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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山谷庄园的范围之后,戴弗咯尔便离开众人,独行而去。
轻车熟路的在建筑群中拐绕一阵,他渐渐走近了临靠崖壁飞流的一处建筑,那是他的目的地。还未进到屋内,透过房门他就能看到被精致雕刻过的白色窗户,雕刻的自然是海瑟尔家特有纹路。飞流越过建筑头顶,透过窗户可以隐约看见飞溅的水花。
房门未关,身着足以表明他高贵身份的金色鸢尾黑袍,戴弗咯尔很随意的就走了进去。进屋后的他一言不发,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一张白色座椅上。此刻,火红的夕阳将没有温度的微红阳光浸到这里。闪着微微红光的房内十分安静,耳边只有细细的水声。
而在他面前几步的地方,有一个人站立于此。一位背向的白发身影,似乎正透过其面前打开的窗户,看着湖光山色。过了一阵,戴弗咯尔不耐烦的干咳了一声。
仿佛终于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动静,那白发身影这才慢慢回过了头来。
戴弗咯尔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与面前人的目光对视。他视线中的人并不算高,拥有一头花白的短发,面庞略微显老但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感,仿佛威严庄重随着皱纹刻在他脸上。拥有这让他感到熟悉面庞的人,正是他多年未见的老友,海瑟尔家当代掌家人米法修利·都德·海瑟尔。
用淡淡的目光看了一眼进来了也不打招呼的戴弗咯尔,米法修利边走边用语气平淡的开口说道:“这么些年不见,你果然还是那副讨厌的年轻人模样!”今年已经年近四十五的克洛维家掌家人——戴弗咯尔·唐·克洛维,在祖传药剂秘术的帮助下,脸上的容貌看起来仿佛被时空定格了一般,他依旧拥有着一副二十出头的年轻面容。
“看着年轻点不好?”戴弗咯尔看着老友脸上的皱纹,心生却也慢慢涌出些许感慨,“是啊,即使我还是这样子,但你我可都老了不少了。不过这十多年没见了,对这些事你倒还是这般洒脱。”看着向自己走来,只比自己大六岁的老友,他又叹口气:“我给你炼制些秘药吧,你只要肯用,样貌看起来会年轻许多。”
“算了吧,别忘了你们金色庄园出来的药一直都是经过我家转手卖向大陆的,该有的我自然都有了。”米法修利缓缓走到戴弗咯尔旁边坐下,慢悠悠的说道:”如果只是能改变容貌的药剂,就不必了。”
“你要是肯注意调养,我倒是有秘方可以让你益寿延年些,数种药剂配合,副作用也不大。算了,我看不惯你这么老的样子。你可只比我大五六岁而已!下次来我直接可以给你一瓶最好的药!”
“噢,你要是真舍得,那就给我带些来,我好转手卖去摩法拉王室,定能卖个天价。”米法修利挪了下屁股下的椅子,让冷冷的阳光照在了自己身上,“不过等你下次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这次大赛之后吧。喂,我都要给你我家族最珍贵的秘药了,你为什么还是这般平淡?”
米法修利微微一笑:“这世人皆言羡慕我那古板的爷爷,但我内心却不止一次嘲笑那些人什么都不懂。诚然我爷爷他老人家确实活了一百三十余岁。可是老友啊,你我皆知,他老人家究竟花了多少时间精力在所谓长生之术上,粗略算算四十年并不算多。”
戴弗咯尔闻言眉头一抬:“这倒是个问题,也是老爷子太痴迷于长生之术了。这也怪我家族的草木之术两百年都没什么长进,说来都有些惭愧。”
”他老人家这般比常人多拥有的时间,并不值得羡慕。他老人家坐在家主位置上近百年时间,最终却只是可怜了我父亲而已。所以,这件事我不会如爷爷一般糊涂。”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盯着戴弗咯尔说道,“而且此时我们彼此这般的模样,若是让不知情的人见到,觉得一对父子在交谈的话,倒也还不错。”
“你这一说,我倒是觉得不对劲了。”戴弗咯尔闻言轻轻一笑。看着对方开起玩笑却依然冷峻的脸,他才发觉与对方解下心结后这些年书信的交流,终究比不上面对面的寒暄。这是属于彼此信任的老友间的感觉。
一阵惬意的沉默后。
沉默望着窗外的米法修利突然发出锋利的疑问:“我问你,那年王城‘血腥一夜’之后,你到底怀疑了我多久?”
戴弗咯尔微微皱眉,没有立刻回答这个敏感无比的问题。他身体向后一靠,躺在椅子上看着窗户外虚无的远方。过了一阵,他才慢悠悠回道:“那年,在得知我未婚妻曼沙奥拉公主死讯之时,我自然是极其愤怒的怀疑你们所有人。大概两年之后吧,我才把怀疑的目光从你身上移开,锁定了另外两家。”
“两年?谢谢。”
当年让恩波利王族血脉断尽的王城流血夜,主要原因自然是来自星空剑圣直接而霸道的报复。但四大家族都知道这复仇的怒火迟早会烧来,王族自然也知道。所以当时王族暗中自有一些决绝的安排。但不想却还是没能逃脱一夜被灭族的惨剧。
恩波利中很少有人相信星空剑圣会真的疯了,更没人会相信他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因为这与罗奥菲特家流传数千年的信念根本是背道而驰的!
所以,当时才掌握家族不久的的戴弗咯尔自然有足够的理由怀疑,领土围绕王城四周的其它三大家族都参与了见不得人的密谋。毕竟恩波利王国近千年以来,北境一向是一片平静的和气生财。而南边,权谋之术则一直都不曾真正消失过。
只是上次的流血的夜晚,一切都太过了。无论是谁做的。
良久,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戴弗咯尔,米法修利才又缓缓开口问道:“这些年过去了,你调查到什么头绪没有?”戴弗咯尔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没有。说来你也许不信,但竟然是一点阴谋的痕迹都没有。疑点却是有不少,比如那些王族婴儿的尸体。但证据却一件都查不到。我有时候甚至怀疑,即使你们三家都参与其中,也无法做到这般不留痕迹。如果是阴谋的话,这一切则实在太过完美了!”
米法修利闻言缓缓点头,但他并不是相信这么些年过去了,现在戴弗咯尔手里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只是决定不再追问下去。
“你说你把你家的继承人也带来了?那两个孩子?”“我妹妹的两个孩子。”“都是你妹妹的孩子?那谁是第一顺位,男孩?”“我还没有决定,看他们学习的情况而定。”“你这样容易出问题,早些定下的好。”“也对,但我还想看看再说。”“这般说来......”
聊着聊着,又沉默了下来。
不短的时间后,戴弗咯尔拿起面前桌上的杯子小喝了一口,再次开启了话题:“对了。我来时闻到了很重的泥土清香味。安德烈鲁大师又来了?”
“我与安德烈鲁大师的一年之约仍在继续,他才离开这里没几日。”
“你这里……的法阵是真的很需要他?”“自然。这里古老的法阵笼罩了整个山谷之地,我得保证它们不出差错。若只靠我一人,我自问做不到这点。”
依山傍水之地,自然是土系魔导师作战最拿手的地形。戴弗咯尔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哦,对了。老友小女儿菲儿萝莎的老师,现在应该还被困在法之塔内。这里倒的确需要一位魔导师时常来转转,打消一些人不必要的念想。
想到这里,他顺势再问道:“你现在就把这里交给了小菲儿了?”
“是啊,可我想不到她接手庄园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永远对我大女儿伊芙琳关上这里的大门!”
戴弗咯尔觉得好笑:“呵呵,你这一家的麻烦女人啊!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你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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