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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音姐姐虽未明说,但请侯六哥、霍八哥两人关照你左右,她自己闲暇之余对你也是关注颇多,那日你下得无垠崖之后,萱萱都没胃口用晚膳了,聆音姐姐也进得不多……看来云公子真真是个不简单之人。”
感到正对面的陈琼玖看着自己,云小七抬起头与她坦然对视,心中想着‘那是因为我费心费力地给他们的宝贝师父号脉采药运功逼毒了!不然谁会平白无故对一个无门无派的无名小卒热情熟络称兄道弟呀?’
“呵呵!九姑娘觉着不公平?你花了许多精力时间才换得信任和交情,而我却现身没多久便轻松得到了他们的情谊,所以九姑娘心中不痛快了?”
“哈哈!我陈琼玖虽说是个姑娘家,但从不觉着自己的心眼能小成什么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聆音姐姐能如此待你,想必云公子定是有过人之处,只是我陈琼玖不得而知罢了,一山还比一山高,说不定云公子是另一位奇人……那也未可知。”
“在下不是什么奇人,也不想做什么奇人,做个知足常乐的普通人也无不可。”
“普通人?哈哈!踏入了这江湖,怎可能再去做回那普通人呢?”
“没有可不可能,只有愿不愿意。”
没有可不可能,只有愿不愿意……九姑娘看着眼前敛目品酒的俊朗青年,虽只是在简单的自斟自饮,可九姑娘看着云小七周身散发着洒脱自如的随性不羁,嘴中不由得将云小七方才说的那句话重复念了一回,心中忽然开阔了许多,郁结之气也立时消散无踪,大喜之下对着云小七举杯:“多谢!请!”
云小七修眉一扬,清澄灵目暗含笑意,清朗言道:“虽说在下不知九姑娘谢的是什么,但九姑娘敬的酒,在下是一定要喝的,却之不恭,请!”
“哈哈!与云公子喝酒就是痛快!”
云小七又举杯对九姑娘说:“这杯酒,是多谢九姑娘为在下寻人,请!”
“哎呦!人都还没找到呢!这杯酒我可没脸喝……”
“虽说是麻四不是麻二,但也算找到了个姓麻的了不是?”
“虽说不是大姓氏,但天下姓麻的也不少,况且那麻四也没说他有兄弟,我也查过了,那麻四在白虎街经营那间铺子十七年,从未有过亲属往来,似乎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哦?”云小七看着掌中酒杯,回想起之前与麻四交谈提及他的伙计是否家里兄弟时,麻四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虽说微乎及微,但云小七还是觉察到了……也不知为何,云小七发觉最近自己的感官灵敏了许多,只要她凝神聚气定下心来,就能将隔了好长一段距离的人物景观看得清楚、听得真切,就拿上回五雷教雷万锋对她出手来说,当时雷万锋上前对她连拍了十一掌,虽说掌势不慢,但云小七却将雷万锋的一招一式看得十分透彻,自然而然地避开了去。
“云公子莫急,用完了午膳我再与你一同去打听那巧匠麻二,就希望这麻二仍在咱定秦城。”
云小七点头致谢,又与九姑娘喝了几杯,却有人叩门进来给九姑娘看了张条子,九姑娘扫了一眼即脸色大变,‘忽’一下站了起来似乎要即刻离去,却又手扶圆桌满脸歉意看着云小七。
云小七从容起身,对着九姑娘作揖笑言:“急务要紧,九姑娘莫要担心在下,定秦城的百年繁华在下还未好好见识,这几日便细细观赏去,也不枉到此一游了。”
“只是作为东道主,本该陪着云公子饱览一番的,可现下……陈琼玖抱歉之至!”看来真的有大事了,九姑娘说完便急匆匆带人离开。
一个人喝闷酒也没啥意思,云小七吃了几块点心、几片鲜果,喝了一碗清茶漱了漱口便叫来店小二结账,得知不用付银钱,于是也不多问,估摸了这顿酒菜的价钱便直接当做赏银分给了掌柜和店小二,在他们的恭送下出了翠华楼。
云小七溜到大街上随意闲逛,想着人家陈老太爷六十大寿,虽说此处只有乐聆音一人知晓自己是轩辕天一族人,无名小卒一个况且九姑娘明言不用送礼,但两手空空登门拜寿实在有失礼节,出门在外可不能这般不懂事儿……只是不清楚那位陈家老宗主平日里头有些什么爱好?方才跟九姑娘喝酒的时候应该多打听打听的……
正自思虑间,忽然发觉前方人群聚集,似乎还有争执声隐隐传来,云小七正打算找个人少些的地方绕道而行,才挪了几步便听到一声闷哼,紧接着随着围观者的哗然,一条人影自人群上空飞过,一头栽倒在云小七的脚边,还未等云小七让开些,一口黑血自那人的口中喷出,直射在了云小七今日穿着的那件云白暗纹长衫的下摆,星星点点的血渍犹如雪天冬梅,煞是醒目。
“我~~嚓!!”
