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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问句幽幽响起，让长睫无力地垂下、几乎已经进入梦乡的沐卉突然吓醒。
惊惶的水眸，望进一双深沉幽黑，看不清思绪的眼瞳。
冲过澡，换回干爽衣物之后，沐卉泡了热茶，两人在床边坐下。本来应该一人一杯对饮闲谈的，但莫允泽硬是不让她离开怀里，把她抱在腿上坐得舒舒服服，他把茶杯举到她唇边，心满意足地看她低头啜饮着。
旁边床头小桌上明明有帮他泡的一杯，他偏要喝她喝过的，就着她小嘴的位置，饮了一大口，沐卉的脸又红了。
“你还没回答我。”莫允泽没让她躲开，优闲喝着茶，一面优闲追问。
“没、没有！”沐卉全身僵直，吓得心头坪坪乱跳。“你为什么这样说？”
莫允泽没说话了，把茶杯放到旁边，温暖大掌绕过来，轻抚着她的发。晕黄灯光下，两人安静依偎着彼此。
“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几乎每年都来这边过暑假？”莫允泽呢喃，过去的自己是很讨厌沐卉的呢。
“记得啊。”埋在他肩头，她也和他一起回忆起那些。“后来我身子不好，爸爸甚至带我来没几天就带我回去了……」
“我以前对你……没什么印象。”莫允泽眯起眼，回想着她当时娇小可爱的模样。“老觉得你很奇怪，后来才发现你的舌头跟别人不太一样，讲话怪怪的。”
“哪有……”沐卉不依，扭着要槌他。莫允泽笑着握住她的粉拳，拉到唇边吻了下。
“其实，我有一段时间还满讨厌你的。”他突然说。
沐卉听了，诧异往后仰了仰，看着莫允泽带着浅浅微笑的俊脸。
沐卉一直知道，莫允泽以前是非常讨厌自己的，但是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改善了不少，可是，他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尤其是莫夜，传统又严肃，不苟言笑到极点，和他始终不太亲。但是遇上了沐卉，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沐卉用甜甜的嗓音一叫爸爸，马上眉开眼笑，脸部线条完全柔和下来，连回应的声音都特别温和。
“因为叔叔太疼你了，所以看了不太高兴。”他轻描淡写说，一面忍不住要吻她小小的耳朵。
平常沐卉会因为怕痒而不依，甚至咯咯笑，但此刻，她只是默默让他抱着、亲着，安安静静，没有反应。
“又怎么了？不开心？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情……”何况现在要说宠她，还有谁比得过他？
沐卉摇摇头。
听出她的落寞，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又来了，莫允泽深呼吸一口。
“我们告诉叔叔，好不好？”他轻问，感觉到怀中人儿一僵，他还是继续说下去：“告诉他们，顶多被骂一顿而已，还能怎么样呢？叔叔那么疼你，总不可能动手打你吧？”
沐卉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这件事，始终没有像莫允泽这么乐观，可能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就在这里吧，在心底深处，她一直没有足够的、被爱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