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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露姐……”宴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她回过来头颤抖地推了推朝露,却发现女人已经瘫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宴白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好像即将要跳出嗓子眼。
在北城,宴白可谓是举目无亲,宴庭筠在海外,就算打电话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人,就只有他了!
宴白的嘴唇已经吓得苍白,她努力想站起来拿电话,却发现腿已经吓得软绵绵的。
无奈,她慢慢在地上爬过去,拿起手机,颤抖着手指拨通他的号码。
铃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
宴白像是抓住了救命的一根稻草,眼泪终于不可遏制地流了下来,“城、城景,你在哪儿里……”
“他在我这里。”出乎意料地,电话那边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宴白心一沉,她认得这个声音——是温婉。
“他在哪里?”宴白握紧手,指尖被掐地泛白。
温婉轻轻一笑,“他呀——他跟我在一起呀。”
宴白的最后一道防线,被这一句话彻底击溃。
她觉得四肢无力,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巨大的绝望与恐怖席卷她的身心。
电话挂断,发出嘟嘟嘟的忙音,宴白哭了,慌乱无措。
而匆忙放下手机的温婉,整理了一下笑容看着推门进来的男人,“城景,你回来了?”
刚刚去了洗手间的顾城景点了一下头,“天不早了,你还不回家吗?”
温婉柔美一笑,她拿起一本杂志,放在顾城景面前晃了晃,“我来,是想让你看看,我新拍的照片,怎么样,美吗?”
顾城景漫不经心,好像是应付似的点了一下头。
温婉满意一笑,“那杂志我就给你放在这里了,你好好看看!”
说着,温婉告别,打开门离去,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笑。
而顾城景心里总是有些乱糟糟的,他随手拿起杂志,黑眸在上面一瞥,就扔到了一边。
他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灿烂地笑着,穿着的衣服甜美动人。
顾城景的心微微一动。
他摸到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拨通出去。
而此时,瘫坐在地上的宴白,双肩剧烈地抖动着,眼泪顺着光洁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手中的电话突然震动,将她吓了一跳。
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来电显示上后,她慢慢接起。
“喂。”男人好听的声音慢慢传过来,叩击着宴白的耳膜,摇撼着她的心。
“在做什么?”顾城景慢慢询问。
宴白哭的更凶了,她哽咽,“城景……快来,我好怕……”
顾城景剑眉一皱,“你在哪里?”
“我家……”
“呆在那里别动,我过去找你。”男人的声音冷静沉稳,给宴白源源不断的能力。
顾城景坐上车子,踩下油门就绝尘而去,眼前的路灯一闪而过,他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担忧的光。
哧——
刺耳的刹车声,在这如同死寂一般的夜晚响起,惊起几声狗叫。
顾城景打开车门,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看着这古木门,按下门铃。
宴白一惊,她问:“是谁?”
“是我,顾城景。”
宴白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惊慌的心突然安定,像是在海上漂泊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她依旧腿软,却倔强地不想再爬过去,而是颤颤巍巍地扶着东西,走过去打开门。
该怎么形容她见到顾城景第一眼时的感觉呢?
他身后的黑色天空为背景,闪烁着几颗星星。
顾城景清冷的俊颜被黑夜笼上一层薄纱,让人看不真切。
宴白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眼泪汹涌而出,伸手抱住顾城景的腰,埋首进他结实的胸膛,呜呜地哭起来。
顾城景一见宴白这个反应,惊慌道:“怎么了?不要哭,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宴白却止不住地颤抖,她闻着面前男人身上的香气,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树,喜极而泣。
“城景,我怕……”宴白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鲜血淋漓的地面,上面滚着一颗人头。
顾城景伸手抱着她,知道她现在激动,无论怎么问,也不会问出来个所以然。
他皱眉,却轻声细语地安慰,“我们先进去。”
宴白抱着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挪动脚步。
顾城景没有办法,只得将她打横抱起,来了个公主抱。
宴白颤抖着,窝在顾城景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哭得像个孩子。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温婉喜欢他了,为什么别人都叫他黄金单身汉。
而一进门,顾城景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视线往一边移动,霎时,他的瞳孔收缩。
“这是怎么回事?”顾城景蹙眉,看着地上那渗人的场景,他很快便镇定下来。
宴白摇着头,“不知道……突然就有一个人头滚进来……打碎了玻璃……还有血……”
顾城景深吸一口气,他将宴白搂的更紧了,“来,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我去看看。”
宴白被男人轻柔得放在沙发上,他起身,衬衫却被宴白紧紧抓住,只见怀里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让他忍不住心生怜惜。
“乖。”顾城景罕见地露出宠溺的微笑,他揉了揉宴白的头发,“没事,我去看一看。”
说着,他转身走过去,眼神凌厉。
他单膝蹲下,手指沾了一点血迹。
稍稍搓一搓,放在鼻间闻了闻后,眉头锁更紧了。
他将视线落在了那颗人头上,乌黑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渗人。
顾城景伸手揪起,转过来,却发现是一画着鬼脸的铅球。
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血是鸡血,这“人头”,是铅球。
他站起身,拿出电话,拨打了120。
接着,他又打给了艾瑞克,让他带着几个警察过来。
“城景……”宴白看着男人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这些事,忍不住唤道,“朝露姐,没事吧?”
