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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太太呢,见他们眉毛官司打得热闹,心里自有她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当即笑道:“大老爷出征了,我们原想再答谢指挥使和都使,又怕他们不肯赏脸。才刚你一说,竟给我提了醒。三公子,你只管宴请指挥使和都使,这份东道由咱们来出,算是尽了咱们的意思。只是偏劳你,又要替咱们周全,待指挥使那头有了交代,咱们再另设宴席,好好答谢三公子,可好不好呢?”
这话也算合情合理,不白占人便宜,老太太的态度很摆得上台面。李从心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含笑说:“这样也好,那我就以谢府的名义,先替节使还了这份人情。”
这头应付了谢老太太,那头视线便调向清圆。她静静坐在一旁,不插话,娴静得要融入这湿润的夏日般。天光从槛窗外洒进来,她低着头,眼睫乌浓,那种端端的样子,便是一直沉默,也不容忽视。
“四妹妹……”李从心忽然叫了声,好像也被自己的突兀吓着了,一时有些讪讪的。
清圆嗳了声,这才抬起眼来。见他怔忡着,又见清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道:“三公子来幽州前,去过开国伯府么?”
啊,对了,这么要紧的事,先前怎么没有一个人想起呢!老太太恍然大悟的样子,捶着膝头道:“我也正要问,才刚一打岔竟忘了。三公子和兰山素日有往来,可听说过什么没有?咱们这回匆匆搬回幽州,我也知道身后必定叫人说嘴,我们大姑娘和兰山的婚事……也不知开国伯府什么打算。依你看,兰山那头怎么样?”
好好的一桩婚事,黑不提白不提的,叫人窝得难受。越性儿生死一刀,反倒干净。清和朝清圆投去感激的目光,多谢她还记着自己,知道这种场面上替她问一问她最关心的事。如果单凭老太太,只怕回头各自散了,也想不起来。
李从心哦了声,从袖袋里取出一封信,笑道,“我原想私下交给大妹妹的,既然老太君问起,那这就转呈大妹妹吧。”
老太太屋里侍立的夏植上前接了,送到清和手里,清和这才稍稍松口气。但气出一半,又不知信里到底说了什么,万一罗列了一堆难处打算退婚,那自己的脸又该往哪里搁……这么思前想后,一喜一惊,心又荡悠悠悬了起来。
李从心看在眼里,知道清和接了信,又不好当众展开了读,心里必定忐忑得很,他的话倒能给她一剂定心丸吃,便道:“我和兰山自小认识,他向来是个执着的脾气,认定了一件事就要做到底。我来幽州前,和他见过一面,他近来正潜心预备科考,秋闱前也要入京的。关于节使调任刺史一事,他倒并未说什么,开国伯府也一切如常。其实老太君大可放心,如今节使官复原职了,升州离幽州虽远,但消息传起来,比老太君料想的要快。”
谢老太太慢慢点了点头,“那就好……这辈女孩儿里头,清和是头一个定亲的,又许了这么好的人家,倘或中途有个闪失,于底下的妹妹们也不是个好榜样。”
李从心说是,嘴上敷衍,又默默看了清圆一眼。那通透的女孩子,还是一副恬淡的表情,庆幸大姐姐的婚事没有起波澜,姐儿两个交换了下眼色,笑得眉眼弯弯。
他不由有些怅然,不知这样会心的眼神,什么时候才能降落在他身上。小侯爷也算花丛中来去过的,深知道闺阁里的姑娘要是没有那份心,轻易连见一面都难。清圆可能是他打过交道的姑娘里头最清醒沉稳的一个了,每回都是随众出席,像上次书院隔墙说上话的机会,还是央了正伦才得来的。他本以为相隔两个月,她的态度多少会软化些,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
也许她还在为他母亲托人登门的事不快,照旧怨他过于鲁莽。他也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但只要能让他们单独说上话,其实彼此间的误会并没有那么难以解除。
于是他斟酌了下道:“老太君既说要以谢府的名义宴请殿帅和都使,那我设宴当日,还是要有谢家人在场才好。我是想,正则兄弟都在,妹妹们也可一同来赴宴,人多热闹些。横竖除了殿帅和都使,没有外客,老太君看如何?”
要说礼数,其实是不合的,但武将人家的家风比文臣人家还开明些。况且老太太知道,女孩儿们到了这个年纪都该谈婚论嫁了,多往外走走,多和世家子弟达官贵人接触,于她们将来的前程也有益。遂笑道:“既然都是自己人,叫她们出去散散也没什么不好,到了那天多派几个人跟着就是了。正则兄弟如今到了幽州,多结交幽州的朋友是当务之急。要论年纪,指挥使和都使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彼此定然有话可说。”
老太太松了口,姑娘们当然没有不去的道理。姐妹四个里头,清如和清容都极愿意,清和因定了人家,对结交公子王孙没了兴趣。清圆呢,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指挥使,心头还是有些发憷。可惜不好推辞,且她明白李从心的用心良苦,无论如何得瞧在他赠她名册的好处上,不能不赏这个脸。
李从心走后,姑娘们也都回了各自的院子。扈夫人同老太太商议:“母亲也瞧出来了,那位小侯爷对四丫头心不死。二丫头又是个没气性的,整日间淳之哥哥,实在叫我头疼得很。”
老太太倚着竹编的引枕道:“也难怪,小侯爷一表人才,没有一个女孩儿会厌恶他。可我想起侯夫人托观察使夫人上门那回,我心里头就怄得慌,他们侯府实在太看低咱们谢家了。不过我也琢磨过,此一时彼一时,人不在升州,侯夫人就算长了八个手,也奈何不了这个娇儿子……”
扈夫人吃了一惊,“母亲的意思是,想成全四丫头和小侯爷?以四丫头的出身,恐怕侯府宁愿不要这个儿子,也不能容四丫头进门吧!”
老太太瞥了扈夫人一眼,知道她的私心,一味向着自己的女儿。但天下何人没有私心呢。老太太活了一把年纪,看过也经历过太多,依着她的意思,将眼前现成的好人选一网打尽,那才是上上之策。
“二丫头的脾气,终归得配个斯文些的才好,我打量要是她和小侯爷能成,侯夫人最后也不会有话说。”老太太慢悠悠道,“四丫头呢,吃了她娘的亏,不能一口咬死了,非要做什么正头夫人。凭着指挥使的手段,我料四丫头难入人家的眼,若能跟了都使……他家那位夫人是个实心眼子,娘家又没什么根基,要想扳倒,不是难事。”
扈夫人听完了老太太的高见,顿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未必真让四丫头给人做妾,毕竟谢家的名声要紧。以那丫头的出身,与人做个填房,不算辱没了她。横竖四丫头将来怎么样,扈夫人没空去理会,她只要知道老太太不反对清如跟了侯公子,那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1乌云盖雪:白肚白足的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