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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婆听到屋内人开口，便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不禁暗疑，这小贼莫非是与她交好的？
钱婆婆面对着房门，在推与不推之间一阵踌躇。
她这么直趟趟的进去，她那个熟人要是个面皮薄的，这两张脸可就挂不住了。可是，府里的吃食分量都是有规定的，给那些丫鬟小仆的，虽不是精致万分但也绝对管饱。现在深更半夜来厨房偷吃的，她睁只眼闭只眼不说话，脸面是保住了。可是她寻私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这厨房估计就会生出更多的老鼠，以后就不得安生了……
算了，今天我这老脸就舍舍吧，省的以后麻烦！
钱婆婆定下心思推开门，屋内的人却叫她大吃一惊。“主……主母……”她原本以为能抓到贼人了，现在抓到自家主母，这算是怎么回事？
苏青青看到钱婆婆往她这边走来，忙手忙脚的把案板上的蛋碗往身后藏。这蛋糕现在是一团乱麻，碗里都是蛋壳沫子，这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她是搞破坏的。
苏青青收拾好，扔下手里的筷子。扭过身，一脸尴尬的朝着钱婆婆说道。“钱婆婆，你，你怎么起来了？”
屋内仅有的一苗豆火摇曳着身姿，掩去了苏青青脸上慌张的神色。钱婆婆看着阴影里的主母，恭敬的说道。“主母，可是晚膳没有吃踏实？”
苏青青掩手轻咳一声，低声道。“晚上胃口不是很好，吃的少，现在胃口开了就寻思来厨房找点吃食。厨房这里我自己来就好了，夜深露重，婆婆无事就回去吧。”
钱婆婆听到苏青青的话，唬起了脸。“主母，真是折煞老婆子了！主子饿了，我这做下仆的，怎能安心躲回房里睡回笼觉。厨房夜里一律熄火，留下来的都是些残羹冷食。主母肚中羞涩，老婆子我还是赶紧给你生火做点热食吧。”
钱婆婆说完就往案板跟前走去，苏青青嘴里阻拦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钱婆婆已经把案板上凌乱的一幕看在眼里。
案板上散落着打的乱七八糟的蛋壳，饭碗旁边的长筷还粘黏着明显的碎壳沫子，面粉撒了一桌，把案板弄得白扑扑的。钱婆婆呆了一阵，不解的指着桌上的东西。
“主母，是要*蛋面？”
苏青青脸上微微臊红，手指不停地揪着衣襟，声音细小如蚊蝇哼唧一般。“做糕点。”
“做糕点？主母想吃什么让老婆子来就行了，你不用亲自动手的。”
钱婆婆扫开蛋壳，把剩下的沫子捡拾干净，端起碗飞快的搅拌着。苏青青看着钱婆婆熟练的动作，在心里不禁暗叹，还是高手来的好。
“婆婆，你会做蛋糕吗？”
“蛋糕，什么蛋糕？主母，从何处听来这个吃食的？”钱婆婆疑惑的看着苏青青，一头雾水。
这个问题让苏青青惊了一下，这个世界难道还没有流传西式蛋糕？她是不是说漏嘴了……
苏青青静默一阵，收下烦乱的心绪，解释道。“蛋糕，是以前我没出阁的时候，我娘自己钻研出来的。江城不好好吃药膳，我就想换个花样给他做做。可是我的厨艺，天赋平平，光能记住我娘做的方法，却不知道如何下手。研究了半天，一事无成倒把这厨房弄成一团乱麻。我……哎，这下真的要麻烦婆婆出手了！”
钱婆婆听到苏青青的解释，心里暗想，怪不说主母刚刚那般为难。厨艺不精，确实是女子的一道硬伤。她早先倒是听说过，主母的母亲是厨上的一把好手，老太爷也是看上这一点，才娶她为儿媳的。估摸着老太爷是想自己百年之后，想要主母继承江府酒楼的衣钵。可是主母的手艺老太爷却忘了考核。
主母的担子重，面皮又薄，也难怪她做糕点也要遮遮掩掩的。
“主母，要是信得过老婆子，你说我来做。”
苏青青听到钱婆婆主动揽活，喜上眉梢，连忙开口应是。
“婆婆，把蛋清和蛋黄分开打，蛋黄打散，蛋白打成糊糊。”
苏青青在一旁指挥着钱婆婆，钱婆婆手下动作不停，心里却生出几分好奇。苏青青的做法与她大为迥异，她做糕点从来都是用全蛋的。难不成，这是苏家秘学？
钱婆婆想到这心里一惊，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
钱婆婆把蛋已经打的差不多了，苏青青将提前准备好的红枣，去核切碎，倒入小碗中。再倒入面粉，简单的搅拌之后，红白相间，就像白雪上开出艳红的碎花，甚是好看。
苏青青满意的笑笑，低声询问道。“婆婆厨房中可有牛乳？”
钱婆婆仔细思索一阵，端着油灯从柜子最上面取下一个青色小罐。“昨天，酒楼给府里送了点牛乳。我觉得这牛乳总有股腥臊味，也不好收拾就给收起来了，主母这是可有用的？”
苏青青点点头，接过钱婆婆递过来的罐子。她打开罐子，把鼻子凑到罐口闻了一下。还好天冷，牛奶没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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