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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警官出现在案发现场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昨晚的宿醉还多多少少有些残留。但当他一进入工作状态时,立刻就烟消云散了。案发现场分别发现6名受害人,经法医的初步鉴定全部由于颈动脉破裂失血过多而死。
“灭门惨案,啧啧,这得多大的仇啊?”警员小张边勘察现场,边嘟囔着。
李强看了小张一眼,摇摇头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先入为主,一切都要以证据说话,这样才能发现表面之下的真相!”
小张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师傅。”
屋里的一切都很整齐,李强没有在屋里发现博斗过的痕迹。但是现场却异常的血腥,简直就是个屠宰场。这时,墙上的一幅画吸引的李警官的注意。现场有大量的血迹喷溅,导致墙上,家具上,甚至是吊灯上都满是血迹……可这幅画却异常的干净!李强盯着这幅油画看了一会问小张:“你觉得这幅画有什么可疑之处嘛?”
“可疑之处?不就是一幅油画嘛,看着有些年头了,可能是名画吧!其它暂时还看不出来”小张看着李强说。
“你不觉得它太干净了嘛?”李强反问小张。
“啊,是啊,这些血迹好像没有一滴溅在上面啊,可能是挂的高的原故吧?”小张说。
“也许吧”李强若有所思的回答着。
可最吸引李强的原因却不是这个,是他发现这幅画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李警官是个粗人,自问对艺术没有什么修为,更不懂油画。他最大的强项就是记忆力超群,所以当年警校毕业后就被分到了市刑警大队。这一干就是10个年头,从当年的毛头小伙到现在早已成长为一个沉着、冷静、干练的人民警察了。
李强仔细的观察着这幅画,这是一幅有年头的油画了,画的是一个二,三十年代中产阶级的全家福。老老少少八口人。画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1934年4月文轩画廊。
下午回到队里后,李警官翻阅了一些以前的沉年老案。这才发现,10年前他刚进队里时,经手的一起特大谋杀案中,其中一个现场的证物正是这幅油画!案中有四名被害人遇害。至今都没有破案。
这幅画的出现,似乎在提示他自己还有没有完成的案子在等着他来终结一样……
开过案情分析会后,得出的结果是:这个案子的6名被害人是一家人,分别是爸爸、妈妈,女儿、爷爷、奶奶还是小姑。户主是名商人,家境殷实。但是为人和善,无论在生意场还是朋友圈都没有树敌。可是这一家人会是被谁杀害的呢?手法还如此的残忍,尸检报告上说:6名被害人均为利器割断颈动脉和喉管,失血过多而死。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
“真头痛!没有指纹,门窗反锁,难道凶手凭空消失了?”小张边说边反复的看着现场拍回来的照片。
李强听到小张的话感觉如此的熟悉,因为十年前他说过同样的话。他的思绪被小张的这句话一下拉回了十年前······……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刑警大队接到群众报案:位于东风路75号的一栋别墅里发生一起四人命案,被害人是当地很有名的企业家段某一家。其中还包括段某和他的妻子王某,还有儿子和儿媳共四人。负责出警的正是刚刚进警队不久的李警官!
一进现场的李警官就被这血腥的场面给镇住了!满地的血早以凝固成了粥一样的形态,四名死者分别倒在卧室和客厅的地面上。他们全部都是被锋利的利器割断了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的,并且没有丝毫的反抗的痕迹。大门紧锁,室内门反锁,是他杀还是自杀?这个问题一直在李强的脑海里盘旋着。
这个案子是李强第一次独立侦办的案件,上来就遇到这么个重量级的,他感觉压力很大。他把在学校学的和师傅交的本事全都拿出来用上了,可是案件依然没有任何线索和突破。一个完美的密室杀人案,最后案子只能被宿之高阁了。
但是这个案子也就成了李强心中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了!在侦办这个案件时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忆犹新,包括案发现场的所有摆设。所以他对那幅面的出现很是意外!
