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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区区闺房,怎么就闯不得了?
“什么?”
秦伯夷秦观心双双退后一步。
“歌儿!”秦伯夷惊愕问她,秦如歌使劲摇头,那黑发似拨浪鼓侧缀两枚系挂的弹丸,晃得欢,连连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答应,他瞎扯。”
皇上说了许她婚姻自主,她才不会这么傻,跳入凤明煌这巨坑,摔个粉身碎骨。
凤明煌此刻倒是没有和秦如歌独处时那般强势,只淡淡笑着,但一派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样。
“晚辈告辞。”凤明煌朝秦伯夷颔首,便施施然离开。
秦观心快步跟上,温婉地笑道:“观心送王爷。”
凤明煌扫了秦如歌一眼,见她快速缩回目光,装作无事人的样子,嘴角弧度微扬,垂眸道:“秦三小姐,女孩还是矜持点吧,请自重。”
那人似风过,秦观心脸上青红白交错,牙关咬得死死的。
而秦如歌,此事才后知后觉惊于某事。
刚刚凤明煌轻薄了她,她为什么没有甩他两巴掌!
他竟然这么说她。
矜持,娘亲这么告诫她,是真的管用么?
可是不做点什么引起天人似的他注意,茫茫人海,天下那么多女人,她,有机会么?
凤明煌步履有些急,出了秦府,走的偏僻小道。
他一向不爱热闹,能避人群便避人群。
最近每一次破例,都是因为她。
小巷胡同,越是深入,越是无人。
他忽然停了脚步,垂眸道:“跟了这么久,还不下手,等什么?”
两腕丝线翻飞,凶狠地刮起一股飓风。
击向后方某一角,一道白影闪了出来,卷了他的丝线,拉扯绷紧。
银扇。
公子如玉,世无双。
“燕王这般我行我素,不顾他人感受,难怪树敌无数。”
纳兰惜跟了凤明煌一路,在秦府已经隐在一旁偷窥,在凤明煌看来,他就是个小人。
凤明煌哼道:“本王就算顾及他人感受,难道敌人就会少了?纳兰惜,秦如歌是本王的人,你也要当那无数敌人里的一个吗。”
“若说是,燕王会如何。”
哼笑,丝线似活物,松了银扇,欲缠纳兰惜。
“那便,让你咽息,再无生机。”
纳兰惜收起笑意,对打中与他静静相看,认真的,沉凝着。
“凤明煌,如歌她不是你玩得起的人,不要当第二个慕容琰,否则,你搭上的,恐怕是你的命。”
纳兰惜这种目光,凤明煌看不出来,他到底对她存了什么心思,说是男女之情,似乎又多了一分严肃尊敬,说是朋友,又似乎太过慎重小心。
不过,也许这里面,至少存在保护,他在保护秦如歌。
凤目阴冷,杀机瞬间而起,瞬间湮灭。
纳兰惜淡定得不像凡人,凤明煌收了线,他才摸摸颈间渗出的血丝,看着鲜血,竟还笑得出来。
“收起你对她的关心,本王的话,不说三遍,秦如歌,本王要定了。”
他刚转过身,纳兰惜叫住了:“燕王身边危机四伏,群狼环饲,你这么做,分明是害她!”
那背影,孤高,冷傲,传来一声:“然后呢?”
纳兰惜嘲道:“然后?然后,你何必扯一个无辜女子入火场。”
“本王偏就扯了,生同衾,死共穴,而你一个无谓的人,凭什么指手画脚?”
生同衾死同穴,岂非是夫妻,呵,天大的笑话。
纳兰惜眼见他身形轻轻转动,浑身如沐漩涡,仍是不怕,继续火上浇油:“就凭,她小时候答应过我,及笄后会嫁我为妻,如今,笄年早过。”
“是吗,那她和慕容琰为婚约捆绑在一起的时候,纳兰三公子哪儿去了?”
纳兰惜彻底看清,那人回过身后,面上那双妖瞳,淬着艳色血光,丝线再度翻飞,杀气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找死!”
先前的淡定有了一丝裂缝,纳兰惜警戒地退回半步,道:“燕王要杀我,岂非让如歌亏欠纳兰世家更多。”
他妖冶地笑,墨发飞扬,张狂不羁:“先让你成为死人,本王再替她还就是了。虽然本王一向不问杀人后的事,但为了她,倒可破例一次。”
纳兰惜知道和这人说不了理,因他是无理之人,便展开银扇,张弩备战。
滔天的风尘落叶,杀气伴着飞舞的线,击打在挡招的银扇之上。
两道伟岸的身影在风暴圈中厮杀。
纳兰惜自认武功不差,却仍是在凤明煌疯狂的攻击中落了下风。
“嘣——”
衣服弹裂,体肤见血。
他不敢松懈,流着冷汗吃力防守。
“啊!”腕部被割,银扇拿不住,跌落在地。
纳兰惜竟被逼得半屈了膝。
丝线优雅撤回。
衣不蔽体,四肢脉搏被割,浑身都是伤痕,本该狼狈不堪,可纳兰惜仍是一派温润无侵害的气质。
凤明煌目光一闪。
这纳兰惜,倒是条汉子,更是傲骨铮铮。他有意割了他的筋脉,逼他跪下,他竟靠意志顽强稳住了。
“这是警告,再敢打她主意,本王下次要的,是你的命。”
那人衣袂一拂,身形一闪,没了影儿。
所以,凤明煌诱他来此,是为了教训他。
纳兰惜目光一沉,凤明煌,也许是最棘手的对手。
垂首睨了眼破败的衣衫,纳兰惜叹了叹,凤明煌太懂得怎么打击好面子的人了。
千秋宴到了。
秦如歌把莲儿拉到跟前:“怎么样,有很明显吗?”
