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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书砚沉眉挂断了电话,眸光再度凝向民政局大门口的时候,眼眶逐渐猩红。
他偏头,猛地一把扯下颈间的领带,摔上车门后,长腿阔步地朝民政局大门走去。
……
已经临近下班时间,加上薄渊爵早已打点好,所以办事大厅并没什么人。
薄渊爵刚圈着苏锦程进去,叶清臣就带着一位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迎了上来撄。
叶清臣看了眼薄渊爵怀中的苏锦程,眯眸时将视线转向了薄渊爵。
薄渊爵眸光晦涩,喉结亦艰涩地滑动了下,也跟着垂眸去看怀中的苏锦程偿。
苏锦程一张小脸透出一股病态的苍白,往常铮亮灵动的眼眸里此刻全是茫然、黯淡。
她半靠在薄渊爵怀中,因为身上乏力,一只手还紧紧地揪着薄渊爵的衬衫,看见叶清臣的时候思绪虽然有点飘,但是还是出于刻骨教养的本能朝他弯了弯唇,声音低弱,“叶大哥。”
叶清臣淡淡地朝她点了点头,朝身后看了眼。下一瞬,就有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女人上来,想要从薄渊爵手中接过苏锦程。
薄渊爵护着苏锦程,挑眉看向叶清臣。
“她脸色不好,我让人带进去、让霍小晚给她化个妆。”叶清臣递了根烟给薄渊爵,实则是想做最后的劝导。
薄渊爵接过烟的时候,犹疑了下还是让开了。
“你和傅深酒的资料已经准备齐全了。若是登记结婚,还是得用傅深酒这个名字。”
顿了下,叶清臣岔开话题,“但这整件事情并不像你的风格。作为多年兄弟,我有必要在这最后关头提醒你一句。”顿了下,叶清臣道,“按照傅深酒现在的性格,你这样做,只会让你过去几年的心思全部白费。”
温润不过是一个人的气质透发出来的现象,而现在的薄渊爵面无表情,给人一种沉鹜阴冷的感觉。
他反问道,“所以呢?”
叶清臣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
“当初她坚持要从英国回来,我就不该纵着她。”薄渊爵的眸子眯了一度,轻扯了扯唇角,“领了结婚证,至少她名以上是我的女人。就算日后她不愿,也只能与我纠缠不休。”
光是薄渊爵话里的“纠缠不休”四个字,就让叶清臣蹙了眉。
如果真的在这种情况下让薄渊爵与傅深酒领了结婚证,作为兄弟,他叶清臣是失责的。
况且从私心上来说,他并不希望薄渊爵陷入这样的情境中。
像他们这样为了权势金钱而疲于奔命的男人,如果再摊上这样一段付出了真感情的婚姻,那结果会相当糟糕。叶清臣认为,并不值得。
叶清臣抬起镜片,沉吟了下才道,“薄渊爵,你30岁以前不近女色到我以为你取向有问题。但自从有了傅深酒,你发展到今,是不是太过偏执?”
“偏执?”薄渊爵垂首,低低地笑出了声,“我的要求很简单,得到她而已。”
事关兄弟后半生的幸福,叶清臣第一次表露了情绪,“我认为,领结婚证的事情不用着急。既然你已经把老太太的寿宴准备成了订婚宴,那么你完全可以等订婚过后再……”
“订婚宴?”啪嗒一声,火苗蹿起,薄渊爵吸了口烟后才展唇、仍是雅达的样子,“你该不会认为,这场声势浩大的订婚宴,会顺顺利利地进行到底?且不说阿酒会有什么反应,单说薄书砚,他会坐以待毙?”