在当年的四尸命案的案发现场,这幅画被喷溅上大量的血迹,在鉴证科提取了DNA后就被做为重要的证物放在证物房。可后来李强清楚的记得07年2月证物房失火,导致03-06年之间的证物全部烧毁了。这幅画就应该在其中啊?可是为什么它会现在在这儿呢?
案发现场没有提取到除了四个被害人以外的其他痕迹,鉴证科在画上也没有提取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当年油画表面被喷上了大量的血迹,可现在却没有丝毫的痕迹。按正常的办案思路,这幅画的出现也不一定就是杀人案的主要线索,可是因为这是10年前四尸命案的重要证物。这让李警官备加的留意。
“一定是被人处理过的,可是画是怎么出的证物房呢?”李警官看着眼前的油画苦苦的思索着,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对于当年的证物房失火也只是单纯的意外,没有任何人为的因素。案件再次陷入了瓶颈,李强真是怕还会像10年前的案子一样变成永远的悬案啊。
凌晨2点,…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想起。李强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喂,是我,出什么事了?什么?我马上赶过去!”只见他慌慌张张穿上警服,快步出了门,三步并两步的来到了车子前,快速的启动了车子直奔公安局驶去!
李警官走进了市公安局物证房,看到值班警员的王磊仰倒在椅子上,他的颈动脉和气管均被割开。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得满墙猩红,看上去显得格外的狰狞。此时小张和其的工作人员早以开始勘察现场了。
“什么情况?”李警镇定的问小张。
“现场没有任何线索留下,王磊也没有任何的反抗迹象。他和我是同班同学,上学的时候他的散打拿过全校第一名!一般人肯定不能在短时间内制服他的!”小张愤慨的说。
“有什么东西遗失嘛?”李强一边仔细的观察着现场,一边问小张。
“有,就是今天案子拿回来的画!”小张赶紧回答李强。
李强一听着急的说:“什么?那幅画没了,看监控了嘛?”
小张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看了,当时的监控正好出问题,画面干扰的很严重,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听砰的一声,见李强气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在公安局死了一名警察,还把重要物证丢了!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都!可此时此刻气也没有用,丢了就是丢了……
李强立刻组织人员排查市里各种艺术品市场,几天后,那幅画却出现在了一个拍卖会的现场…被人以50万的高价拍走。警察赶到时画已经被人付钱取走了!
具拍卖会的工作人员介绍,这幅画是个匿名卖家委托他们进行拍卖的,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们可以提供买走油画的人的身份资料!是本市的一位隐形富豪,他的名字叫秦国志。
当李强一行人来到秦国志的家中时,他家的大门紧锁。按响门铃后出来了一个中年女人,自称是家里的保姆。并对李强等人说:“秦先生今天不方便见客,请改日在来吧。”李强虽然是吃了闭门羹,可却依然给了保姆他的电话号码,并对她说:“如果有什么事发生就给他打电话。”
李强回到了刑警队后让小张把油画的照片按1:1打印出来,他拿着这张画跑遍了市里的各个画家协会。想从中能找到这幅画的出处,最后终于在一个夕阳红画家协会里找到了位识得此画的老人。
老人叫赵斗金,今年96岁。李强把油画的照片拿给老人看,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老师刘文轩画的。
“这是我的老师当年画的,当年我才14岁,所有人都叫我小金子!我拜在我的老师刘文轩的门下学画,他自己经营着一家文轩画廊,生意时有时无的,那会子啊很流行画全家幅的油画,老师也是靠这画这个才勉强经营着画廊。
虽说过去了八十多年,但是我对这家人的印象还是满深的,因为他们全家最后都不得善终!我还记得那是一家姓徐的人家,是开理发店为生的,人们都叫他徐老板。这幅画上的人有他的妻子、两个儿子、一个小女儿、他的父母和他的妹妹,一共八口人。当时画都画完很长时间了,也不见徐老板来取画,于是老师叫我去他家的理发店说给徐老板油画画好了。
