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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刘璋被自己三言两语吓成了那副德行,沈娴开始怀疑这人究竟是演技好还是就这么怂。
这时荀攸走到沈娴身后平静地说道:“主公,动手前三思。”
沈娴没说话,她冷笑一声拎起刘璋的领子,把他往旁边一扔,刘璋惨兮兮地摔在了一个人的面前,他仰起头,发现从沈娴进屋便一直安安静静站在角落里面的贾德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顿时刘璋像找到了突破口一般,他指着贾德,回头对沈娴说道:“是他!都是他!”
见沈娴朝这边看过来,似乎是有点兴趣,刘璋赶紧继续说道:“葭萌关的兵马一直是他在统领,是他害了三哥还夺了三哥的兵权——”
原本没什么反应的贾德忽然怒目圆睁,他愤怒地反驳道:“我没有害死三公子!”
“哦……”郭嘉恍然大悟地眨眨眼睛,一脸明白了什么的样子。
“你——”看着义愤填膺的贾德,沈娴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问道:“你是三哥的人?”
沈娴的三哥刘瑁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虽然他官至别部司马,但因为体弱多病的原因,大多数工作都是交给手下去办的,还有一些还被沈娴代劳了。在沈娴对自己这位三哥为数不多的记忆中,让她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刘瑁娶亲。
嫁给刘瑁的吴夫人是吴懿之妹,因为他们的父亲生前与刘焉关系不错,所以在刘焉入蜀后,这兄妹俩也就跟过来了。刘焉挺喜欢吴夫人的温婉娴静,再加上曾经有人说吴夫人会嫁得很好将来贵不可言,他便做主让刘瑁娶了吴夫人。
想也知道刘瑁这病秧子不可能有什么让人富贵的地方,吴夫人的“贵不可言”其实是应在刘备身上的。当然沈娴不会傻兮兮地跑去拆台,况且她知道吴夫人其实很喜欢刘瑁,而刘瑁对他这位夫人也是相当宠爱,俩人虽然缘分短,但也算得上是一对情深伉俪了。
沈娴的印象仅限于此。在面对吴夫人时刘瑁是温柔的,但在面对沈娴时,刘瑁表现的却很奇怪,就好像沈娴是个来他家里做客的陌生人,该有的礼数全都尽到了,就是没有对家人的亲昵感。虽然沈娴对刘瑁也没有亲昵感,但那是因为她是半路穿过来的,自然不可能对之前没见过的刘瑁摆出什么亲密的架势;可刘瑁不同啊,对他来说沈娴是亲妹妹,他这种态度就很奇怪了。
剩下几个哥,大哥二哥在沈娴见到他们之前就死了,态度无从判断,但刘璋还算是比较正常的,虽然暗地里给沈娴捅刀子,可至少表面上装的像是一对兄妹。
条件太少了导致沈娴无从判断刘瑁的行为是否是个例,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刘瑁已经死了。
沈娴看着眼眶逐渐变红的贾德,轻声问道:“三哥什么时候去世的?”
贾德愣愣地盯着沈娴:“在我去葭萌关告知他刘大人死讯的当天夜里,三公子身体弱,经不起这种刺激,他……”
“刘大人派我去帮三公子统军,他说三公子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在外面待着,让我照顾一下他。三公子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答应了,但我还未来得及动身,刘大人就去世了,我只能把刘大人的死讯告诉三公子……”贾德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他语无伦次道:“三公子听后就吐血了。”
“是我害死了他……”贾德轻声呢喃。
沈娴唏嘘了一下,转而问道:“好,我知道你是三哥的人了,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背叛?”贾德呆呆道:“我没有背叛您啊,我也不是三公子的人。”
少侠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略强啊!沈娴呵呵:“我自认待你不薄,你跟着我出兵讨董,了解事情的真相,明知道四哥在污蔑我,你是怎么做的?他把大哥和二哥的死推到我头上,连我想回来祭拜一下爹的权利都剥夺了!哪怕这次你待在绵竹什么都不干呢?可你却跑去葭萌关顶了三哥的缺,还带着一万大军守在剑阁阻拦我回来,你叔叔也在成都堵着我的路……最可气的是你们竟然勾结刘景升,准备把益州的大片土地送给外人!”
沈娴一脚把贾德踢开:“你们以为刘景升答应帮忙是打的什么心思?你信不信若是他真的把所有兵马成功派入益州,前脚把我赶走后脚就能转头对付你们!就凭你们这幅草包样子,益州牧明天就换人坐了!你还想着躲在这里享清福?做梦!”