顾城景走过去,抱起很轻的宴白,有些心疼,“她应该只是受了惊吓,昏过去了。”
宴白点了点头,她现在的腿还是软的,“城景,这是怎么回事?”
“放心,这是有人在恐吓你。”顾城景柔声安慰,“这血是鸡血,人头是用铅球做的。”
“恐吓我?”宴白一听这话,心有余悸地张开嘴巴,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想着惹到什么仇家啊!
顾城景的眼底划过狠厉,很好,北城还有这种不怕死的,竟敢动了他的人。
“这里不安全,从今天起,就搬到玫瑰苑。”顾城景四处打量着这房子,安保措施很low。
宴白点头,心里的难受劲儿无法平复。
她突然抬头,看着顾城景,“你……你今晚,不是跟温婉在一起吗?”
“嗯?”男人疑问,“我什么时候跟她在一起?”
宴白愣了,思考一会儿之后,这才恍然大悟,是温婉在骗她!
“没……没事,是我多心了。”宴白急忙打圆场。
顾城景的手揉着宴白的肩膀,感受着她的臂膀柔软,仿佛拂柳,一个用力就能折断。
他们在这里等了十五分钟,120来了人,将躺在地上的朝露抬上担架,拉近医院。
紧接着,艾瑞克带着几个警察进了来,他们见到地上的情景,吃了一惊。
“你们的速度什么时候都赶不上120了?”顾城景像是在责怪。
艾瑞克低下头,一脸愧色,“是下职太慢。”
但是,这都入夜了,大半夜把他们叫来看着这渗人的场面,不免有些抱怨。
而得力助手来了,顾城景扶着宴白,走到门口,“艾瑞克,这里交给你了,务必给我找出来作案的人。”
“是。”
得到应允后,顾城景将宴白扶进车子,他的身体躬下,结实的胸膛若有若无地抵住她,宴白知道他不是在故意吃豆腐。
只听到“啪”地一声,安全带已经扣好,他上车,踩下油门,车子像离线的箭一般,飞驰而去。
“最近有没有惹到什么仇家?”顾城景问道。
“没有。”宴白十分笃定地摇头,有,也不就是温婉……
但是,依顾城景跟温婉的关系,就算她说了,他会相信吗?
宴白揣测着,偷偷看他一眼。
顾城景抿唇,他在想着,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跟她的绯闻关系。
今晚黑夜如漆,月上枝头,伶仃的几颗星星点缀在夜空中。
车子在寂静的玫瑰苑停下,铁门随着车子的来到徐徐打开。
黄婶已经出来,她静立在前面,像一尊古老的雕像。
顾城景长腿跨出,过去给宴白打开车门,拉着她下来。
“黄婶,给她热备牛奶。”顾城景吩咐。
黄婶应了一声“是”。
宴白看着她,没有忘记上次她拦着顾萱给自己解围,不禁又加上了一句“谢谢”。
黄婶眉开眼笑,“夫人客气了。”
这里听到夫人二字,宴白的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
她抬眼看看顾城景,见他只是淡笑,没有作何言语。
他没有否认哎……
他们上了楼,顾城景将她安排在原来的那家屋子,据说是温妖姬跟他的新房。
一提起温妖姬,宴白眸光黯了下去。
还记得就是在这里,顾城景信誓旦旦地说温妖姬是他今生唯一的女人。
唉,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积了多大的福气,竟得到这个男人的痴心相对。
黄婶将牛奶送上来,顾城景长身玉立,看着宴白喝了下去,说:“喝了这杯牛奶安神,早些歇息,明天我给你个假。”
“嗯,谢谢。”
听到谢谢二字,顾城景有些不满意,“说什么谢谢?我们之间已经超出了要说谢谢的关系。”
宴白头低下来,暗笑,“好。”
……
第二天,顾氏公司已经传遍了,宴白昨晚跟顾城景在一起,而且“累”得不行,顾总大手一挥,特意批给她一周假期。
八卦工作者将这个消息奔走相告,而加上之前媒体炒作的推波助澜,这件让人羞羞的事仿佛是顺理成章。
就在各路人马各种yy二人昨晚有多激烈的时候,温婉正在将手中揉碎的纸投进纸篓。
她的电话震动,是贾知礼打来的。
她接起,喊了一声,“妈,有事?”
