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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这辈分更低了。

    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焦昀还絮絮叨叨不爽,嘀咕半天,刚穿好外袍,一回头,看到聂柏昶已经不知何时出来并穿好外袍,正要束腰带,他顾不上念叨,赶紧跑过去:“停!”

    聂柏昶动作一顿,也不知他怎么办到的,头发一点没湿,“怎么?”

    焦昀点着他的动作,“停下别动,否则,礼物就没了,等我一下。”他迅速转身去扒自己带进来的东西,等摸到那个锦盒,背在身后,低咳一声,“转过身去。”

    聂柏昶的视线随着的动作落在他背在身后的手臂上,神色间有什么掠过,行动自然转过身去。

    焦昀走到他身后,低头打开锦盒,瞧见里面的黑玉镶金腰带,再瞅瞅他身上的青衿,颜色不太相称,没事儿,就凭聂小柏的颜值,就是栓跟麻绳也降得住。

    焦昀拿出腰带,把空了的锦盒随手往后一扔,刚好落在桌上。

    他则是低咳一声:“抬起手臂。”

    聂柏昶抬手。

    焦昀解开玉腰带从身后环绕着他给他扣在腰间。

    因为一贴近焦昀才发现自己的个头竟是比聂柏昶还低半个头,前世他就长得不太高,大概是小时候吃不饱营养没跟上,虽说不低也一米七多将近一米八,但也不够高。

    这辈子去了青州府后没多久,他就骗聂柏昶跟他一起喝空间里的牛奶骗他说是从青州府买的,结果喝到最后……

    他勉强多涨了两三厘米堪堪超过一米八,但是这个同样跟他喝牛奶的……直接比他高了大半个头。

    焦昀没忍住,本来是给他系腰带的,思绪却是跑到比个头上。

    他偷偷垫了垫脚,意图自欺欺人。

    只是一个不稳,直接脚下一个踉跄趴在聂柏昶背上。

    聂柏昶也不知在想什么,第一时间没发现,等回过神迅速背过身来,捞住焦昀,低着头不解:“怎么?”

    焦昀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说,他要怎么说,比个头没比好,结果还差点摔了。

    这么丢人的事,怎么说?

    聂柏昶哪里不了解他,认真看着他泛红的耳朵,把他扶正,自己咔擦一下把玉腰带的锁扣扣好,视线从焦昀的头顶飘过,张张嘴,没说出来。

    焦昀:……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聂柏昶被他这控诉的一眼看得没忍住笑出来:“你若是同我一样早起练武,也能长这么高。”

    焦昀白他一眼:“你可饶了我吧。”

    他那时候说服梁叔教聂柏昶的时候的确信心满满,还打算等聂柏昶学会,再教他。

    结果,他不知道梁叔是个辣手摧娃的,每日都让聂柏昶下学后的晚上扎两个时辰马步不算,天不亮又开始打一个时辰的拳,加上学业,一天只睡两个时辰。

    焦昀听到之后,默默缩回爪子,他还是学几下花拳绣腿就好,大不了……等他赚够了钱,可以请个高手贴身保护。

    可没想到聂小柏倒是能忍,这一练就是十年。

    焦昀送完礼物又打了个哈欠,实在忍不住摆手先去补个觉晚上再起来。

    焦昀回到自己房间,往床榻上一趴,就这么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时,天已经黑通通的,他头一偏,就看到外头灯笼照进来的光映出床榻边站着一个人,焦昀吓了一跳,猛地坐起身。

    聂柏昶适时出声:“是我。”

    焦昀揉揉眼定睛一看,这才松口气:“聂小柏,你站着干嘛?吓死我了。”

    聂柏昶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侯大人他们快来了,婉姨让你起来。”

    焦昀一看到是聂柏昶,那口警惕的气松懈下来,软软趴回床榻,“让我再……再眯一会儿。”

    聂柏昶无奈坐在床榻边,隔着薄毯拍拍他的肩膀,“再迟就来不及,侯大人那边是客,去迟了不妥。”

    焦昀趴在枕头上,捂着头嗷一声,使劲儿蹬了蹬腿,才无奈坐起来,只是那股子倦意还未退下,他耷拉着头,蔫蔫的。

    勉强眯着眼睁开一条眼缝,眯眼瞧着聂柏昶,突然重新闭上眼,赤脚站在地上:“聂小柏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困得很,帮我穿吧。”

    他穿的有里衣里裤,聂小柏只需要给他套个外袍就行。

    他一连赶了几日的路,加上在青州府连日办差,急着要给聂小柏过十七岁生辰,强撑着一口气,这会儿实在打不起精神。

    聂柏昶看他直接赤脚,头疼,直接把他重新推到床榻上坐好:“把鞋穿上,也不怕冰着。”

