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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拴着门你怎么进来的?”
小小的门闩哪难得倒自己,许庭芳失笑,脖子被头发蹭着,有些痒,更痒的是身体某处。
蠢蠢欲动。
严容若是女人多好。
许庭芳在心中喟叹,强迫自己不去想。
这边温馨甜蜜,程秀之房中,却另是一番光景。
房中没有点灯,沉沉暗暗,黑漆漆一片,窗棂半支,程秀之坐在窗前,眼睛紧盯着许庭芳的房门,他的身旁,韩紫烟,笔直站着,细声地讲济阳府的一切。
“许庭芳能力不凡,用人唯才,严容幽默风趣,心思敏锐,两人号令严明,对百姓爱护有加,对同僚大度有礼,大权在握却不中饱私囊,大家都极听他和严容的话,开渠引水工程进行得很顺利,也很快,我听说,明年小麦收成后,梅雨汛期前,济阳府辖下所有郡县的水渠便全部开通,可以炸堤引水。”
这么快!
越快越好,略迟得一迟,只怕许庭芳和简雁容干-柴-烈-火行了夫妻之事了。
“你跟着他们多时,有没有听许庭芳找过印鉴?”程秀之问道。
“从没听说过。”韩紫烟摇头。
为何没找过?难道当官后用不着私鉴连自己私鉴不见了都不知道?
程秀之有些不解。
许庭芳自是发现了,只不过以为在山洞中被简雁容拿了去,便也没寻找。
没找过便好,程秀之探手入怀,摸了一个小布包出来。
“这里面是许庭芳的私鉴,炸堤之前,你伪造纸条,从河督府库里提火药……”
声音低细清柔,百转千回勾人情肠,韩紫烟听着,周身发冷。
“公子,炸堤火药加重,势必……”
势必会使堤岸缺口加大,冲出来的江水变成洪水,那时,在堤岸边亲自督视的许庭芳固然难逃一死,一片汪洋之下,无辜百姓也会跟着丧命。
田地庄稼房屋被冲垮冲毁,多少人将流离失所没了家园!
“许庭芳沉稳庄重无缝可寻,许临风老奸巨滑,非大过失打击不到他。”程秀之淡笑,暗黑里看不分明,也知韩紫烟紧握着布包,身体紧绷,不加掩饰的抗拒。
“公子,百姓是无辜的,要治死许庭芳,我可以给他下药,便是事发为之丧命,紫烟亦绝不皱一下眉头。”韩紫烟低声道。
只取许庭芳性命又有何难。
程秀之冷哼了一声,道:“你无需担心,许庭芳虑事周全周到,炸堤之日,哪怕已万事准备妥当,也会备不测应变,我敢担保,别说下面郡县,即便决堤,连最近的济阳城也不会受到洪水冲击。
怎么可能?水火无情,许庭芳又不是神仙有回天之力。
韩紫烟握着布包,犹疑不定。
“罢了,我许你便宜行事,到时你看看许庭芳的准备,若是见决堤了洪水冲击不到济阳城便按我说的办,不然,则作罢。”
如此甚好,韩紫烟应下,收起布包。
“那日,若严容还在济阳城里,不拘你用什么法子,一定不能给她去堤岸。”程秀之接着道,不想说得太明,又怕简雁容丧命。
不劳他吩咐,自己也不会让简雁容有性命危险。
韩紫烟心道。
又微有不解,程秀之上一次离开济阳城,交代自己的可是让自己夺简雁容性命。
夜里和韩紫烟商量着夺命阴招,日间,程秀之却和许庭芳就朝堂政事,民生百计探讨得热烈。
对简雁容亦不再含糊暧昧,甚至谈笑间,还打趣着说由自己来做他们的换贴媒人。
许庭芳见他坦坦荡荡,有些羞赧,自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妖孽举止忒反常,简雁容暗暗警惕,竖起一身刺防备。
不料却什么事没发生,程秀之突然茹素吃斋了,一派君子之风。
程秀之只呆了两日便押送着赵颂明回转京城。
桐江水在流淌,堤岸野草在冬日里枯黄萧瑟,苍茫的无空,青灰色城墙,差役押着囚车前行很远了,程秀之足尖蹬上马蹬,轻轻一纵便上了马,扬起马鞭策马追上,姿态无双,风流潇洒。
黄土官道直通天际,人影很快成了黑点,继而,消失在视线里。
许庭芳颔首,赞道:“秀之一介文弱书生居然把马术练得如此好,难得。”
走得好,这两日跟拧着脑袋过日子般,简雁容挽起袖子,拉许庭芳,“这两日忙于陪客,咱们赶紧检查工程去。”
要赶工期,千头百绪,许庭芳点头,两人飞跃上马,并驱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