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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孟秋白,叩见陛下。”孟秋白跪到地上。
令玦因为有了身孕,稍有些倦怠,靠着椅子慵懒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谢陛下。”孟秋白这才站了起来。
“刺客的事查出结果了么?”
孟秋白神色凝重下来,看向令玦。“回陛下,臣查出的线索有三。”
令玦略一沉思,不做应答,示意他继续说。
“其一,想必陛下已经猜到了。那些杀手擅长巫术,显然是奚尤人。其二,身为奚尤人,却没有在剑上使毒,直刺而来时也没有伤到要害,幕后指使的人想必并非想取陛下性命,而是想掳走陛下,当然,不介意用残酷的手段。”
令玦听到第二点时,心下几乎可以确定此事是与令玖有关,眯缝起眼睛,眼里满是杀意。
孟秋白又道:“最后一点,陛下微服出宫,那些人能准时埋伏,若非巧合,恐怕,就是这宫中有奚尤人的耳目了。”
“展老将军是怀疑,朝中有人与奚尤人暗中勾结?”
孟秋白拱手作了一揖,笑道。“老臣不敢贸然推断,不过,陛下明察秋毫,应当心中有数吧!”
蒲怀言一直立侍在令玦身旁,听着孟秋白的话焦虑不已,待孟秋白退下后,立即上前对令玦急道:“陛下,旧太子如今已经蠢蠢欲动了!”
令玦微微颔首,凝眉道:“窦昆这根刺,也该尽快拔除了。”
他语毕,又想到了展宴初,叹了口气,窦如嫣若是出了事,他一定会很难过吧!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少爷,哎幺我的少爷,您这伤也亏得是您了,要是小的,该痛死过去了!”长福弓着身子边帮展宴初上药,边在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少爷,要是疼了,您就跟小的说一声吧。”
展宴初光着上身,叉开腿反坐在椅子上,两个胳膊交叠着搭在椅背上,用下巴抵着胳膊,双目无神。
展宴初,谢谢你,你也,多多保重......
呵,难得那样温柔的语气,却是用来告别的。
展宴初深吸了口气,将头埋进胳膊。
“哎,少爷,您说您好端端的怎么就,就跟陛下碰着了。老爷之前还奇怪呢,陛下怎么这么重用你。前些日子总让你往宫里赶。现下想想,咱们少爷这么忠心护主,接二连三的舍身救驾,陛下能不重视么?可少爷您再厉害也是肉做的啊!怎么能用身体挡剑呢?哎,老爷听到消息后都快担心死了!”
长福边嘀咕着,边为展宴初上好药,抬起头见展宴初埋着头久久不吭声吓了一跳。“少爷,您怎么了?您别是疼晕过去了吧?”
展宴初心里烦闷得很,忍无可忍地抬头瞥了长福一眼,无奈道。“长福,你能让我清净会儿么?”
长福听了有些委屈,撇嘴低声道。“少爷,小的可是在帮您上药啊!这要是不多问问你,小的哪儿知道轻重?”
展宴初见状,又有些歉疚,直起身来,向他笑了下。“好了!我这伤其实也没什么,主要还是有些累了。你也忙活半天了,就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长福这才道:“好,那小的就先告退了。少爷您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上的伤啊。”
令玦穿了身便装,在暗卫的陪同下,坐着马车出了宫。
这是他第二次踏入花神庙,心境却与第一次完全不同了。心中有了所爱之人,自然也就明白了花朝节时那些虔诚许愿的人。
他学着那些人的模样跪在安静的寺庙中,第一次为一个人祈福。一旁尼姑敲着木鱼的声音,让这里更加安静而祥和。
许久那个尼姑放下木鱼,向他行了一礼。“施主,又见面了。”
令玦有些诧异,微微挑眉。“师太记得我?”
“施主天人之资,自然叫人过目不忘。不过,贫尼印象最深的,却是施主那一日来这花神庙中,不求姻缘,只为好奇看上一看。”那尼姑微微欠身。“施主今日前来,想必是心中已有所属了吧!”
令玦冷冷垂下眼帘。“我只为求他平安。”
那尼姑闻言笑了下。
“师太笑什么?”
