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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两黄金很快就送到了许珍的家中。
许珍看着黄金, 又看着在风雨中被摧残的如同黄花菜一样的豪宅, 哭都哭不出来。
她转头问小叫花:“我没看错吧, 这里是不是我们之前住的地方?”
荀千春仰望屋顶,点头答道:“是。”
许珍看着这个宅子, 大门被冲破, 瓦片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大半, 里头的所有家具包括纸书全部烂了。
她好崩溃,这是冲走了多少钱啊!
自己怎么就忘了把房子堵住呢!!
许珍凄惨的往里头走,非常担心自己的房子就这么报废了。
但好在还有小叫花。
荀千春安慰她不用花钱就能修。
随后为了不惹人注目, 稍微易容变成汉人样子, 穿许珍的一套襦裙,出门买了点工具,回来打扫屋子。
许珍也撸着袖子一块打扫。
两人整理了大半个下午。
许珍搞得累了, 坐到榻上休息, 抬眼看到小叫花正一脚踩在凳子上擦洗墙壁。
小叫花身材高瘦, 抬手擦墙时露出纤细胳膊, 以及一截好看又白皙的脚踝, 脚踝上不知什么时候系了根红绳子, 边上垂挂流苏, 许珍仔细看了看, 看见上面的坠饰,好像是和小剑配套的。
她趴在榻上研究小叫花。
荀千春感受到了,回头看许珍,过了会儿跳下矮椅, 端一盆热水走到许珍身边,让许珍擦汗。
许珍懒得动。
荀千春单手撩起袖子,另一只手探入水中将麻布浸湿,再拿出来一块拧干。
许珍又瞧见了小叫花白皙的胳膊。
她想到小叫花先前可以劈开天花板,力气应该是很大的,便伸手去捏了捏小叫花手臂,上头没几两肉。
荀千春停下动作看她。
许珍又捏两下,好奇问:“你不是学武功的吗,怎么手上都没肌肉?就是那种凹凸起伏的硬肉。”
荀千春说:“不知道。”
许珍又问:“没肌肉的话打架时候会不会比较吃亏?”
荀千春说:“不会。”
许珍问:“你武功从哪学的?你父母不是都……那什么了吗,现在没人教你,你从哪学的?”
荀千春说:“以前看过书,还记着。”
许珍震惊:“你全都背下来了??那万一背错了怎么办,会不会经脉逆流之类的?”
荀千春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许珍暗想,这小叫花也太拼命了,比自己赚功德点还拼命。
她努力回忆了下,想起小叫花后来成为反派,就是因为不停为家族翻案却不能成功,这才不得不领兵成为首领,最后依靠胡人的力量,踏破长安城,一举攻下皇宫。
书中对于小叫花究竟是如何当上首领的,没有过多描述,只知道似乎是依靠武力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
至于小叫花想要翻的案,无非就是她的阿母没有通敌叛国这种事情。
翻案的难度有点大,这种事情不管搁哪里,都是掌权者一句话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
所以翻案还真是个技术活。
许珍想的入神,直直躺在榻上发呆,回神的时候瞧见荀千春正蹲在一旁看自己。
荀千春擦过脸,露出干净真面貌,显得更加精致,轮廓的每个线条都是用最细腻的笔触勾勒出来的。
许珍忍不住感叹,她拍拍自己身边的软塌说:“你怎么蹲着,脚不酸吗,过来坐。”
荀千春摇头。
许珍问:“怎么了?”
荀千春认真说道:“这个距离看先生,便好。”
说完起身,继续去打扫房子了。
许珍被小叫花的一通话弄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思考片刻,爬到旁边,趴在窗栏上往下看,借着水滩看自己的模样。
难道是自己近看丑,远看才好看?
许珍盯着水滩,摸着自己的脸沉思:不会这么虐吧。
她纠结了不少时间,后来继续起身打扫屋子,又过一天,房子能住人了,黄金藏到了地窖里,地窖上面是写字的书桌。
许珍觉得很安心。
两人的日子逐渐重新恢复正常。
房外安静,鸟声在雨后显得更加的响亮清澈,推车卖菜的吆喝着路过,走到热闹的集市上,融入一大片鼎沸中。
翌日清晨,宫女再度走到许珍家里。
这位宫女此次是来送礼部司尚书的官服和官印的,许珍很小心的接过,放在边上,和宫女打探宫中情况。
这宫女嘴巴严,不肯多说,只说圣上令下无人敢不从,让尚书郎放心。
许珍哪能放的下心,她甚至还担心原本那个尚书半夜派人谋害自己。
自己这是太招摇了。
许珍暗暗叹气。
然而,她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够令人烦心了,谁知宫女走之前还和她说了一件更心烦的——
尚书郎这种正三品的官员,是需要定时上朝的!!
上朝是很磨人的。要知道,大庆的早朝时间是五更天,也就是早上五点,而臣子,得三点左右就在门口等!
前朝是五日一早朝,现在这位圣上为了表现自己勤政,采用的是三日一早朝。
也就是每隔三天,自己就要三点走到宫里,在外头吹冷风,打瞌睡,等皇帝过来集体开会。
这特么的什么垃圾设定!
许珍气的直接把官服砸到地上,恨不得再踩两脚出气。
这朝代都架空了还非得搞个三点上班,太不人道了!!
发泄完毕,她犹豫片刻,蹲下身子,又老老实实的将官服捡起来,恭敬的放在桌子上,掸了掸上面的灰,诚恳的盖上一块布。
许珍在屋子里撒气不想当官。
与此同时,宫殿的早朝上,也有许多不想让她当尚书的。
抗议的人并不少。
因为一般来说,尚书至少也要在六部呆满三年才能上任。
这次圣上直接让一个在六部呆了没几天的人直接当尚书,真是不像话!这种人明白怎么当官吗?明白怎么当好官吗?
早朝开始没多久的时候,就有人站出来抗议喊道:“圣上!!!”说话的是一名头戴黑色纱帽的老者,他跪在地上喊,“臣斗胆说一句!乱赐官位,社稷会因而动荡!!”
圣上靠着龙椅松散的坐着,手中抱着一只不知是什么皮毛做的球,上面缀绒,看起来很蓬松。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这名臣子继续说。
那老臣说:“正三品的官员,是需要有议朝事的能力的!!”
圣上道:“那位爱卿有。”
老臣说:“可从未有人这么快便能升到正三品的!!她根本不知如何当官!”
圣上道:“孤需要的不是会当官的。”
老臣愣了愣。
圣上道:“孤需要的,是帮孤一起治国的!”
老臣醒悟,正要改口继续喊。
圣上冷笑:“况且一个会在涝灾中抛弃同僚,又只会阿谀奉承,先前还泄露秋试试题的人,有什么资格继续当尚书郎?!”
他说的是前任尚书。
老臣说不出话来,但还是想辩解一番:“圣上——”
圣上忽的瞧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官,冲她招招手说:“祭酒,你今日竟来了。”
那名红袍祭酒站在后头,打扮的比往日正式许多。
她上前一步,朗声应答,并且交代自己近日行程,说自己近日去四周学馆私学查看,发现了许多不错的学生。
圣上十分开心:“怎么个不错法?”
祭酒道:“明年殿试,圣上定能瞧见他们。”
圣上将手中绒球放在膝盖上,抚掌笑道:“好啊。”
话题渐渐的偏到了秋试和明年春闱的事情上,周围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有礼部侍郎敢出来接两句话,但大多数时候依旧保持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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