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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药童能跑回来,脸上还挂着钩子,那一定是人为的了。
转头看向孙神医,我在湖底六年,不知道这事不足为奇,看她模样,竟也不知道的一般。
她朝我望来:“你怎么看?”
我用手指一跳一跳的点着桌面:“我若是不去,你会同意么?”
她略一合眉,我又道:“我若是让你不去。你又会同意么?”
她摇头,我说:“那不就得了,我怎么看有什么用,总之都要陪你去,不是么?”
她淡淡点头:“那你准备一下。”
我翻了个白眼,若不是师命在那,鬼才稀得帮她。一副我欠了她几百万两银子的模样,真讨厌。
又等了半个时辰,珧儿总算拖家带口似的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大群抱着瓶瓶罐罐的男人。
我清点了下,东西很齐全。心里松了口气。
换血去毒有很多种方法,最简单的是血虫蛊,但血虫这东西太毒太邪,数百年前就被禁了,我知道孕养的秘术,可眼下时间不够。
我用的是最复杂也最安全的方法。
把珧儿支走后。我将昏迷的孙神医推进满是酒泉湘露和月琼草的浴桶里泡着,接着把去血气的顼酒洒遍客房边角,再用竹青草露洗净前臂。然后闭眼咬牙,拿匕首沿着师尊的那刀切口划下,往盛满药材的白玉盅里淌血。但恼人的是,我以为不会再痊愈的右手腕竟又恢复了自愈功能。
费了好半天功夫。终于将汤盘大的玉盅装满,洒了些清雪香草进去,而后将它搁在凝玉阵里,转身去割孙神医的手腕。
忙活半日,又是施法,又是换汤,总算将我凝成了圆珠小粒的血块溶进了她的〖体〗内。
这时已没了力气。不得不让珧儿进来把她捞出来洗净,换件干净的衣衫。
一炷香后孙神医转醒,我已收拾好了行装,珧儿自然是不能带去,我分了一半的银子给她,让这几日她想吃什么买什么随便huā。之所以财大气粗,一是因为材料都买全了,二是因为钱是丰叔的,拿别人的钱装自己的阔气,这种感觉真是要多爽有多爽。
和孙神医一路往城北走去,她问起她的昏迷和手腕上的疤,我哦了一声:“我知道啊,你好像毒病发了,脚步不稳磕晕了自己,手腕上的疤是珧儿那丫头不懂事,想给你放点毒血,那会儿我刚好拉肚子了,没能拦住。”
她微微皱眉,为自己探脉,露出些诧异,我则面不改色的继续啃枣子,视若无睹。
不想告诉她真相,怕说了没能得到一句致谢,反而还要怪我多事,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没几个人喜欢。
好在之后再给她换血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到时候我凝好血珠就行,有没有她的配合都无所谓。
出了城北大门,皆是南来北往的江湖侠客,有人骑马,有人徒步,有人坐马车,路边老榆树下有几个小贩,真能瞅准商机,竟来这儿摆起了摊子。
我浑身疲软,饿得发慌,忍不住又买了一堆糕点和糖葫芦,一路嘴不停歇,她终于看不下去了,回身看着我:“再馋嘴也不能这个吃法,你可知这样会伤到身子?”
我递过去一块马蹄糕,她垂眉望了眼,冰块脸摇了两下:“我不用。”
眼下我的心情也好了,嘴皮一扯:“我也就客气客气,才不会真的给你,你管我吃多少。”说完一口吞掉。
时近黄昏,天光红沉,远处连绵的幽翠山头一片落日灿景,像金子碎了一地。
我们和大队人马沿着河道往上,徒步走了一个时辰后,孙神医改了路,从河旁磐石后绕过,抄斜径泥路往山上攀去。
这是条不易发现的小路,她说的无人知晓应该就是这条了。我却欲哭无泪,如今的身子走平路都轻飘飘的,更别提爬山,上了一个土坡后我就晕乎得快吐了。
冷汗一层层冒出,渗透衣衫,我灌了好几口糖水,又吃了六块枣糕,完全没料到自己会难受成这样,神思缥缈的连孙神医的脚步声都快要听不到。
而孙神医,她作为大夫,若是放点心思在我身上应早能觉察出我的不对,可一上了这个斜坡,她就当我不若存在一般,只抬头在四处张望,神情焦虑。
我想开口喊她帮我,却没了气力,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有人靠近,背上蓦然的剧痛,我被人踹趴在地,两个中年女道从身后追来:“站住!”一个擒住了我,一个擒住了孙神医。
紧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跑来,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这里怎么有人!”
“两个女的,没见过!”
我被人从地上扯起,来人不少,大约三四十个,王逸之和他的夫人也在,他们旁边那姑娘我再眼熟不过,肩背双刀,绿衣换成了白衫,外罩了件黑色素软长衣,皮肤没有以前水灵,气质却添了几分英凛。
一个眉目俊朗的锦衣公子上前,双手抱拳,冲着我们嘴巴一张一合,模样斯文,彬彬有礼,我努力晃着脑袋,却实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时忽的一阵寒意冒出,冷汗如雨直下,我终于支撑不下去,身子一软,意识陷入昏暗之前时,看到几个熟悉人影从前面跑来,我张了张嘴巴:“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