我去了发现在他家的理发店没开门,一问边上的邻居说:都几天不见做生意了!我又问邻居要了他家的地址,可找上门发现徐老板家里里外外好多人。我想上前看个究竟,却被一个警察拦住了。说里面发生了命案,不能进去!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徐老板不知道为了什么把他全家人都杀了,然后自己也自杀了。
再后来老师觉得这幅画很不吉利,就让我把画包好放在了地下室,一直都没有拿出来过。直到83年老师去世,后来这幅画才让老师的家人拿出来拍卖了,让个有钱人给买走了。我就记得这么多了,之后的事儿我就不清楚了。”老人讲完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这幅画又关系着一件灭门命案,此时的李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虽然通过老人的口述,李强对当年的事情有了一些了解,可是具体的情况还不是很详细。于是他决定驱车前往本市的博物馆,查看一下当年的报纸上能不能有些记载。
来到博物馆后工作人员给他找出了1934年当地的报纸,李强在那年5月的一份晚报上找到一篇报道:“本月12日位于西关街32号的一栋住宅内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惨案,徐氏理发店老板徐坤泰一家7口被杀,他年仅12小女儿失踪,至今案件正在告破中……”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说明了地点、事件、人物。等等,李强突然发现死的并不是8口人,徐坤泰的小女儿失踪了,并没有死在现场。可是显然是一直没找着的,不然赵老也不会以为是8口人遇难了!
在回来的路上李强一直在想这两个的案子和这幅画的关系,走着走着就听到身后人说话:“年轻人,你最近可是有什么不解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你啊?”
李强回头一看,只见他身后不远处有个瞎子坐墙角,地上摆着一块布上面写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靠!李强心中暗骂,原来是个算命的,他也没理会,想一走了之。可是这个瞎子再次叫住了李强。
“年轻人,你一身皇气定是官府中人,你可知你在过几日会有一大劫!”老人神秘的对李强说。
李强今天没穿警服,一身便装,身边也没跟着其他的同事,这老瞎子竟能知道他是警察,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于是就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了瞎子摊儿前的马扎上。问瞎子:“那你说说我会有什么大劫啊?”
瞎子也不废话,只说:“你得先让我摸摸你的手和脸。”李强爽快的说:“行,你摸吧。”只见瞎子在李强的脸上摸索了一阵子,然后眉头一皱说:“年轻人,你最近身上杀气好重啊,你这一身皇气本应该是邪不入体的,可是最近你接确过一件大凶之物,此物身负极重的杀气,不知多少条性命曾折在它上面,你可要小心啊。如不速速远离它,可是要死于非命的!”
李强一听笑了,以他以往的经验,他知道一般的骗子此时肯定会说:“老夫有帮你破解之道!”于是问瞎子:“那你可有破解之道啊?”
谁知瞎子却说:“无解,只能对此物敬而远之。否则你命休矣啊!”李强听了一愣,不相信的问:“真的没有破解之法,我可以给你钱的”
瞎子闻言哈哈大笑说:“我哪里敢要你的钱,只怕没命花哟!”说完转身收摊儿要走。临走前回头对李强说:“年轻人,我摸你一表人材,这么折了可惜,我每天都在此摆摊,如遇不解之迷就来寻我吧。”说完转身就用他的盲人棍摸索着离开了。剩下李强一个人站在街上……
李强回到队里就见小张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激动的对他说:“师傅,有新情况!”李强一听也很兴奋忙问:“说,什么新情况?”
“我查到原来1983年在邻市也出现过一起命案,这幅画也出现过!”说着他拿出了一张报纸的上面刊登着一张张案发场的照片,就在照片的名上角赫然挂着这幅油画。小张喝了口水接着说:“被害人叫郭家志,是当年邻市有名的富商,家中一共5人遇害,但这次有个幸存者!是他的小女儿郭文婷。”
李强一听还有幸存者就高兴的问:“有幸存者!太好了,现在人在哪?”