云小七恼得直接爆粗口,刚要对那满口喷血之人怒目而视,却发觉那人早已晕厥过去仰面躺在大街上一动不动,衣裤陈旧、不修边幅、满脸胡子拉杂、身上一股子药渣味…………真是倒霉!
“让开让开!”几个人高马大的壮硕男子快步奔来,也不管那喷血之人如何,只是一味地对着倒地晕厥之人一阵乱踢!
见那晕倒在地之人毫无反应地被几个男子随意践踏,云小七方才心中的恼怒早已被眼前的阵仗一带而过,反而为这暴行皱起了眉头,忽又闻得一声尖叫,只听一个女子哭喊道:“放过我爹爹!求你们别打他了!再这样下去我爹爹会死的!我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下跪!我给你们磕头!”
见着不远处有个瘦弱的姑娘对着一个衣着鲜艳、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下跪磕头‘梆梆’有声,那姑娘的额头没磕几下便出了血印子,但她仍是哭着咬牙磕着响头。
那周身富态的中年男子眯着三角眼冷冷一笑,挥了挥手:“先停下来。”
那几个打手总算高抬贵足,叉腰站着,将那毫无知觉的晕厥者围了起来。
“麻姑~~”中年男子伸出肥胖的右手勾起磕头女子的小巧下巴,盯着她的脸哑声说道,“你那病秧子老爹欠了我的铺子许多汤药费,这你也是清楚的,给你们家赊账了大半年了连一半的银钱都还没凑到!我这儿也是小本买卖,经不起为那些不相干的人赊钱赊药,这个理儿没错吧??”
那名唤‘麻姑’的女子只是咬着牙齿忍气哽咽,额头的滴血顺着鼻梁下滑,与眼眶的落泪混在了一处,显得可怖又可怜。
“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光凭你一己之力如何养得起你那不中用的药罐子老爹??不如从了我南宫厍,虽说是作妾,但总比你整日弯腰低头替人缝缝补补的强!”那个南宫厍似乎有些心软,边说边拿出一块锦帕要为麻姑的额头擦拭止血。
没曾想那麻姑的性子甚是倔强,使劲躲闪着不让南宫厍碰触,南宫厍轻哼一声,又伸手将麻姑的下巴箍住,满脸怒意对着麻姑狠声说:“小蹄子别不知好歹!待到了我那儿,看我如何收拾你!”
麻姑脸色惨白,但双目却一片冰凉,云小七刚发现麻姑的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即听到南宫厍大呼一声,随即甩手给了麻姑狠狠一巴掌:“贱人!!!”
但见南宫厍的右手虎口血肉模糊,痛得咬牙切齿,原来是被麻姑用力咬伤了!几个打手看了那场景,不禁怔了怔,回过神后刚要上前动手,却都发觉自己的膝盖又酸又疼,不分先后地踉跄倒地,想要爬起来可双腿使不上力气,不禁慌得面面相觑。
“你们几个吃货!还不过来把她给我绑了带回去!你这贱人!看我回去怎么整你!我就不信我南宫厍治不了一个女人!我日!”南宫厍呼喊了半天却不见得手下过来动手,回望过去才发现都趴在地上盯着他看,个个吓得脸色惨白。
南宫厍心中惊了一跳,神色紧绷着打量着周围,却见一个白衫黑靴的俊朗青年几步奔至麻姑跟前,蹲下了身对着麻姑问道:“这位姑娘,名唤麻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