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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为啥没有个帅气转学生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相中自己,单膝下跪求嫁做现成豪门大夫人呢。
刘子滢踮脚从书架随手取下本科普解密,排那女孩身后登记。图书馆管理员大妈见到她借的是这种无营养烂俗小说,致以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讥笑,转头朝同事抱怨:“哎哟喂,你说咱们管里负责采购的那帮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买的叫个嘛玩意儿,我那天翻开瞧两眼给放回去,满篇的不好好学习谈恋爱,这不教坏小孩儿么。”
借书姑娘脸臊得通红,支支吾吾将书装袋子里埋头走人,后面几位借小说的几个学生嘀咕一阵全把书放回去换成了《百科全书》和《十万个为什么》。大妈接过刘子滢的两本书抬头说:“对嘛,多看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读物,我从不叫我闺女看那些乌七八糟的。”
刘子滢笑了笑,不知喜忧。虽承认校园小说粗糙无涵养但不能约束某人阅读取向,刘妈四十多岁天天看总裁文刘子滢不也没笑话,可能人家研究史书名著的还瞧不起一般读者呢。
一星期后手头两本书看完,她催促还书,刘妈靠床头翻过一页纸,懒懒道:“着什么急,我看完再说。”
“不行不行,等您那本《京华烟云》看完估计一个月以后啦。”刘妈看书细嚼慢咽爱抠字,逐字推敲较真,学习大作家的斟酌用词好附庸风雅,后来喜欢在朋友圈写写心灵鸡汤人生感悟,要不是老妈不转发些养生假新闻,她早屏蔽掉了。
“嗷,你姥爷打算去图书馆借书来着,你让他托你走吧。”刘妈被女儿烦得读不进去,便顺水推舟把任务推给姥爷。
夏日午后阳光毒辣,老先生慢悠悠骑着二八大铁驴哼曲儿,刘子滢坐横梁上扶车把发愣,东想西想心里沉甸甸。脑海里尽是见姥爷最后一面的情景,那时私以为他患的小病,进屋喊人后就退出去看电视,几天后刘爸告知姥爷作古噩耗时整个人难以置信,一瞬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找不到发泄点,握紧双手期盼这是场荒诞的梦,姥爷还会醒来教她画画。
“子滢不开心?”
刘子滢克制好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摇摇头:“没......”
“有什么伤心事可以和姥爷说。”老先生将车停好,牵着她慢慢登上图书馆台阶。
刘子滢欲言又止,咽下话头扯起个笑脸:“咱先借书,我想去二楼瞅瞅。”
姥爷抽出一本《山海经》,看了看放回去再拿《资治通鉴》,老先生偏爱正史,胡灵精怪一类入不得眼。她受影响先后读完《史记》《左传》《资治通鉴》三本,长大后再读《战国策》和《三国志》,高中文言文课文从不抄译文,当初《过秦论》站起来直接流畅翻译,从此全班只有她享有语文课不记笔记特权。
姥爷侧头询问:“看得懂《聊斋志异》?”
刘子滢如混蒙初醒,刚刚走神端着本不知名旧书凝神很久没反应,讪讪笑道:“瞎看看。”火速物归原位再手欠挑出一本。
姥爷睨一眼,中肯评价:“小孩子看《□□》不大健康。”
她内心炸毛我勒个大槽,好端端清代小说用篆体写什么意思,竟然还混在一堆严肃文学中无辜卖萌,坑你没商量。
姥爷摸摸刘子滢发顶:“子滢长大了啊。”
不解,仰头疑惑地瞪眼,长大?
“好像一夜之间变成大姑娘似的,懂事又明理。子滢心中是不是住着一个小大人儿?”
刘子滢猛地垂头,脑袋警铃炸响,她清楚姥爷不做无根判断,说出这句话肯定已经观察很久。从来不认为自己演技过关,刘爸刘妈大大咧咧好糊弄,可她是姥爷姥姥一手拉扯大的,儿童成长再迅猛也不可能骤然成熟,除非经历某些重大打击。
终骗不过心思细腻的老先生。
一连几天刘子滢闷闷不乐,像地里霜打的茄子搅和成滩烂泥。刘妈最近要把店面转租预备上班,二爷打通各方关系给寻着保险公司副经理的位置,不谈每月工资福利分红仅时间宽裕一条足够她动心,故没注意女儿复杂的心理变化。
刘子滢被送到姥姥家,那副苦逼相叫姥姥以为刘妈给孩子气受,没留人在家吃午饭便将人轰走。
逗逗弟弟心情稍微明媚,只是未料凯哥笑着笑着突然哭闹不止,她凑近闻见臭味赶紧叫舅妈换尿介子,老舅拎着黄糊糊的脏布片经过刘子滢,吓得她麻溜滚远。天惹,凯哥你光吃奶都能拉出这么臭的屎,我选择原谅你长大后在我身边投射五谷烟雾|弹了。
飞机场小树林的蝉鸣传入小院,姥爷蹲下|身看着坐小板凳上画画的刘子滢,大手理了理她午睡睡乱的短发:“去机场看大飞机吗?”
默默点头,她也希望和姥爷多待会儿,哪怕只有一分钟。
树林长满各色野花,她装模作样采一捧用青草系好,小心翼翼放在兔子窝边。上辈子不懂事绝掘了人家窝,抓着兔宝宝回去养结果它们太虚弱扛不住秋寒,接二连三全死掉,这股愧疚感跟随她很久,直至看到邻居养的雪白兔子活蹦乱跳才走出阴影。
“子滢心里有事,能和姥爷说吗?”姥爷靠坐在一棵粗壮大树底下,说话的功夫一只麻雀扇动翅膀从他面前飞快掠过。
“昂......”刘子滢挨着姥爷坐下,手指交叉纠缠。重生这件事憋在心中太久,如今姥爷勘探蛛丝马迹,她想和盘托出。内心尚不够强大到独自负荷一种超脱自然的物理事实,老先生是她全心信赖的精神支柱,倾诉的唯一人选。
“姥爷......您听说过重生么?就是死后发现自己带着前世的记忆又在过去醒来,可能正常人无法理解,但是......”刘子滢陈述不下去了,如果转换身份突然有人面对她说这些,估计立马亮手机拨打安定医院电话。
“子滢是为这个不高兴呐,怕我知道你是从未来重生的就送你去疯人院么?”
“唉?”刘子滢转头,吃惊于第一次看到他露出新奇的表情。
姥爷摇头:“怎么会呢,你永远是我的外孙女儿啊。话说你能预测明天的彩票号码吗?”
纳尼???画风突变如龙卷风,姥爷您这么快接受我是重生的设定是否有些迅速,难道不应该摸着我额头幽幽说出类似“你发烧了”或“没做梦吧”的台词嘛!
姥爷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几张体彩摊在她脚边:“这是我昨儿买的彩票,帮我瞅瞅哪个能中。”
刘子滢咽口唾沫沉吟片刻,收起彩票还给老先生庄重道:“不晓得,但咱可以赌赌球啥的,14年巴西......”她使劲眨眨眼,可是您不在了。
“哦,那好吧。”姥爷略失落。
“不过中瓶酱油钱还是有哒!”赶紧安慰老人家,上辈子她不买彩票,过期彩票就是张废纸。谁能想到会重生过去,早知如此她嘛都不干提前一年背中奖号码,届时穿着毛绒人偶包揽所有大奖。
“酱油钱也是钱,明天跟姥爷买彩票去。”
刘子滢阴霾一扫而空:“yes,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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