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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室之中,床边的木窗大开着,屋外种植了不少青竹,青竹常年不败,此间更是散发出清冽的竹枝味,熏得人心旷神怡。
梵渊静静地看着顾竹寒,他更低了眉眼看她,仿佛要看进她深藏的灵魂里面,顾竹寒想不到面前此人忽而靠自己如此之近,近到她都能数得出圣僧那副好皮相上睫毛的根数了。
她觉得他们二人此时的距离很危险,梵渊能够抵抗她的美色而已,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能抵抗梵渊的好色相啊,待会儿自己控制不住把人家圣僧扑倒在床的话,那么就一世英名尽毁啊……
她这样想着,便下意识抵住了梵渊越靠越近的身躯,她抵在了他的胸口,脸色因紧张而变得微红,一句话说得又像蚊子那般小声,“就是谢你肯对我实话实说而已。”
“嗯?你说什么?”梵渊见她表情可爱,少有露出这种小女儿姿态,逗弄之心更烈,他进一步靠近她,眼睛始终攫取住顾竹寒的眼睛不放,顾竹寒早已被这种看似炽热专注其实又空无一物的眼神看得败下阵来。她躲,梵渊却进,她继续躲,梵渊却继续进,直至把顾竹寒重新逼得躺倒在床上,已经避无可避了,这才停下了动作。
顾竹寒毕竟是大病初愈,被这么一个有压迫力的人又折腾了这么一回,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她额上出了薄汗,在这狭窄的空间里,眼底蕴有恼怒,然而脸上表情却是柔柔静静的,她不卑不亢地看着已经压在她上方的梵渊,并没有感觉到对方有什么动作,却令她一度紧张起来,面前此人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僧,可是他同时也是一个男子,一个适龄男子,再加上他在她印象之中向来不羁的形象,更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进了狼窝那般无处可逃。
趴在一旁看好戏的蓝宝顿时觉得自家主子的功力实在是惊人,看似不攻不逼对方,实则已经是在无形之中把对方逼得无处可逃,呀呀,看看这常常说它肥的臭女人,现在终于吃到苦头了吧!
“你想做什么……”顾竹寒见自己这样和对方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唯有咬牙问道。
梵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手,伸出两指在顾竹寒的脸上流连了一遍又一遍,直摸得顾竹寒心中发毛又因为忍不住脸上痕痒而后“咯咯”笑出声来的时候,这才稍微停了手。
只是他的手指始终放在顾竹寒的眼睛上面,只要他愿意,大手一捂就能把这双过于璀璨艳丽的眼睛给捂住。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虚掩着顾竹寒的双眼,让指下的人儿能够透过他的指缝看到他在她头顶上方的表情,那种带着浅浅涟漪又达不到眼底的笑意,那种似是宠溺又似是释然又或者说来什么都不是笑容,他想让她看到这样欣喜的自己,他想不着痕迹地让她看到如此欣喜的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的,他是一个出家人,他自七岁被灵隐寺的高僧相中自然而然进了寺庙修行,到得今年已经过了十三年将近十四年心如止水的生活。
平淡无波并非因为心中无欲,而是那个能勾起他心中欲-望的人尚未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