“额…她在…她在邻市的青山医院”小张犹豫的说。
“靠!精神病医院!”李强一听就傻了,但是想想疯子也比死人强,总会从她的嘴里得到点什么的。于是第二下午,两人来到了邻市青山医院。
向医院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后,他们叫来了郭文婷的主治医生白医生。具白医生介绍这个郭文婷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和人格障碍,而且病史很长,是从十几岁就开始患病。病情也是经常情的反复,时好时坏,从前几年开始就一直住在医院就医了。
“那她有家人嘛?”李强问白医生。
白医生想了想说:“她有个表姨,偶尔来看她。”
李强接着问:“我能见见她嘛?”
白医生考虑了一下说:“她现有的病情还算稳定,你们可以见见她”
“好,那谢谢您白医生”李强感谢的说。
二人来到了郭文婷的病房,透过病房的小窗,李强看到了一个文静安详的中年女人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红楼梦正在静静的看着,“咚、咚、咚”李强轻声的敲了敲病房的门。
“请进!”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你好,我是A市的刑警大队的队长李强。我们来是找你了解一些情况,是有关于…额,有关于当年你家中发生凶案的情况。”李强有点不忍问出当年的事情。
郭文婷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抬头看了看李强,柔声的说:“你为什么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李强道:“因为我手头有几件案子中都出现了同一幅油画,而这幅油画最早是在你家里出现的。”
“二位警官请坐吧,对于当年的事情从我一个病人的口中说出,你们认为可信度是多少呢”郭文婷笑笑说。
“只要郭女士愿意说,我们就愿意相信”李强笃定的说。
“好吧,既然李警官真的想了解一些当年的事情,我可以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但是…”说这儿,她突然诡异的一笑对李强说:“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其人知道哟!”
李强心里一寒,看来这女人的确有点不正常。
可郭文婷随即就恢复了他们刚进来时的表情,柔声的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我的父亲是做钢材生意的,家境很是优越,我的上面有两个哥哥,因为我是家中最小,所以全家人最疼爱的就是我。母亲生我的时候身体没养好,一直很虚弱,所以父亲就把外婆接到了家中照顾我们兄妹三人。我们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很幸福,父亲和母亲也很恩爱,直到那幅该死的油画出现,它改变我的家人,改变了我的生活,甚至改变了我的人生!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因为父亲那段时间很喜欢收藏一些名人的字画,所以那天晚上他兴奋拿回一幅油画。他对我们说:这是他收藏的最珍贵的一幅作品,是什么著名的画家生前画的,并且一直没有现世,是在画家去世后人们才有幸看到这幅油画!
可我并不喜欢这幅画,当我第一眼看到它时就有种莫明的恐惧。画面的色调很灰晚,我并不太懂油画,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就流行这种风格的画。我只知道这画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画中的每个人都阴沉着脸,仿佛心事重重。
父亲把画挂在的客厅,我们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和画中这一家人有着鲜明的对比,我天天都看到画里的人露出怨毒、嫉妒的神情。我对父亲说:不要把画挂起来,我不喜欢这画,太灰暗了。可父亲却说我不懂,挂在客厅,客人们来了才能看到这幅名作啊。
我很无奈,无法改变父亲的想法,可我却不知道事情的发展让我原本美好的生活变的越来越可怕了。
我慢慢的发现家里的每个人都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我的母亲开始多疑起来,总是怀疑父亲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父亲对我则是越来越冷谈。有一次我竟然听到他对妈妈说,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只有儿子才有资格继承家业!哥哥们也不像以前一样疼爱我了,我慈祥的外婆也变得很阴沉,总是爱一个人唠唠叨叨的自言自语。而我…却看到了一个其他人都看不见的小女孩出现在我的家中!
她总是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光着脚,头发又乱又脏,一个辫子开着,一个辫子系着,穿着一个脏的快看不出颜色的黄裙子,低着头,抬眼看我,最可怕的是她那怨毒眼神,充满了仇恨和嫉妒。
我一眼就认出她是油画右下角的小女孩!画里面她穿着一件漂亮的蛋黄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只可爱的布娃娃,梳着两个整洁的小麻花辫。画中的她和我眼里的她反差太大了!我对家人说起她的存在,可是没人相信我,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见。于是我在家人眼中变的神经兮兮,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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