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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叔叔,叔叔,我知道是你,你出来。”
墓地里的风在呜咽,将司徒慕的呼喊传到每个角落,可回应他的,除了风声,再没有其他。
司徒慕道:“叔叔,你中了天道的计,才会生出心魔,天道俯身在婶婶身上,现在婶婶死了,你还不肯出来吗?”
忽然右前方响起砰的一声,司徒慕快步走了过去,在一座坟后看到了烂醉如泥的司徒仁信。
司徒仁信面黄肌瘦,衣裳也是又脏又破,形同乞丐,哪里还是当初的风采,司徒慕蹲下身,一把拉住司徒仁信,“叔叔,快,跟我回去。”
司徒仁信一把挥开司徒慕的手,“你走开。”
司徒慕道:“叔叔,婶婶死了。”
司徒仁信一脸茫然,“你是谁?谁死了?关我什么事?”说完抓起地上的一坛酒就要喝。
司徒慕直接抢过酒坛往地上一摔,酒坛碎成几瓣,司徒仁信发疯的扑向司徒慕,司徒慕被他一撞,跌倒在地。
司徒仁信一拳拳打在司徒慕的脸上身上,司徒慕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拳挥了过去。
司徒仁信被掀翻在地,彻底呆住了。
司徒慕爬起身,厉声喝道:“酒醒了吗?”
打过之后司徒慕立刻就后悔了,这是他的叔叔啊,他竟然对自己叔叔动手了。
他想要道歉,可面对这样的司徒仁信他却如鲠在喉说不出口。
司徒仁信慢慢坐起身,盯着司徒慕,目光中的那层雾气慢慢散去,他沉声道:“你长大了。”
只这一声,就卸去了司徒慕周身的防备,他冲到司徒仁信面前,扶起司徒仁信,“叔叔。”
司徒仁信道:“你婶婶走了?”
司徒慕点点头,“天道附在了婶婶身上,我与天道一战,天道逃走了。”
司徒仁信道:“原来…….竟是天道,我没想到,竟然是天道。”
司徒慕惊讶道:“叔叔,你早就知道了?”
司徒仁信苦笑:“我以为她一直在欺骗我,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会生出心魔。”
司徒慕看到司徒仁信眼中的痛苦,才赫然明白他为何这样颓废,司徒仁信以为楚潇然骗她,却无法对她下手,加之心魔的事对他打击太多,他宁愿选择逃避。
司徒慕道:“回去吧,送婶婶最后一程,我想婶婶也希望你送她走。”
司徒仁信凄然一笑,道:“好,我将她接来。”
司徒慕扶起司徒仁信,两人走出墓地,司徒慕对一直等候在外的无垢道:“无垢,我先带叔叔回去。”
无垢道:“我随后就到。”
回到京城,回到灵堂,丑时还未到,所有人就连共工都守在灵堂,见到失踪许久的司徒仁信,司徒瑶和司徒逸都惊呆了。
司徒瑶奔到司徒仁信面前,落泪道:“爹,爹你去哪了。”
司徒仁信摸摸司徒瑶的脸,“先去看看你娘。”
司徒瑶扶住司徒仁信,一步步走到棺材前,司徒逸也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父亲,第一次流露出畏惧的神情。
司徒仁信像是根本没看到司徒逸一般直接越过他走到棺材边,轻抚棺身,柔声道:“这一世,你我夫妻缘尽,你且在多等我会。”
说完对司徒慕道:“你婶婶生是司徒家的人,死后也当葬入祖坟。”
司徒慕道:“是,侄儿明白。”
司徒仁信微笑道:“好,记下就好。”
司徒慕心里猛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他身形还未动,司徒仁信就已经举起手,一掌打在了灵台上。
司徒瑶和司徒逸同时惊呼出声,司徒仁信靠着棺材慢慢坐了下来,司徒瑶扶着司徒仁信嚎啕大哭,司徒逸连滚带爬来到司徒仁信面前。
“爹。”司徒逸哭号喊道。
司徒仁信到此时才终于看向司徒逸,“我们司徒家皆是重情重义之人,你这逆子为了一己富贵不惜出卖手足,你不配当司徒家的人。”
司徒逸睁大眼,从悲苦到绝望,他以额触地,拜向司徒仁信。
林若南上前就要为司徒仁信治伤,司徒仁信道:“哀莫大于心死,姑娘,求你放手。”
林若南看向司徒瑶,司徒瑶艰难的点点头。
林若南这才站了起来,退到一旁,一心求死之人,就算救了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离开或许是好事。
司徒慕在震惊中跪了下来,方小蝶也跟着跪了下来,司徒仁信吃力道:“我死后,将我和你婶婶合葬。”
司徒慕点点头,司徒仁信笑了起来,看着虚空,笑的虚幻又真实,他喃喃道:“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也终于可以放下重担了,然儿,我们去游山玩水。”说完这句,双眼慢慢阖上,在司徒瑶怀中彻底断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