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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伊亚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零三分,云溪被峤子墨牵下车的那一瞬,明明还有些热闹的悬崖天台瞬间一静。
环佩如月襟如水,仿若淡色秋山染上浓墨重彩,大约,除了“宛若天人”,再无其他词汇,可以形容他们相携走来的模样。
一片静谧间,云溪抬头,头纱朦胧,氤氲了她的容貌,却见到许许多多的熟悉面孔。
先是穿着湛蓝色伴娘裙的司徒白、鎏金,长裙及地,越发衬托得身材曼妙,她们手上绑着鲜花,两人相依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她,眼中满是骄傲和赞叹;旁边就是POLA、CRIS架着照相机,张着嘴一脸欢乐地朝她在笑,那金发在阳光下竟是格外的亮眼……。
还未来得及多看两眼,目光流转,她看到Grantham激动地立在那,双手揽着叽叽喳喳的水牧莲,眼中满是疼惜和满足地朝她微笑。而他身侧的徐爱华早已是泪流满面,攥紧了手中的丝巾,使劲朝着她在轻轻点头。
这一张张熟悉的容颜,每个人在迎上她的目光时,都亮出最美的笑容,那真诚的祝福,像是要把她团团包裹住,小心翼翼地送至最美满的未来。
其实,离婚礼时间还有一会,但所有人都已经站在安排好的位置上。他们从昨晚开始,就已经在每分每秒地期待,期待看到这一场最别出新意的命中注定。
峤子墨忽然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在她回眸时,微微一笑,慢慢牵着她,往地毯的中央位置,一步一步前行。
跟在后面的一众型男,立马会心一笑,倒是没有立刻跟上。
此刻,他将她带到一个面相略带严肃的男士身边,忽然停住脚步,为他介绍。“卓叔,这是云溪。”
后面人头窜动间,立马变得更是安静。
当看清这位“卓叔”的容貌时,更是屏住呼吸。
这位人物,堪称当下Z国第一人,每晚新闻联播都要跟踪报道他的日常,能得他拨冗特意飞来希腊参加婚礼,简直是前所未闻。
饶是Grantham在外交场合,也曾和他打过交道,但刚开始看到第一面的时候,亦曾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卓叔叔好。”云溪展颜一笑。子墨父母早逝,几乎是和卓风一起在卓家长大,算起来,称这位叔伯为子墨的半个父亲都不为过。
“好,好。”面容严肃的男人像是被春风一下子吹开了严整,忽然彻底笑开,和蔼大气的眸子,定定地落在云溪的身上:“我一直听子墨提起你,想要见个面,总是被他拦着。还好,今天终于,能看到你和他站在一起。以后,你们要好好的,和和美美一辈子。”他轻轻地拍了拍她和子墨交握在一起的手背上,那脸分明刻着“佳儿佳妇”的欢喜。
云溪不知道,峤子墨之前是目下无尘到什么样的地步,但,他邀请这位卓大大,既是为了全了长辈对他的心意,另一方面,怕更是为了她而考虑。毕竟,在外人看来,她是被乔老爆出身份不祥的人。卓家掌政者的称赞和支持,并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得起的。
这个男人,哪怕是一场国外的婚礼,也要让她在国内的地位,无可动摇。
毕竟,在Z国,谁敢否认这位的权威?
云溪垂下眼帘,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即,紧紧握住峤子墨的手,抬起脸颊,对卓先生璀然一笑:“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不管未来怎样,不管接下来是否会遇到什么问题,无论如何,她都会和峤子墨一路走下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大约,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最郑重的誓言。
若说,刚刚下车的那一瞬,全场来宾都被冷云溪和峤子墨携手走来的风采惊艳,那么这一刻,看到她露出这般毫无负担、至纯至美的笑容时,那种惊艳几乎已经转化成惊愕。
美人如花隔云端,之前,只觉得是书中最美好的词汇,如今看来,这世上,当真有一种女人,可以一笑倾城……。
峤子墨目光淡淡扫视一周,对于眼下的情况,只略微挑了挑眉。
“爸妈他们都来了。”他笑笑,视线朝着不远处的张翠、冷国翼掠去,低头,侧在云溪耳边轻轻道。
云溪一怔,听到他这声称呼,慢慢转身,下一瞬,便见张翠的目光深深地望了过来,而从来神色不外露的冷国翼竟染了发,将耳鬓间的斑白统统收拾妥当,此刻,静静地站在平台不远处,目光微微一闪。
云溪心中一动,不知道,那刚刚的闪光,是因为日光的映射,还是水光……。
她却只觉得,这一刻,忽然像是灵魂着了地。
那一种,被娘家人珍之重之、依依不舍地送嫁的感觉,就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眼下突然一瞬间炸开。
她礼貌和卓叔叔笑了笑,立马牵起裙角,往那个方向走去。
每踏出一步,层层叠叠的水晶裙摆似乎像是空中翻腾的云海一般,让人置身仙境。
阳光下,她步步走来,如同从神话故事中步入尘世……。
宾客惊艳间,她的眸光微深,却是无人知道,此刻,她的心中所想。
依稀记得,被车碾压在身上的剧痛!依旧记得,在冰凉的医院里惊醒时的愤恨!至今难忘,他们用宠爱而无奈的眼神任她自由自在的样子!
明明都是零星的记忆碎片,可这一刻,忽然清晰得让她呼吸微微加速。
她幼年孤独,父母离世,在冷家,才真正享受到父爱母爱的滋味。
无论这个身体的亲身父母是谁,她从来不曾忘过,冷家给予自己曾经的温暖。
脚下忽然一顿,冷偳轻笑着扶住她的手:“要是妹夫要是敢欺负你,你记得,尽管回来告状!”
吊儿郎当的俊俏男子一脸强自镇定、力求冷静地慢慢交代。
云溪展颜,对于这个敢在婚礼现场说这种“不吉利”话的堂兄,全然没有责备的**。
而对于冷偳的挑衅,峤子墨压根不接招,相反,他从云溪身后搂住她半侧肩膀:“爷爷还等着你呢。”
昔日的忘年之交,如今竟然要改成为“爷爷”。说来,不是不别扭的。但是为了她,好像,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峤子墨摇头,宠溺地掐了掐她的腰间。
云溪的目光便终于落到眼前冷桩髯的身上。
这位自军队中一路杀伐起家的铁血人物,今天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温和、慈祥,眼角处的皱眉都带出满满的喜悦和宽慰。
“丫头,你一辈子都要幸幸福福的,这是我最大的希望。”
从自我任性,到商界翻云覆雨,从仗势压人,到沉着冷静,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无论她长到多大,她一直都是他那个娇宠长大的孙女,从来未变。
云溪忽然轻轻往前一拥,这个老人,大多时候已经淡了许多冷冽的气息,作为冷家的大家长,他从来都自持过人,但在她这里,他确实是救了她一命。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自外公死后,大抵,她把太多的情绪移到老爷子的身上。虽然并非故意,但,能有这样一位长辈,总是在身后呵护着、支持着,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来得放心且安全。
云溪抿着唇,浅笑着,低低地刚和老爷子说了两句话,身边忽然传来一声浅浅的咳嗽声。
她抬头,却见鎏金朝她眨了眨眼,又指了指手表,这才恍惚,情绪一激动,竟然望了婚礼时间。
难道是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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