莲儿仔细观察,几乎看清她的每一个毛孔,半响,慎重地点点头:“皮肤果真变好了,远一点看像剥壳的鸡蛋,这头发跟风拂墨染了一样。大小姐你开发的这几款,额。”
“药妆。”
“对,药妆,太神奇了。”
这才几天光景,怎的这么有效!
“嘴巴真甜,诺,赏你。”秦如歌把几个小瓶罐搁到她手上。
莲儿喜不自胜:“真的吗,谢大小姐赏赐!”
大小姐对她太好了,她无以为报,只能忠心诚诚,永远尊大小姐为先来报答!
秦如歌打扮得美美的,经过细心调养,脚伤好了大半,就是走路一拐一拐的。她早些时候央莲儿派人到燕王府通传,让他不用来了。
秦如歌才刚出房门,就见秦观心婀娜多姿地迎了过来。
白莲笑得有些勉强,眼袋颇深,看样子睡得不好。
发色吧,略显黯哑,面容憔悴,不复以往容光照人。
她是来验收这些天的成果的,怎知这一看,秦如歌竟出落得比以往更美艳,精心打扮过后,秦观心比对了一下今早镜子憔悴的自己,忽然自惭形秽了。
秦观心咬牙,不甘道:“如歌姐姐真好看。”
又来装了,跟白莲打交道很累啊。
秦如歌笑了笑,让莲儿把台面上的药妆样板拿了一些过来。
“这是我从神农堂那儿买回来的,我和燕王有些交情,那女医便把未曾出shou的药妆样品送我一些,观心妹妹若是有兴趣,不妨一试,效果相当不错。”
秦观心朝婢女打了个眼色,婢女便接下了。
秦观心笑似哭似怒道:“那便谢谢姐姐美意了,观心听说,燕王殿下和那女医私交甚深,姐姐还和那人打交道,就不怕被人挖墙脚?”
秦如歌,她这是在向她炫耀自己跟燕王殿下的关系吗,这个贱女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那女医心肠颇毒,害得舅父一家失了脸面。姐姐和她交往,小心,毕竟是学医的,毒理必然也精通。”
哼,最好她们两个不要脸的贱人互撕,到时鱼死网破,全死干净了正好!
“你多虑了,姐姐我也是学医的,难道你暗指我也是蛇蝎心肠了?”
见白莲花一脸尴尬地笑着,秦如歌知道自己猜对了。
秦如歌莞尔一笑:“妹妹顾好自己就行,我没有害人之心,怕她什么?倒是妹妹,小心做人,勿自讨苦吃。挑拨离间,造孽,小心以后生的孩子没有屁股。”
“你——”
秦观心气得失声,静下心后,仔细想想,秦如歌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尤其见到秦如歌眼底有一种接近无情的残忍锋芒,秦观心浑身一冷,如坠冰窖。
“怎么乱跑。”
这道声音,对秦观心而言,是天籁,对秦如歌而言,是噩梦。
他大爷的,不是说了不用他来的么!
那人今日竟破天荒去白取紫,刺绣点缀,乃绛红丝线织就的曼珠沙华,大朵大朵开在他右侧半身,妖艳无双,夺人魂魄。
所有人见着,倒吸一口气。
秦如歌眨巴着眼,大抵是最近见得频繁,有了一丝免疫力。
“你怎么换风格了。”
“好看么?”
袍子轻扬,拢住她,恩爱秀得飞起。
秦如歌嘴角微抽:“好看是好看,但是视觉效果太恐怖了。”
“恐怖?”
她指了指僵直的众人,偷偷笑了:“你是美杜莎吧,看他们,都石化了。”
“你嘴里总是吐出莫名其妙的字词,美杜莎是什么。”
“唔,一种上古怪物,直视牠双眼的人,会变成石塑,死亡。”
他勒得她的肩发疼:“你说本王是怪物?”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王爷是传说,是传奇。”这马屁,拍得他老人家可舒服?
凤明煌果然撤了臭脸,应该是蛮舒服了。
“燕、燕王殿下,观心见过燕王殿下。”秦观心好不容易回过神,扶云鬓,正仪容,理衫裙,含羞温婉福身。
然而凤明煌压根没用正眼瞧她,低首看的,眼里存的,只有秦如歌。
她恨,指头死死掐着衣服两侧。
“我不是派人通知你了吗,我这脚已经不碍事了,能走,王爷不必多走一趟。”
凤目扫过她的脚踝,的确看不出什么,比之前的猪蹄定是好多了。
不过……
“走两步。”
额,秦如歌硬着头皮走了两步,一拐一拐的。
“就你这瘸子腿,还说不碍事能走?不小心些,落了病根,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看不过眼她那走姿,索性将人拦腰抱起,凤明煌迎了她那愤懑又抗议无门的明眸,淡淡问一旁滴溜溜看着他们的好奇宝宝莲儿,“你家大小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嗯,都准备好了,大小姐正巧这会儿打算出门。”
他妖冶一笑:“看来,本王来得不早不迟,刚刚好。”
转身准备出府,白莲花胆子够硬,竟奔赴凤明煌面前挡了,展臂冷面道:“燕王殿下,虽然姐姐早已名誉扫地,可到底是女儿家,你这样三番五次冒犯她,让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你过意得去吗?”
搞什么名堂,秦如歌眯眸打量白莲。
义愤填膺的小脸蛋,闪烁着正义凛然。要不是她有前主记忆,还有这些天的观察交流,还真以为这妞是个好妞,为她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