里头的水是凉的,她刚要重新起来,唐亦清忽然转身出去,陆锦看着唐亦清出去的方向,目光冷了几分。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唐亦清很快又回来了,不仅人回来了,还待会来一壶刚刚烧好的茶水,为陆锦斟上了。
“有劳。”
唐亦清笑了笑:“客气。”
说着,唐亦清也没急着走,就留在这里翻看陆锦的笔记和一些参考书籍。陆锦只当他不存在,将正在看的一本书拿出来。然书页还没有翻开,唐亦清又发话了:“我记得,很久以前,陆博士曾经拿过一幅画来给下官鉴定。”
陆锦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倏地望向唐亦清。
虽然是上下属的关系,可是唐亦清此刻的姿态,哪有半分的卑躬屈膝?他侧对着陆锦,垂眼看着自己手中摊开的笔记,面色坦然清俊:“虽然时间过得有些久了,但是下官还记得很清楚。那是甘州出产的一种宣纸,十分的精贵。如今都已经买不到了。”
陆锦定定的看着唐亦清。
唐亦清说到这里,好像才想到自己的话题起的很突兀,笑了笑,说到:“陆博士见谅,只是前些日子,有人来请唐某作画,同样拿了一张那样的宣纸。因为太过珍贵,所以下官不免想起了陆博士曾经的那一幅。”
陆锦早已经恢复如常。她笑了笑,说的很是轻松:“谁还没有收藏几幅喜欢的画卷的。说起来,和唐先生乃至于大公主的收藏相比,我的那幅画,根本不值一提。”
唐亦清笑了笑,没有在说话,仿佛刚才只是一个随意的话题一般。可是在房门之外,傅承宣几乎悄无声息的声息,彻底的掩藏在了这片沉默之中。
晚上,两人回到了家中,因为婉莲旬假过来,相当于客人。晚饭加了好几个菜。傅夫人依旧热情亲切,就连傅时旋也对几个小辈关心了几句,傅承宣和陆锦神色无异,倒是婉莲,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且每当傅时旋和傅夫人对陆锦说什么,做什么的时候,婉莲就格外的敏感,悄悄的看着两边,仿佛心中有一个极大地疑惑。最后,她基本上没吃些什么,只以白日里玩的太过疲惫了为由,早早的回了房间。
因为婉莲现在住在国子监,所以傅夫人给婉莲打包了许多的吃的和衣裳。她虽然做错过一些事情,但是终究还是个孩子。陆锦对此自然是没有异议,在帮着傅夫人选好了东西之后,两人一同去给婉莲送东西。
此时此刻,婉莲坐在房间里,手中握着的,是一张皱巴巴的银票。
这张银票,是陆锦当日给的。
捡回一条命之后,婉莲更加惜命,更加明白要好好的生活,努力的活出一些颜色。这银票,她一直没舍得用,事实上,她觉得自己也不像从前那样这也想要那也想要,相反,留着这银票,每每看着她,她似乎都能回想起当日血流满身之时,那种绝望,和身边来自陆锦的鼓励。
什么叫陆锦有可疑?
是心怀不轨,居心叵测的意思?
所以,府中竟然对表嫂陆锦有怀疑?
怀疑什么?
婉莲的心里好乱。
于理,绥国公府是将门之家,是忠烈之后。婉莲虽然无缘成为傅承宣的妻子,但也知道傅时旋是一个多么正直纯粹的人,也知道自己的表兄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如果让绥国公府怀疑的人,必然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可是……可是于情。那个很有可能不是良善之辈的人,却是给了她新生的人,给了她不一样的人生眼界的人。如果没有陆锦,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像如今这样,活的恣意又快活,这么有意义。
就在这时候,傅夫人和陆锦过来了。不仅人来了,还带了许多的东西。
“姨母。您……您怎么拿了这么多的东西?我……我一个人也拿不了这么多啊……”婉莲连连婉拒。
陆锦却笑了:“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做人可不好这么小气,既然要带东西,就顺道给一个女舍的姐妹们都带上一些,马上要过冬了,我听说因为女舍是新修的,所以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备置好,你带着,有备无患。”
傅夫人也点头:“是啊。你也别怕拿不下,回头叫辆车送你去国子监,多少东西都放得下!这个可是你表嫂亲自帮你选的,暖手的手炉。冬天写字冻手,你们可得注意些。”
婉莲鼻子一酸,忍着眼泪不说话。
片刻后,陆锦忽然拿过她的手,在她手上放了一盒膏药。
“这个膏药是我自己调配的。我从前冬天喜欢冻手,这个膏药可以缓解手冻的痛痒之症,女孩子家,手可得好好护着。”
婉莲低着头:“谢、谢谢表嫂。”
陆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送完东西,两人都走了。婉莲在房间里看着那些东西,手心还捏着陆锦给的膏药,眼泪倏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她将那些东西留了一部分出来,准备有机会捎回去给家里。
这一边,陆锦回来的时候,傅承宣已经洗完澡,整个人趴着,下巴磕在桌面上,懒洋洋的看书。
见到陆锦回来,他丢了书,起身伸了个懒腰:“回来了。”
陆锦没宽外套,点点头又要出门。傅承宣微微挑眉:“干什么去?”
陆锦看了他一眼:“银心病了这么久,我有些不放心,我去看看。”
傅承宣“哦”了一声,继续看书。
几乎是陆锦离开的那一刻,他蹭的一下就站起来,眼看着陆锦走远了,抓了一件外套就要出去——他想再看看之前发现过的那幅画。
“表哥!”
远远传来了一个细细的喊声。
婉莲不安的抓着手绢,站在回廊便看着行色匆匆的傅承宣。
傅承宣皱起眉头。他现在衣衫不整的,不好和别的女人太过接近。
“稍等。”傅承宣转身回去,快速把自己收拾妥当出来了。
婉莲也不急,相反,她好像还很犹豫,见到傅承宣出来,她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忽然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拉着傅承宣走远了。
“等等等等!”傅承宣拉开婉莲的手:“有什么话好好说!”
婉莲也不介意他的排斥,咬了咬唇,认真道:“表哥,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
后院中有凉凉的风扫过,落叶沙沙扫动,将一旁细碎的脚步声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