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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慢慢的就变得颜色浅了一点,但与正常鲜红的血颜色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异,张梳行疯狂地继续在身上开着口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些活物渐渐往外爬,张梳行虚弱地道:“军中要求每一个人都要携带火折子,你们赶紧点火,烧!”
银羽军们咬着牙掏出火折子,吹燃了丢进了流出来的血水之中,然后就听到吱吱惨叫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神色怵然。
“站远一点,不要让这些东西爬上身。它们虽然凶残,在火中只能存活一息时间,如果这一息之内没有重新找到寄体,它们便会被火烧死的。”张梳行伸出颤抖的手,将苏浅若小心翼翼地解下来,放到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上,然后将她后颈窝处的金针一点一点地拔了出来。
银羽军跳开几步,有两个聪明一些的找来了枯枝,不停的点燃了往血水里扔。后面的人也如法炮制,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之声慢慢消失了。
过了一会再看那血水里,血和水已经分了层,在面上浮了一层灰白色的小东西,令人作呕。
“这是什么东西?”有人用棍子戳了戳那已经死去的小虫子。
张梳行擦干净手指,轻轻地眷恋地抚着苏浅若的发梢,苏浅若一睁眼便看到了他满含着痛楚和绝望,痛到极致,绝望到极致的这个眼神。
她奇异的没有躲开他。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她一直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一开始,是觉得左右是祖父挑的,没必要。后来。是失望,觉得不需要了解了。再后来,是厌恶,觉得了解他是浪费时间。
现在,透过这个眼神,她突然有一点点了解他了。
他原来也是有心的。
他从来都是爱好打扮,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束发的银冠永远卡在发际线最中的的那条线上,曾经有好些人都觉得。他穿着月白色长袍,云淡风轻的笑时,像她的父亲,苏闵行。
他极爱那样的装束。几近偏执。而现在,他一身是血,狼狈地冲着他虚弱的笑着。她的心里却有片刻的酸涩难当。
“浅若,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该死,可我不想现在死,我却不得不死了。”他的脸色青灰如菜色,眼神渐渐黯淡,生气在一点一滴的流失。“浅若,我从来都没有正式说过,我是喜欢你的。从知道我与你定亲的时刻起,我便一直都在为成为能配得上你的男人而努力。可我,用错了方向…我最亲的人伤你最深,还害了你的命。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可我不甘,我以为这一次。是老天给我重来的机会,却没想到。机关算尽,反误了性命。
我带不走你了,可我希望你活着,你答应我,要记着我,不管是对是错,也不要忘了我。我…”
他转向,突然往远处爬去,一点一点地要远离苏浅若。
原野之中一片寂静。
静得能听到他的身体里传出咯滋咯滋的咀嚼声。
“张梳行!我原谅你了!”苏浅若颤巍巍地站起来,流着泪喊道:“张梳行,走好。”
他手脚并用,尽可能地爬得远远的。他没有回头,只是顿了一瞬,眼里滴出血来,身体却一寸一寸地向内塌陷下去,最后渐渐变成一具被啃光了血肉只剩下一层皮的人形皮囊。
“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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