    “这天这么热,怕什么,我穿上你给我穿外袍顺便把头也束了。”两人太熟,焦昀还真没把他当外人,得寸进尺。

    聂柏昶嗯了声,在他闭着眼蹬靴子的功夫,已经找好他的衣服。

    他回来时,焦昀闭着眼站着,大爷似的伸开手。

    聂柏昶没点灯,借着外面微弱的光帮他穿好,束上腰带,动作很轻,几乎没怎么碰到他。

    焦昀几乎听不到声响,迷瞪间,竟是差点又睡着。

    直到头发上传来轻柔的触感,他睁开眼,四周一片黑,直到一起去前院,刚到大堂,这一路而来习惯亮度,焦昀进.去大堂前拍了拍脸,才抬步踏进.去:“娘。”

    婉娘本来正在酒馆的堂内指挥,明个儿是柏哥儿的生辰,因着又刚好是端午佳节,所以婉娘这些年都是提前晚上待客,明日再单独给他贺生。

    婉娘回头看到两个长得高大俊朗的少年郎,眼底都是笑意,因为心情疏朗,她反而显得愈发年轻,肌肤也养得白皙透亮,“你这臭小子,一回来就睡,还要柏哥儿去喊你,你都多大了?丢不丢人?”

    焦昀上前揽着她的脖颈,“不丢人,孩儿再大也是娘亲的宝,还小着呢。”

    婉娘轻点了下他的额头:“侯大人就要来了,也不怕人笑话。”

    聂柏昶接过她手里的算盘,“婉姨,你和昀哥儿先去接侯大人。”因为是大日子,今晚上酒馆没待客,除了厨娘还有几个嬷嬷没别人。

    婉娘没跟他客气,毕竟是自己待了十来年的孩子,是真的当成亲儿子。

    没等他们过去,侯大人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门口。

    晚宴很热闹,侯大人、侯夫人以及梁大、山长都来了,宴席上开了一坛子酒,宾主尽兴,席间提到侯大人过几日升迁的事,侯大人爽声摸着胡子笑笑:“是有这件事,三天后,本官在府里摆宴,到时候新任县令也会到场,焦夫人你也跟焦小子和聂秀才一起过来,大家热闹热闹。这一走,怕是以后想聚,不容易喽。”

    婉娘自然是要去,还要备一份厚礼,这些年,多亏侯大人照拂。

    焦昀却是不经意抬头与侯大人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转开视线。

    焦昀低头看似扒饭,实则去偷瞄婉娘一眼,低咳一声,到时候不知道娘在宴席上看到老陶是惊还是喜。

    不过,老陶一走就是六年,这六年来都没回过昌阳县,但是每年逢节都会送上两份贺礼,一份到侯大人府上,一份是到焦家。

    宴会结束前,焦昀避开婉娘的视线,偷喝了一杯酒水,婉娘觉得他不爱学问是脑子不如人,酒水本就不是好东西,所以弱冠前不许他喝,可他今年才十八,还没过十九岁生辰,还有一年多,他偷喝一两口也无伤大雅。

    等宴席结束已经很晚,焦昀和聂柏昶先送了婉娘回她的院子,这才一起回歇宿院。

    夜里风凉凉的,焦昀被风一吹,喝得那杯酒水有点上头,微醺,他绕过凉亭时,干脆脚下一拐进.去了,躺在凉亭的长椅上不肯起来。

    聂柏昶一直跟着他,坐在一旁,“这里冷,回去睡。”

    焦昀耍赖:“等会儿再回,热。”

    聂柏昶顿了顿,叹口气,站起身,坐在他长椅前的石凳上,面朝着他坐着,给他挡风:“婉姨是没看到,要是看到你喝酒,又是一通念叨。”

    焦昀笑了声,翻了个身,侧躺着:“等过几日,她就顾不上我了,老陶这是真的……要回来了啊。”

    都六年了,以前没觉得,可师父当初也没跟人说突然就要走,他当时气得都没去送行。

    聂柏昶:“他才三十多,让陶先生听到,铁定说你不尊师父。”

    焦昀又把头凑过去一些,“他才不会,他啊,惦记我娘,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但是我本来以为六年前那会儿他会说开的,结果,他跑了。他怂的这些年都不敢开口,哼,我都不乐意帮他,但是吧……在那苦地方待了六年,我娘虽然不说……算了,好歹师徒一场,虽然他想当我爹,我就装不知道好了。明天你陪我给娘买身好看的衣服去,绝对老陶看到就走不动道。”

    聂柏昶看他又换了个姿势,知道石头硬,枕着不舒服,把手伸过去给他枕,焦昀翻身盘腿坐在那里,却是顺势握住聂柏昶的手。

    聂柏昶一愣,“嗯?”

    焦昀低咳一声,“我给你变个戏法。”

    聂柏昶头疼,看他把他的手摊开,“你这把戏玩了十年了,以前傻容易骗,现在这招……”这话在焦昀瞪他一眼后不吭声了,言简意赅,“你变吧。”

    焦昀哼哼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呢?是不是?

