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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了点笑容出来,说道,
“陈老弟,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详细道来,兄弟我保证帮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陈道海同样笑意盎然地改了称呼朝马志宝说道,
“马大哥,你是知道我这人的,平素急公好义,最见不得那些为非作歹之事发生。”
“嗯。这点我清楚得很。县里谁人不知道你道海老弟侠义风范啊!”反正夸夸也不会掉肉,难得马志宝赞了下。
“这不是我一个邻居嘛,他有个女娃得了点小感冒。本来找个游医开几贴药就能好的。居然他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听信了某些人的话,买了几粒百病一消丸。这娃吃了后还没三天,就呕血死了。”
“百病一消丸?”马志宝沉吟了一下,用确认的口吻反问道,
“拳剑帮?”
“正是此帮。”
“这事不好办哦。”马志宝停顿了下后口风有些转变。
“怎么,马大哥有难处?”陈道海追问了一句。
“难处倒没有。只是我觉得吧,一个小孩子,又不是当场吃了百病一消丸就死的,这里面说不定是因其他原因而引发的。我们衙门中人办事肯定要寻证据,证据确凿才能捕人嘛!”
“这样啊!”陈道海也沉吟了片刻,之后右手又推了张百两银票过去。
马志宝左手一接抄进袖口内,而后右手指敲了几下桌面,思考了会道,
“当然,话说回来,这拳剑帮确实是难辞其咎。衙门刑房早就接到了不少关于服用拳剑帮的百病一消丸而病情加重或死亡的案子。”
“有人报案,那衙门当然就要严查一
番才对。”
马志宝笑呵呵地看着陈道海说道,
“我说陈老弟,这严查拳剑帮,乃至驱除拳剑帮出本县才是你们神学会的根本目的吧。”
“哪有的事。我们神学会从来不做那种事。关键是死的那娃的父亲已入了本会,如果不为教徒伸张正义,怕会中的几个神父会不高兴的,以为我办事不力。”陈道海很是委屈地答。
“陈老弟你办事还不得力吗?我看整个神学会里最能办事的就是你了。”
“那马大哥,您看这拳剑帮的事情?”
“包我身上,我会知会刑房驱逐拳剑帮出本县,还百姓一个朗朗晴天。”话音刚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马志宝小声对陈道海说道,
“我说陈老弟,不是做哥哥的不提醒啊。你那圣水好是好,我也喝过。不过你加的那个神学会不太好。洋教传教,历来是衙门里大人们的一处心头之患哦。如果拳剑帮要有所报复,我看神学会难逃此劫。你能脱身尽早脱身,免得自陷其中。”
对于马志宝这番话,陈道海早就有所认同。基督教在大清的土地上生存不长,每隔一段时间朝廷就会镇压一批。只要有人举报,衙门肯定会派衙役封了教会。于是陈道海又是张五十两的银票推了过去。马志宝眉开眼笑道,
“就凭哥哥我跟陈老弟的交情,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我让人通知你。放心。”
望着酒足饭饱离席而去的马志宝,陈道海眉头皱了皱,倒不是心痛二百五十两的银子。银子没了可以再赚,这安稳的好日子估计快要到头了。一旦衙门开始驱逐拳剑帮,拳剑帮必然要报复。随便一个举报,神学会就会遭受灭顶之灾。也罢,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该走人时就要走。一直制作圣水,也太伤身子了。
如陈道海所料一般,县衙门以拳剑帮贩卖百病一消丸致人死亡为由,对县里的拳剑帮骨干分子进行了逮捕,拳剑帮不少重要头目纷纷被逮入狱中,这也使得拳剑帮在县里的力量大为减少。此消彼长,神学会的力量则扩张了很多。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在房内正看书的陈道海听到敲门声。
房门打开后见到一个陌生的小孩子,拿着封信。
“是陈道海吗?”
“我就是。”
“这是衙门里的马志宝让我带给你的信。”小孩把信交给陈道海转身就走。
陈道海打开信封抽出信纸,里面就写了两个大字,速走。看来拳剑帮的报复终于来了。衙门里的大老爷们吃了被告吃原告,吃足好处后准备对神学会动手了。
陈道海推开窗户往外远眺,房外一片黑压压的,夜幕笼罩着整座县城,偶尔有几处微弱的烛光在闪动着。一阵冷风袭来,不由就打了个冷颤,轻叹了一声,山雨欲来风满楼。
陈道海迅速开始收拾行李,只半盏茶功夫就收拾妥当。又转回到书桌前,思索了片刻后还是挥笔在一张信纸上写了些字。而后陈道海摇动悬挂一旁的铃铛,不久一个下人推门把信纸拿走送给韦斯汀。
当房门重新关上后,陈道海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房间,才毅然跳出窗外,一路急行而去。在陈道海走后的一个时辰后,教堂方向就升起了熊熊大火。
三天之后,陈道海探听到教堂被烧毁,所有洋教士都未脱逃,在衙役上门之时,集中在大教堂内念圣经。最后判决全部押解前往澳门,而信教的教民大约有百余人被关入大牢,二十余人被定秋后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