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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援娇的手:“可怜的孩子,你一直就住在这儿?”
“是的!” 许援娇低下头,这个女人,有着和母亲相似的嗓音,而且,血液里也有着和母亲一样的基因,她甚至还是浩天表哥的母亲。
“我可以跟你谈谈吗?随便找个地方,好吗?”华允珠无限爱怜的轻抚过许援娇的头发,语气轻柔。
许援娇手中的钥匙轻轻放回书包:“好!”
坐上她开来的豪华车,许援娇心里有些五味陈杂,不时偷偷打量她一眼,潜意识里对母爱的渴望,加上华允珠方才温柔的举动和语气,都让许援娇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姨”生出莫名的好感。
车子在一辆看起来比较僻静的咖啡厅前停了下来,华允珠伸出手示意许援娇一起下车。
许援娇伸出的手有些微颤抖,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竭力镇静的道谢,并跟着她下车。
咖啡厅里的音乐如水流淌,许援娇紧握着一杯奶茶没有说话。
“我听浩天说,你母亲死后,你就一个人过,是吗?”华允珠一边帮许援娇的奶茶加了点奶精,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许援娇点了点头,略有些局促不安。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还来不及消化上一件事,华允珠就突然出现,让她无法正常思考和判断华允珠的来意。
华允珠的声音一直细细的温柔,宛若临风女子的舞带翻飞。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援娇几乎有些要松一口气的感觉。
这个母亲的姐姐,虽然陌生,但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会对许援娇嘘寒问暖,她不时的拉过许援娇的手,温柔的叹息,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其实,许援娇说的话不多,只是华允珠问一句,她便答一句,更多时候,只是点头或者摇头。
“援娇,你想去英国吗?”华允珠忽然冷不丁的爆出这样一句话,把许援娇问蒙了。
“我们在英国还有一栋房子,虽然是英格兰的乡下,但是空气很好。是当初为我养病而特意买下的。有很大的农场和很棒的奶茶,你会喜欢那里的。”华允珠摇着手里的银质汤匙,举手投足间是难掩的娇贵气息。
许援娇没有说话,她还没有弄明白华允珠的意思。
“援娇,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必然过得很辛苦。我这个姨妈也很不称职。因为身体不好,常年旅居外地,连带着浩天也一直跟在我们到处跑。话说回来,我只有浩天一个儿子,他几乎是我的命根子。这孩子从小就一直跟着我,你知道,我们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华允珠说到这儿顿了顿,见许援娇仍是没有反应,便接着道:“我听说,允成的儿子叫什么,华什么?”
“华尚!” 许援娇轻轻,眉间有忽然泛起来的笑意。
“对,华尚,他也很喜欢你,是吗? 援娇,你是个女孩子,姨妈不想跟你说重话。但是无论如何,女孩子总归是要自重的。当年我们这些长辈忽略了你是我们不好,但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对华尚和浩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华允珠终于停止转动咖啡的动作,长着细密皱纹的眼,试探的望向许援娇。
许援娇点了点头:“我明白,姨妈!我明白。就像您说的,女孩子总归是要自重的。我妈妈当年若是自重些的话,就会像您一样,嫁个好丈夫,生个像表哥那样的好儿子,也不至于那么年轻就死了,对不对?”
华允珠直觉的想要点头,却不意对上许援娇满是嘲弄意味的眼睛,脸色顿时变得极不自然:“援娇……”
“姨妈!谢谢您谢我喝这么高级的咖啡!英格兰的确很诱人,不过,不管您是否相信,我没有对浩天表哥和华尚做过什么,什么都没有!” 许援娇推开面前的咖啡,站起身子便要往外走。
“等等!”华允珠站了起来,脸色明显的难看:“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这是在报复我们当年对你所做的吗?你这个孩子,难道你不能站在我们的立场想想吗?当初你外公坚决反对我们与你妈妈来往……”
许援娇回头微笑:“您太多心了!我是许少君的女儿,我的死活是我们许家的事。您是华家人,当年你们若是收养我了,我会感激涕零,无以为报。你们没有人收养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不是吗?我只是个外人,我有什么理由怨恨你们?又谈什么报复呢?”
“我想你跟浩天保持距离。”
“他没有出现之前,我生活得很好。他出现之后,我生活也没有好多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华允珠的脸色异常苍白:“援娇!”
“不必说了!” 许援娇摇头:“如果我走了一切就能结束的话,我一定会走。但是如果我真的走了,就证明我对浩天表哥和华尚真的做过什么。大家也都会以为,我许援娇在十年后的出现,是要报复你们当年不愿意收养我的恨意。事实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只是被动接受,所以,我不会走的。”
推开玻璃门,许援娇头也不回的走出咖啡厅。
真好! 许援娇!你又多了一项罪名了,拐走了善良姨妈的儿子。
许援娇在路边蹲了下来,双手枕在膝盖上,张开嘴用力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惩罚吧! 许援娇,你忘了,你忘了你是一个人吗?为何对这样短暂的温暖心生眷恋和奢望?
她只是要你离开她的儿子。她一遍一遍的重复你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同情你,却觉得你是个满腔仇恨的孩子。她用那么温柔的眼睛望着你,她那么轻言细语的跟你说话,她只有一个要求啊,你为什么不答应呢?她只是个可怜的母亲而已!
许援娇仰起脸,望着天空中飘忽而过的云朵,望到脖子酸痛,望到眼睛干涩。却始终,没有眼泪……
许援娇从咖啡厅走到自己家,用了整整五个小时的时间,她只记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她看见她家的门大开着,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衣柜里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各种书籍课本散了一地。电冰箱横倒在地上,被砸得面目全非,厨房里的碗筷摔得粉碎,玻璃渣子在地板上滚得到处都是。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