“哎呦,声音这么冲,是谁惹着我们的婉婉了?”
“妈,我烦得很儿呢,没事我就挂了!”
“哎——别,”贾知礼讪讪一笑,“我跟你说,你爸看到报纸上的宴白了,吓了一跳,我就把这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温婉低头,她对着家里人口径一致——那不是温妖姬,只是跟温妖姬像的女人罢了。
温婉冷笑,“爸是什么反应?”
贾知礼想起这个就好笑,“他能什么反应?吓坏了呗,就当做报应来了。”
温婉轻哼一声,“那就好,妈,你盯紧爸,一有什么不对,就跟我说。”
“好……”贾知礼满口答应。
这温妖姬,是温向善出轨于自己的女学生,遗留的私生女。
温婉仍记得,当初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学生,被妈妈贾知礼打得满脸是血,年幼的温妖姬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头。
想起这个场面,温婉就解气,那是最后一次,温妖姬那么下贱。
如果不是温妖姬的妈妈被贾知礼打得断了气,噩梦缠身,去找了个道士一算,说是必须要收养温妖姬,才能摆脱噩梦缠身,温家是断断不可能让她进门!
宴白虽然没来,但是李桃子却哼着歌进来了,她是来给宴白收拾东西的。
因为不知道公司传得是不是真的,温婉索性问起李桃子,探探虚实,“桃子姐,这公司传闻的是真的吗?宴白跟顾总?”
李桃子吹着口哨,轻哼着歌,瞥她一眼,“当然是真的,怪不得顾总要我多照顾照顾她,原来是因为跟顾总有这层关系!”
温婉呆在原地,她看着李桃子走远的背影,十指紧紧握住,掐在一起。
……
虽然宴白没来上班,但是顾城景依旧早早地来了。
他双手抄兜,高大的身躯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他不知在想着什么。
艾瑞克这几天有些忙,不仅要忙工作的事,还要忙查案的事。虽说查案是警察的事情,但是他却要步步跟进,整得自己跟个警察队长似的了。
砰砰砰。
顾城景办公室的门被不礼貌地敲响,正在顾城景办公室侍候花花草草的艾瑞克,急忙走出去。
打开门,只见一个老头站在那儿,看起来很是憔悴。
“你家顾总呢?我来找他谈谈!”传来的是顾如海的声音。
艾瑞克皱眉,看向顾城景,只见后者点了一下头。
虽然不情愿见他,但是亲戚的面子还总是要给的。
“说吧,什么事。”顾城景拉开皮椅,坐在上面。
顾如海眼袋下垂,一看就知道没有睡好。
而他没有睡好的原因,顾城景怎么能不知道?
“城景,现在顾三伯公司有难处,你能不能帮一帮?”顾如海的语气已经放的尊重了些。
顾城景眯着眼睛,里面夹着盈盈笑意,这笑,却不达眼底,“怎么?顾三伯不是跟宴庭筠合作吗?怎么还有难处了?”
一提起这个,顾如海的脸色就一凛,“那个出尔反尔的家伙,突然不在北城发展,我们之间的合作也泡汤了!”
顾城景的手指放在下巴处,轻轻地笑。
这顾如海,总是贪小便宜,在加工布料的时候偷工减料,导致布料质量问题层出不穷,久而久之,买的人就越来越少。
前一个来月,顾如海生产的这批劣质布料,全部积压在仓库里,卖不出去。
顾城景本来还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打算帮一帮他,低价收购,顾如海却贪得无厌。
最近找上宴庭筠这个大财主,对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顾如海本想着占点小便宜,谁知但是人家把他玩儿了一圈。
顾城景这次并不打算低价收购了,谁让他给了他一次机会,顾如海却不好好珍惜?
“我能帮你什么呢?”
“城景,能不能按以前的价格,只是再往上提一提,全部收购呢?我知道,这点钱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顾城景挑眉,“顾三伯说的这话……哪一分钱不是我一笔一笔单子辛苦做出来的?”
顾如海没有心情跟他计较这些,“城景,你就说帮不帮!”
“帮!”顾城景笃定,看着顾如海的心情好了起来,顾城景也一笑,“我可以考虑,融资入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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