“五公子,不,大小姐。”贾德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爬起来,他认真地看着沈娴:“我并没有背叛您,我只是觉得,您一介女流,还是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好。虽然四公子他也不怎么样……但刘大人只剩下他一个儿子了,益州牧的位置只能是他的。”
沈娴:“……”
一脸懵逼。
谁告诉他自己是女的?刘焉?还是刘璋?
看着义正言辞的贾德,沈娴真心无力吐槽了,这一路上她思考了很久,给贾德找了很多的理由,但万万没想到他最后却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了刘璋。
活了这么久,可算是见到活的直男癌了,沈娴默默地想。
其实也不能说贾德是直男癌,他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才是正常的吧?倒是沈娴身后那一堆人看起来才是真·离经叛道。
被贾德的言论震惊得完全无法反驳的沈娴沉默了许久,直到甘宁的笑声打破了死寂的安静。
“哈哈哈!”甘宁抱着胳膊斜乜贾德,那表情就像贾德刚才讲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让她一个提枪上马能砍翻吕奉先的人缩在宅院里面相夫教子?”
沈娴咳嗽一声:“兴霸别夸我,我会骄傲的。”
就算夸也别太夸张好吗?你确定你说的人不是我大哥?
甘宁白了沈娴一眼,他收起笑容,漫不经心地对贾德说道:“背叛就是背叛,别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兴霸哥哥你今天气场两米八!老帅了!
感觉十分窝心的沈娴没什么心情跟贾德和刘璋废话了,她不耐烦地摆摆手把麾下护卫们叫过来:“带走带走,先找个地方关起来,别饿死也别虐待,省的有人编排我弑兄。”
“你就这么放过他俩了?”甘宁挑眉道。
“怎么可能。”沈娴嗤笑,她从案上拈起三根香点燃,对着刘焉的棺材祭拜之后,把香插|入了香炉中:“父亲去了这么多天,早就过了头七,四哥却还是扣着他的棺材未曾下葬……爹,这就是你宠爱的好儿子。”
“就让他替我去给父亲守陵,以全孝道吧。”
“守陵的时候要是沾染上点灾病,一个不小心去世了……离得这么远肯定也跟我毫无关系嘛。”
即使成功赶走了刘璋这个拖后腿的亲戚,沈娴的心情还是十分糟糕,她没精打采地吩咐人过来收拾残局,然后准备在晚上搞一个庆功宴,犒赏三军的同时庆祝一下此战大获全胜拿下益州。
看着手下把刘焉的棺材抬走,沈娴对身边的谋士武将们说道:“今天你们想吃点什么?一会儿跟红袖说,让她去告诉厨房。我自己就不折腾了,还在孝期呢,喝点粥拉倒了。”
大家纷纷表示随便吃点就好,沈娴却不干了,这场仗的胜利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虽然她得为刘焉守孝有诸多限制,但刘焉的死跟其他人又没关系,凭啥让大家一起跟着她吃苦啊?
“我爹的孝又跟你们没关系。”沈娴无奈道,她拍了拍孙策的胳膊:“想吃什么?或者给你弄点酒来?我之前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埋了一坛杏花酿,酒不烈,有点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
孙策还没说什么,郭嘉的目光陡然变得明亮起来:“主公,我要喝酒!”
“你不行。”沈娴无情地拒绝道:“服药期间严禁喝酒——你不会这么多天都没喝过药吧?”
郭嘉眨眨眼睛左顾右盼,沈娴怀疑地看向了张绣和贾诩,张绣不说话,贾诩咳嗽一声抬头看天。
于是沈娴顿时明白了。她咬牙切齿地盯着郭嘉:“郭奉孝你——”
沈娴的话被打断了,她感觉有人按着自己的肩膀把自己转了个圈,然后她抬起头就看见了孙策一张呆滞的脸。
“大哥?”沈娴奇怪地伸出手在孙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孙策神情复杂地盯了沈娴半天,忽然问道:“刚才那个人他……叫你大小姐?”
“你是女的?!”
“很、很奇怪吗?”沈娴被孙策看得有点方,她后退一步皱眉道:“难道你不知道?”
