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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角力
“大人,这是协办大学士英廉查抄李侍尧在京家产的清单。”风云把新得到的情报取来给陈道海过目。
陈道海翻开一看,其中赫然开列于抄得金银珍宝之首的是黄金佛三座,真珠葡萄一架,珊瑚树四尺者三株。
陈道海依稀记得,这几件东西都是李侍尧前年进过的贡物,只因贡品过多而退还的,较之皇帝赏收的物件实在要次一等。
“这应该最能体现出李侍尧恋主之诚是旁人不及的!”陈道海心中默默念叨着,绞尽脑汁地想为李侍尧脱罪,但不是那么好办啊。
在此之前,像李侍尧这样封疆大吏一级因贪污被杀的有云贵总督恒文、山东巡抚原任山西布政使蒋洲、山西布政使杨龙文、贵州巡抚良卿、湖南巡抚方世俊和广西巡抚原任云南布政使钱度,以及步军统领(即所谓九门提督)兼兵部尚书鄂善和驻南疆叶尔羌办事大臣高朴等多人。这批伏法的贪官污吏,有的是汉人,有的是旗人,有的甚至是皇亲国戚,乾隆在最后批准处决这些腐败的高官时一向毫不留情,绝不手软。
陈道海对乾隆的研究丝毫不逊色于和珅,倒也揣摩出一个法子寻思着应该可以搭救李侍尧。那就是有罪就硬扛下来,千万别与皇上搭上边,另一方面则还要暗自变着法子去提醒乾隆,这李侍尧可是为了进贡一事而落得此般下场,要不然他何必贪那么多的钱,还不是都落进您的腰包里。
云贵总督恒文与浙江巡抚卢焯就是一个极端鲜明的例子。
这两个人同样是贪污犯,区别是前者死了,而后者没死。原因也很简单。
恒文在交代罪行的时候说自己贪的钱都进贡了,好你个恒文,活该你死,你给乾隆爷扣了多大的一个屎盆子啊,洗黑钱都洗到皇帝的浴缸里了,不杀你都对不起你那张嘴。
而卢焯多乖巧啊,什么都招了,什么都忍了,就不提进贡一事,你对乾隆爷够意思,乾隆爷还会亏待你么?关在大牢里一段时间就出去了,还换了个地方又当上巡抚了。
“风云,让人把信息传进大牢内,让李侍尧嘴巴给闭紧了,别胡乱攀咬,更别提与皇上沾边的事,这样我才有办法搭救他一条性命。”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风云刚想转身走人,却被陈道海给叫住,他发问道,
“对了,那李府上有没有靠得住的下人?”
风云笑了,他说道,
“大人,您可不晓得。那李侍尧被关押之后,那李府便是树倒猢狲散,下人们全都跑光了,一个不剩。”
“还真全都是白眼狼,也难怪李制台倒得如此快。你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弄一个出来,就算花钱雇一个也行,这可关系到李制台的生死大计。”
等风云出了房门后,陈道海又拿起置于案桌上的一张清单明细,仔细地看了起来。这张清单是陈道海以李侍尧去年上贡的清单为底并结合自己对乾隆喜好的了解替李侍尧写下的准备于今年的八月十三日,乾隆帝的七十整寿诞上呈的贺寿之礼:
镶洋表金万年如意一柄 金无量寿佛一尊 珊瑚朝珠一盘
脂玉万年有庆一件 白玉祥禄寿三星一件 白玉长春壶一件 白玉蟠桃九熟一件
宋磁霁红花囊一件定窑洗一件 嘉窑一统尊一件 成窑五彩瓶一件定窑福禄尊一件 宋磁霁红瓶一件 定窑宝月瓶一件
明黄刻丝万福万寿龙袍一件 天青刻丝八团立水龙褂一件 明黄缎绣万福万寿龙袍一件
紫檀雕花宝座一尊 紫檀镶玻璃衣镜一对 紫檀雕花书隔一对 珐琅镶玻璃五屏风妆镜九座 珐琅镶玻璃手镜九对
