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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慕北凝一直观望着他转头看她。
“很难接受?”
“啊?”
“就是和你喜欢的人长着一样的脸,甚至于很多地方都相似。这样的事情很难接受吗?”
她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不是。虽然你们两个真的长得很像,但其实只要接触过,仔细观察都可以分别得出来。”
“噢?”对于她的说法很是好奇。
“你分辨的出我们?如果我们穿一样的衣服,换成一样的发型?”
她想了想,对他点了头。
“因为你们两人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很不一样。而且……”
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而且什么?”追问。
“而且,你们两人有个很好辨别的地方。他的左耳朵耳垂上有一道挺深的疤痕,但是你没有。”
听言,靠在墙上的豁然笑了。
她疑惑望着他。她并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sorry。”抿嘴憋住笑。“我不是笑你。我是笑我哥哥。”
她皱了皱眉头,表示更不解了。
“bunny和你说过,我哥超级讨厌别人碰他的耳朵,就连我和两个妹妹碰都不行。他甚至会直接翻脸。但是,你却知道他耳垂有个疤痕。”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们要没做什么亲密的事情,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慕北凝呵呵两声,无话可说了。
事实上,她确实是在他一直死命折腾她的时候,揪着他的耳朵时,才发现那个疤痕的。
将喝完的咖啡瓶搁在地上,手肘抵着膝盖,侧脸面对着她。
“其实,我们除了长相一样,其他完全都不像。从小时候开始,我们两个就表现出了完全相反的性格,一个似水,一个像火,一个很安静,一个很调皮。他偏好画画、读书和一些室内的业务爱好,而我则整天都要在外面跑,篮球网球足球橄榄球,滑冰滑雪跳伞游泳,一切室外活动,我都很喜欢。”
对此,慕北凝倒是不觉得奇怪。
谢运凡的性格有时候真的就像是水一样,温柔,和善,同样的,让人捉摸不透,怎么抓也抓不住。
“哥哥又比我聪明,所以他学什么都很快。中学的时候,他就在学校里举办了属于自己的个人画展,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展示出来的作品一致得到了好评。他还很有音乐天赋,各种乐器都会。曾经因为喜欢,学了十四年小提琴。而我则完全静不下心来,从小到大没有一个特别专业的技能。整天浑水摸鱼,玩玩闹闹地过着。”
说到此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正因为他从未失败过,所以导致他变成了一个孤傲的人。看着现在的他,你很难想象过,他曾自我放弃过吧。”
“自我放弃?”慕北凝忍不住问。
“对。自我放弃。”
重新直起腰,往后靠在墙上。
“他是不是告诉你,他是伦敦大学政治经济学院的?”
慕北凝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谢运凡便是如此介绍自己的,便点了点头。
“其实,他在大学的时候同时修了两个专业,而且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专业。为了父亲的寄托和嘱咐,他没有放弃直升政治经济学院。但同时,他也没有放弃他最喜欢的小提琴。毕业的时候,他计划在学校最大的会场举办音乐演奏会。为了这个演奏会,他整整准备了半年。最后,却没有出场。”
“为什么?”
“在会场开始之前,由于我的母亲和当时一位世交的女儿还未到场,他打了催促的电话。不幸的是,我的母亲和那位好朋友,在去学校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然后,他就开始了自我放弃的旅程。他一直认为是自己为了心爱的小提琴,迫使母亲急不可耐地要赶到现场,才会发生那场车祸。所以,他为了惩罚自己。整整两年,都在我母亲出车祸的那个地方的地下通道里,不停地拉着小提琴。”
在地下通道,不停地拉着小提琴?
慕北凝听到这,心里有一刻,忽然觉得有些异常。
这样的情景,怎么好像曾经在脑海里存在过一样?
“医生说过,当一个人极度绝望的时候,都会本能地选择逃离那个伤害的根源。可是,哥哥则完全相反。他故意将自己禁锢在那个伤害根源的可影响范围内,不停地鞭打自己,以此作为对自我的惩罚。他放弃了正常的生活,放弃了曾经父亲寄予厚望的期待,放弃了他需要承担的所有责任,只一味寻求自我放弃。这是他对自己的另一种惩罚方式。”
她久久地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说的那个谢运凡,是她所不认识的过去的他。
或许,也是真实的他?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和我说这些?”慕北凝问。
笑得云淡风轻。
“因为我知道他很喜欢你,而且作为他的未婚妻,你有权知道这些。他是一个孤傲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很少有失败,他甚至从来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妥协。在他的思想定义中,没有他处理不好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你会是一个例外。”
“因为从不曾对别人妥协的他,好像对你不是这样的。以后如果遇到他处理不好的事情,他可能会觉得气馁,甚至表现出你不曾看过的一面。到时候,希望你可以给他一点时间。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让自己去学着接受,学着调节好自己的心理。”
她笑了笑,转头对他说,“我发现,你们两兄弟其实真的很不一样。”
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谢谢。”慕北凝对他举了举手中的咖啡,“咖啡,还有你对我说的这些。”
耸了耸肩,站起身,对她说了句,“希望我哥别嫌我多事就好。你不知道,他揍人真的很痛。”
说着,又露出夸张的表情。
惹得慕北凝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