“贫尼只是突然想起那一日也有一位施主,不求姻缘,只求平安。”那尼姑缓缓站了起来,去取笔墨纸砚。“不过,他后来在贫尼的劝说下试了一下。”
“师太,我就不必了。”令玦见状想要推拒。
“施主只当是说与花神娘娘的一个秘密吧。”
令玦闻言,眸光微动。
令玦正要走出寺庙,那尼姑突然递了个长匣子上来。
令玦看着那长匣子眼熟的很,有些诧异,问道:“师太,这是......”
那尼姑解释道:“这盒子里的香囊不是普通的香囊,只有在花神树上系上心上人的名字,虔诚许愿,得到花神娘娘的祝福的有缘人,才可以得到这香囊。若有人将这香囊赠与另一个人,则意味着,此生只那一人,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令玦的心跳骤然加快:“我,可以打开看看么?”
那尼姑微微欠身。“施主自便。”
令玦颤抖着手指打开那长匣子,看着里面的香囊。
和展宴初送给他的一模一样!
“陛下,春寒料峭,小心着凉。”
“陛下,你有没有受伤。”
“陛下不必补偿什么,因为......因为在臣心底,陛下很好。”
“陛下,臣信您。”
“陛下,执手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陛下,陛下......”
......
无数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温柔的,急切的,喜悦的,悲伤的,痛苦的,......他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他原来......原来早就.......”令玦突然笑起来,笑红了眼眶。
“施主,你怎么了?”那尼姑见他这样,好奇的问道。
令玦却听不到她说话,自言自语道。“香囊,那个香囊......”
他上了马车,急急的离开了。
令玦一回宫,来不及换上宫装,就穿着身便服在殿中翻箱倒柜,全无半点平素的威严。
几个宫女太监立侍在一旁,见状想出手帮忙,却也不知从何帮起,只能不断询问道。“陛下,陛下在找些什么?”
令玦却置若罔闻,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人急躁的翻找着,各类珍贵的贡品和他收藏的字画剑谱,被他胡乱地扔了一地。
在哪里?在哪里?蒲公公当时,究竟把它收哪里了?
“陛下在找这个么?”
令玦停了下来,抬起头。
蒲公公正站在那里,手中拿着展宴初送他的那个香囊,金色的鸳鸯刺绣那样醒目,鲜红的流苏微微晃动。
“若有人将这香囊赠与另一个人,则意味着,此生只那一人,不离不弃,至死不渝。”那老尼姑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令玦疲惫地喘着粗气,深深地凝视着那个香囊。
他知道他的回答意味着什么。否则那一夜,他也不会用喝茶来作为借口。
良久,他却还是开口。“是。”
他走过去,步伐有些踉跄,但是却异常坚定。
“是......是......”令玦边走过去边喃喃地重复着,不知是为了说给蒲公公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颤抖着手拿过那个香囊,然后攥紧在手里,眼里再也掩盖不住那万般情愫。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找到你了。
蒲怀言慈祥地笑道。“陛下找到了,就莫要再丢了。”
令玦闻言,深吸了口气,终是闭上眼。“公公是如何知道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况且,老臣是看着陛下长大的,如何看不出,自从展少将军出现后,陛下就变得不一样了?”
令玦闻言,有些赧然,却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半饷才微微蹙眉,低声道。“公公不会觉得怪异么?”
“老臣这年纪了,还有什么没见过的。”
也是,他连自己这样的身体,都能以平常心待之,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令玦一时有些无力,坐到椅子上,有些迟疑道。“可,朕为君,他为臣,朕与他皆为男子......”
“在天晋,这种事其实也并不少见,不过是较为隐晦罢了。陛下大可不必如此顾忌。”
令玦看着手里的香囊。
蒲公公劝道。“陛下,就将展少将军留在身边吧。”
令玦攥紧那香囊,微微颔首,坚定道。“好。”
“少爷,少爷!”长福在外头敲门。
展宴初正躺在床上发着愣,闻声坐了起来,穿着亵衣,有些没精打采的走到门前开门。“长福,怎么了?”
“少爷,有人约您花神庙一聚。”
展宴初僵了一下,攥紧门边,花神庙!那里可是有着他最大把柄的地方!
“长福,快去备马!”他急的来不及多想,边让长福备马,边转身去房里草草套了件外衣。
“哎!小的这就去,少爷您伤还没好,别太着急!”
展宴初急匆匆地跳下马,走进花神庙中。庙里一个人也没有,似乎是被支开了。
他不禁有些奇怪,但走了几步又觉得自己多虑了,怎么可能被发现呢?那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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