东洋漆炕桌一对 洋镶钻石自行人物风琴乐钟一对红玛瑙钻石珠花瓶式乐钟一对 洋镶钻石蟠桃 推钟一对 洋镶钻石蟠桃表一对 洋油画小挂屏一对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先替李侍尧做主添置物件,等姓李的脱罪后再狠狠敲他一笔。陈道海对能保李侍尧无罪还是有极大的把握,毕竟乾隆极端念旧,尤其是对办事能力极强,又善于揣摩朕意的李侍尧那更是满意。
乾隆初政,律己较严,进贡问题并不严重。但从乾隆十六年(1751年)首次南巡及圣母皇太后六旬庆典开始,进贡方物旧制日渐变质,至乾隆中期以后几乎成了败坏吏治的最大公害。除万寿、元旦、冬至"三大节"外,端午、中秋、上元等节大臣也都得进贡,甚至皇太后圣寿亦需备物进献。为献媚固宠,臣仆们投乾隆所好,夸多斗靡,争奇斗艳,纷纷以价值不赀的古玩、玉器、字画以及西洋奇珍充贡,其罗列之多,有所谓"必备九数" (从一九到九九,乃至十九)之说。进贡的方式除入阙朝贡外,新添所谓"路贡",凡翠华巡幸,不仅沿途督抚、盐政等接驾贡献,而且远在广东、四川、湖广、云贵的边省督抚也纷纷驰进贡物,甚至致仕在籍的耆旧
老臣也趋往行在迎驾,进献珍品。
三月初二,乾隆帝接大学士英廉的报告,说有李侍尧家人名喜儿者自行投到官府,供称到京之后见李家已经奉旨封门,知道李总督坏了事。该人犯说,刚开了年,我主人就差我从云南进京,交给我贡单一个,准备将来照此单备办万寿贡物云云。
乾隆四十五年八月十三日是乾隆自己的七十整寿,虽然乾隆明面上说自己并不喜欢督抚大臣进贡:
"朕常时所用悉系朴素木器,不尚奢华,督抚等若惟夸多斗靡,妻费呈献,朕非特不以为喜,转觉其可惜,督抚等又何必为此耗费物力而不能见好之事乎?"
又说:"宫中服御,不用珠绣,又女口,象牙织簟,远不及寻常茵席之安适。"等等,等等,话都说得非常动听。
但乾隆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呢?观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十二月传旨署两广总督李侍尧的一席话便能窥中乾隆的心思。
“此次所进镀金洋景表亭一座甚好,嗣后似此样好看者多觅几件;再有大而好者,亦觅几件,不必惜价。如觅得时,于端阳进贡几件来。”
从英国等西方国家进口的镀金洋景表亭(今天故宫钟表馆里摆的多是这玩意儿),一座不够,要多觅几件;已进的似乎还不够理想,再有大而好者,亦觅几件,且不必惜价。显然,讲自己生活如何朴素,说自己不喜欢督抚进贡的煌煌谕旨是用作对外宣传的,对亲信奴才李侍尧讲的才是掏心窝子的真话,而且年纪越大,这胃口也越大,以致上有所好,下必效之。一批的封疆大吏们一脑门心思全放在该如何榨取百姓钱财用来购买足够的贡物以博乾隆开心的问题上来。
现在看到李侍尧的家人手上提供的这份贡单实际是陈道海帮贡的清单时,乾隆心里别提多开怀了。这么早就开始想着给主子过生日了,李侍尧的孝心真是别的臣仆没法比的,想着想着,乾隆对李侍尧更不免生出顾念怜惜之意。
但令乾隆颇为扰头的是,那和珅似乎突然间变得不会揣摩圣意了。
和坤的奏折及所有涉案人员的供词都集中表明,李侍尧在云南婪索下属的说词除其自家修理房屋之外,竟然全部与进贡有关,如果这样公布出来,让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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