    焦昀兴致来了,低咳一声,随后手伸到聂柏昶面前,让他瞧,是不是空的,随后在他耳后一抓,再摊开掌心,上面躺着一颗酥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很厉害?”

    聂柏昶面无表情说着说过无数遍的话:“惊喜,意外,很厉害。”

    焦昀一把把酥糖收回来:“一点诚意都没有,糖……我自己吃。”他剥开糖纸,捻起酥糖,就要扔进嘴里,只是手一转弯塞到聂柏昶嘴里,这才笑嘻嘻站起身,边抿了抿手指上残留的甜意,“虽然戏法老套了点,但是甜吧?”

    聂柏昶舌尖抵着酥糖,视线扫过他舌忝过手指的唇,面无表情转开视线:“嗯。”顿了顿,轻声加了句:“甜。”

    焦昀也散热散够了,离开凉亭时,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随后一扔:“这才是真的生辰礼物,聂小柏,又涨一岁了,十七岁生辰礼,祝你今年八月中举。”

    聂柏昶在他扔过来时抬手一接,等东西到手,依然是一个锦盒。

    打开,里面躺着一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狼毫笔。

    聂柏昶望着狼毫笔久久不能回神。

    焦昀已经走到回廊,回头看他还在凉亭傻站着:“聂小柏你还回不回来睡了?”

    聂柏昶应了声,很快上前。

    焦昀从门内探出头,“礼物喜欢吧?”

    聂柏昶嗯了声,“喜欢。”

    焦昀这才咧嘴一笑,时候把门关上,里面传来他不真切得意的声音:“那是,也不看谁选的。”

    聂柏昶没忍住也无声笑了,捏着锦盒的手却一点点收紧,最后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翌日一早,婉娘去前院酒馆前来到歇宿院,一眼就看到聂柏昶穿着劲装在离房间很远的空地上打拳,她让人把早膳放在石桌上,朝厢房那边看去,“那臭小子呢?”

    聂柏昶收回拳,拿起石桌上的汗巾擦了擦脸,“还在睡。”

    婉娘嘟囔一声臭小子,“算了,让他继续睡吧,我先去前头,你难得休沐一日,先吃吧,别等他了。”

    聂柏昶应了,瞧见婉娘走远,回头看了眼,也没打扰他,继续练拳。

    只是没多时,婉娘去而复返,探头一看,“还没起呢?”

    聂柏昶应了:“是。”

    婉娘:“我去喊他,这臭小子!”

    聂柏昶也跟过去,“婉姨,是不是有事?”自从相处久了,因为婉娘婶婶喊着太复杂,后来聂柏昶一直都是喊婉姨,如果不是有事,往日婉姨都是随他贪睡。

    婉娘脚下顿了下,低咳一声:“是有点事。”她也没说什么事,走到焦昀的房门前,拍了拍,“昀哥儿,起来!”

    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婉娘又喊了几声,干脆直接踢开门,走过去,一把掀开焦昀的被子。

    焦昀本来整个都蒙在被子里,亮光一上来,他立刻往里面供得更厉害,往掀开剩下一半的被子里扭动,边嘟囔道:“娘,我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掀被子?你还我温婉贴心的娘!”

    婉娘被他气笑了:“那我送你个温婉贴心的媳妇儿要不要?”

    焦昀吓得一哆嗦,彻底清醒了:“娘,亲娘!我醒了!真醒了!你可别……我还指望着多扑腾自在几年,你可别给我找一祖宗回来!”

    婉娘没忍住噗嗤笑了,这几年日子过得好了,加上开了酒馆与人打交道惯了,性子也爽朗不少:“你倒是想,就算是先给找媳妇儿也是先给柏哥儿找,你……慢慢等着吧!”

    焦昀赤脚披着被子蹭到聂柏昶身后:“你看你看聂小柏,娘多偏心。”

    结果一探头往上,发现聂柏昶竟然真的在发呆:“你不会吧?聂小柏你真的思春想媳妇儿了?聂小柏你可不能叛变啊。”

    聂柏昶直接提着他身上裹着的被子,把他给扔回床榻上:“……穿好你的鞋吧。”

    婉娘也觉得这儿子没眼看:“行了别胡闹了,快起来把那个许媒婆给打发走,我就没见过被拒了这么多次还非要上门给你说亲的,她这次说给你找个好的,还说不见到你本人不肯走,酒馆等下就要上人,这算什么事儿?”

    焦昀嘴角一僵:“她又来了?她怎么还不死心?”

    婉娘也觉得发愁:按理说柏哥儿是秀才公,不应该说亲的更多吗?怎么都惦记上她家混小子了?

    不过说起来,昀哥儿快十九了,也是……该娶媳妇儿了。

    焦昀被婉娘这一眼看得一哆嗦:不行,他这次一定要绝了许媒婆的心思,再这样下去万一他娘也被说动催婚,他才是真的一个头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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