“据我所知,薄书砚未必有你这般疯狂地迷恋傅深酒。兴许,他什么也不会做。”叶清臣很快接话。
轻笑出声,薄渊爵敛眸,没有接叶清臣的话,“我若是将希望寄托在这场订婚宴上,那么最后回馈给我的,不过是个形单影只的笑话。”
叶清臣抬眸盯了薄渊爵一眼,再无话可说。
两个男人同时陷入沉默的时候,霍小晚已经扶着傅深酒出来了。
尽管才两三分钟的时间,傅深酒已经被霍小晚打扮得焕然一新,苍白的小脸也被腮红笼住。
她整个人看上去,除了眸光暗淡些,与普通的新娘并无什么两样。
傅深酒意识混混沌沌,恍如陷入梦境那般缥缈,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但在下一瞬就被越加混沌的感觉给冲淡了。
但是在看见薄渊爵的那一刻,她的眸光还是亮了亮,下意识地就朝他伸出了手,低柔到虚弱的声音发出来,喊的是,“薄大哥。”
她的这个样子、这种信任,让薄渊爵的太阳穴突突一跳,胸腔中弥漫过尖锐的疼痛,在下一瞬就将她捞入了怀中,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了句,“对不起。”
叶清臣知道多说无用,只沉声道,“既然要做,速战速决。”
一直在旁边静候着的工作人员立马上前来,朝着摄影室的方向作出请的手势,“先生、太太,请先到这边拍摄登记照。”
薄渊爵的眸子眯了一度,然后圈着傅深酒跟在工作人员后面,进了摄影室。
霍小晚抱臂看着两人的身影匿进摄影室,牵唇笑道,“早知道市面上有这种药卖,我当初就不该用公司的股份作交换来让你答应和我结婚。”
叶清臣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往座椅那边去了。
霍小晚眸光一顿,垂眸看向地面的时候牵出一抹自嘲的微笑。
……
摄影室里。
被薄渊爵扶到椅子上坐下的傅深酒茫茫然地看了眼面前的摄影师,又回头看了眼薄渊爵,清瞳依旧无神。
薄渊爵勉强朝她展唇笑了笑,将她的一双手捏进掌心,再次怜爱又愧疚地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后,这才圈着她的肩使她并排与自己坐着,正面镜头。
“三、二、……”
薄渊爵的心,跟着摄影师拍摄的倒计时开始紧缩。
直到听到“咔擦”一声响起,他僵直的脊背才松了松,也不顾额上细密的汗珠,将傅深酒从椅子上捞了起来。
“先生、太太,请去外面稍等一下。”摄影师平日里是没有这么好脾气的,不过谁还没点眼力见呢,是吧?
听到这句话,傅深酒那被薄渊爵捏在掌心的手指突然狠握了握。
薄渊爵察觉到后垂首去看,发现她正直直地盯着门口。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摄影室门口那道暗黑的身影就那样就刺入眸中。
眉峰蓦然拧紧,薄渊爵在第一时间将傅深酒藏到自己身后,面上维持着雅达笑意。
薄书砚紧敛的眸光原本胶在傅深酒身上,现下她被挡住,他并没有将一眸阴鸷对准薄渊爵,而是敛眸将视线落在地上。
他没说话,暗黑笔挺的身子慢条斯理地朝着一边的座椅移了过去,悠悠然地坐下后,他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控出一根。
啪嗒一声,火苗发出嘶嘶的声音卷舌而起的时候,他含着烟凑了过去。
他那样子给人的感觉是,他不过是闲逛到这里,临时抽根烟打发时间罢了。
他越是这样不动声色,薄渊爵的神色就越是凝重。一则,傅深酒身上的药效,很快就会褪去。再则,一直守在外面的叶清臣,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薄渊爵侧身,再次圈住傅深酒,抬步就要往摄影室的门外而去。
薄书砚竟不为所动,仍旧坐在那里抽烟。只不过眸光偶抬的时候,看到傅深酒配合的脚步时,那双眸渊里的暗雷,滚滚而来。
薄渊爵心知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但仍存着一丝侥幸,但最后毫无意外地……
他刚圈着傅深酒走到门口,一个过于挺拔魁梧的外国男人就堵住了去路。
正面交锋在所难免。
薄渊爵扯唇笑了笑,不得不转眸去看薄书砚,“薄三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薄书砚又押了一口烟,这才缓缓挑起凤眸,眯着薄渊爵,“你猜猜看。”
“……”看着薄渊爵那副慵懒散漫的样子,薄渊爵咬着牙根吐了口气,依然好脾气,“薄三公子,我现在没时间和你开玩笑。烦请你的人让一让,不要吓到我的未婚妻,我们……唔!”
薄渊爵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蓦地向后踉跄几步,脸上随即传来一记钝痛,等他站稳身子回过神来的时候,傅深酒已经被薄书砚拦腰扣在怀中。
而傅深酒的腰被薄书砚这样猛地一扣,那股子钝痛顿时就让她的神智清明了不少,下意识地便是反抗。
薄书砚凤眸眯了一度,蓦地将傅深酒翻转过来,将她的脸朝里扣压在自己怀中后,朝约翰使了个眼色。
约翰点点头,侧身让开的下一瞬,几个壮汉就涌进来,将刚刚挨过一拳还没缓过神来的薄渊爵扣了出去。
薄渊爵的大部分人马都安排在薄家老宅,并未料到薄书砚会直接带着人杀到民政局来。
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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