沈娴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孙策身后的周瑜,周瑜叹口气,他拍了拍孙策的肩膀:“伯符,说实话,我第一眼见到三弟,就知道她是个姑娘……”
看见孙策好像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唯恐天下不乱的郭嘉蹦出来凑热闹:“咦伯符,你不会以为主公是个男的吧?有哪个男的长得像她一样啊,这摆明了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啊。”
“真的有人以为小娴是个男孩子吗?”蔡琰也开口了:“她小时候就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哦。”
沈娴涨得满脸通红:“昭姬姐姐!”
蔡琰躲在荀攸的身后对沈娴吐了吐舌头。
沈娴硬着头皮笑容僵硬地看向孙策,这时候她忽然发现,好像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个妹子,但只有孙策确实是一直把她当成弟弟看的……
孙策一脸悲愤地说道:“你骗我。”
“我哪有骗你!”沈娴喊冤:“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男的啊!”
“你就是骗我!”孙策后退一步对沈娴做了个拒绝的手势:“兄弟之间一点儿都不坦诚!”
“我错了,对不起。”沈娴见势不好赶紧低头认错:“我不该骗你,先前扮成男装是为了行事方便,但好像所有见过我男装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姑娘,只是没拆穿我,所以我就以为……”
孙策此刻好像一只炸毛的刺猬十分敏感:“你的意思是说我眼光有问题咯?”
“没!”沈娴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样子:“是我的问题!”
孙策不说话了,他用一种混合了受伤、难过、憋屈等等情感的复杂眼神盯着沈娴,沈娴头皮发麻,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大哥……?”
“别理我!”孙策转身快步往外走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然后孙策一溜烟就跑了,留下沈娴在风中凌乱。
“啊散了散了,”甘宁招呼看戏的大家:“要不我带你们在城里头转转?还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的……”
“兴霸兄!你可知这城中的伎馆和酒馆在何处?”郭嘉兴致勃勃地凑到甘宁身边,甘宁瞄了一眼还没回过神来的沈娴,搂住郭嘉的肩膀就往外走:“知道!带你去!”
“文若,你来吗?”郭嘉回头招呼荀彧,荀彧摇摇头,他担忧地看了沈娴一眼:“我跟公达去清点一下城中的损失,还有积压的文件,迟早都得处理。你少喝点酒!”
“知道了。”郭嘉摆摆手,并不把荀彧的话放在心上。
“我帮你们吧。”蔡琰看向了紧紧跟在沈娴身后的红袖:“这位姑娘,能带我们去书房吗?”
红袖见之前蔡琰跟沈娴的言语间不经意透露出一种亲密的感觉,便知道这位姑娘应该是对自家小姐来说很重要的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好的,只是小姐她……”
蔡琰笑道:“别担心,她大哥跑了,不是还有二哥吗?”
面对蔡琰的调侃,周瑜失笑。
于是最后大家分成了三拨,甘宁作为地头蛇带领郭嘉、张绣和贾诩去找酒馆和伎馆;红袖则带着蔡琰、荀攸和荀彧去书房中整理相关的资料,清点损失和剩余的财产,处理积压的公文,为这场战争进行相关工作的扫尾;最后只剩下沈娴和周瑜站在紫云堂的门口。
风一吹,沈娴打了个激灵,她终于回过神来了,看着空荡荡的庭院,沈娴忐忑地问周瑜:“二哥,我是不是……闯祸了?”
周瑜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拍了拍沈娴的肩膀:“抱歉,之前人太多我一直忍着……没关系的三妹,你别着急,伯符他犟几天就好了。”
只是三弟忽然变成三妹反应不过来而已,再加上郭嘉和蔡琰故意在言语上逗他,让孙策产生了一种“只有自己没发现”的委屈感觉。
“唉……”沈娴叹了口气,她低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女扮男装了。”
接下来就是为期一周的收尾工作,这一周沈娴忙得连轴转,她亲自主持了刘焉和刘瑁的下葬工作,在父子俩的墓旁建了座茅草屋把刘璋扔了进去,派几队人日夜守着他让他别搞幺蛾子;然后把贾龙与贾德扔进了牢房中交给甘宁去审问,一定要审出这俩人暗通刘表的证据好定罪;接着还清扫了州牧府里面堆积了数月的文书,要紧的事情赶紧处理,不要紧的先放着。
不止沈娴这么忙,其他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其中蔡琰在帮沈娴整理文件;荀攸带人在绵竹城中四处转悠查看是否有此次战争造成的大规模损失需要修葺;荀彧则带了沈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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