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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容没有穿过铠甲, 在屋子里, 流烟刚帮她套上, 她就觉得全身都被绑上了沙袋一样, 沉重的踉跄了一下。
好在这还算是轻甲, 稍微习惯了些许之后, 也就缓和了许多。她努力的呼吸吐气,尽量的习惯这陌生的重量, 流烟便为她扎起长发,变成了利落方便活动的高马尾。又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绑上了一抹额带。
姚玉容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确定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以后, 才终于出了门。
而等她和其他小伙伴们一起,从谢府里面走到门口的时候,凤惊蛰已经将谢家的步兵部曲们在门口点齐了。
除此之外, 还有几匹目前没有主人的骏马,温顺的停在门口。
凤十二当先选择了一匹棕色骏马, 翻身而上,但姚玉容踩住马镫,正想借力而上的时候,却差点从马镫上摔下来。
虽然她经常和白让一起去骑马,但她还没试过穿着一身这么沉重的铠甲上马。见状,麒初二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凤十二倒是有过这方面的训练, 因此对于铠甲,虽然并不常用,却也还算习惯。
此刻他坐在马上, 看着她皱眉道:“要么你乘坐牛车过去?”
姚玉容苦恼的摇了摇头道:“所有人都骑马,我坐着牛车算怎么回事?而且牛车也太慢了。”
这年头还没有金属质地的马镫,大多使用的都是绳索或者皮革供以借力。这些马镫材质偏软,平时还好,但若是穿上铠甲,就难免有些不易受力。
之前南秦的军队情况是水军居多,骑兵缺少,姚玉容便也没想着改良,因为对南秦帮助不大,流传出去以后,反而便宜了北周。
但现在看来,做一个出来自用也不错啊!
见状,麒初二干脆道:“你踩着我上去好了。”
“咦??”姚玉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到的画面便是一些电视剧里,人跪在地上,让主人踩着仆人后背上马的情形。
她正想拒绝,却见麒初二已经单膝跪了下去。
他将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手心朝上,眼睛明亮又澄澈的看着姚玉容道:“这样应该比较容易。”
见状,姚玉容顿了一顿,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语了。她试着踏上他的掌心,被麒初二微微起身一送,终于成功跨上了马背,还出了一头的汗。
见她颇为吃力的样子,凤十二策马上前,凑过身来低声提醒道:“别花了妆。”
姚玉容连忙抬手按在了额头上的抹额上,发现它有好好地挡住流下的汗珠,这才松了口气。
她瞥了一眼凤十二道:“你也一样,别忘了修眉。”
“今天早上红药就帮我修过一次了。”凤十二仔细的回答道:“眼尾的胭脂也补过了。”
他似乎并不觉得为了女性化而刻意保持这种细节有什么令人讨厌之处。
毕竟他本身就长得好看,扮成女性化的男性并不算困难——因为他本身就是男性。
相比之下,姚玉容要扮成女性化的男性就困难多了——除了更柔和的轮廓、眉眼需要时刻注意用不能被看出来的妆容弥补,近些年来还有渐渐开始发育的胸部需要注意。
而待到他们两人都上马坐好,其余的人也迅速的翻身上马,跟在他们身后,朝着真武门策马而去。他们一动,后面的步军也开始跑了起来,追在后面。
这几骑算是贴身保护谢家“两位公子”的精锐心腹了,其中朱壬酉跟在谢温身边,并没有跟着一起出来。
他们跑出不久,凤惊蛰的马已经追在了姚玉容的身旁。等抵达真武门的时候,停缰勒马之时,他离她不过只差一步——这就是属于她的贴身护卫的位置。
而姚玉容和凤十二率众前去拜见秦帝的时候,白让已经到了。
他身后跟着的贴身武将,是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那深邃的五官,棕色披散的长卷发,碧绿的眼眸中就能看出,这是一位异族勇士——白家的部曲,收容了许多异族人,这些人精于弓马,战斗力十分之高。
而能在这些武勇的家将之中选为白让贴身侍卫的,显然就更是万一挑一的猛将。
只见他体格魁梧,身材健壮,眉眼间满是哀戾之气,看起来便格外彪悍。
两相比较之下,姚玉容身后的凤惊蛰都显得有些清瘦,就更别提那些看起来仍稍显稚嫩的少年们了,更是显得格外显眼了。
卢湛一眼就瞧见了她,忍不住道:“……谢家的贴身侍卫,都是如此年轻么?”
“他们都是自幼习武,”单从外表来看,两边的确相差悬殊,姚玉容努力显得十分自然的回答道:“但别看他们年岁尚幼,寻常人等,在他们手里也讨不到便宜。”
闻言,卢湛没有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淡淡道:“战场之上,可与平日里的比武斗狠不同。不过,希望你们这一次,不会有真的上阵杀敌的机会……”
随着銮驾起步,姚玉容和白让得到了特令,可以与秦帝一起站在玉辇之上。
姚玉容给自己拍了一张【临渊履薄】,举目望去,暂时放心的发现视线之中没有标红的危险人物。
另外,自从谢温与谢籍两分无缺院以后,谢温这边的月明楼之人,在姚玉容的“鹰眼”视觉里,大部分都已经从红色变成了白色——除了凤惊蛰。
她就这么用着这黑白两色的视觉效果,观察着四周,以免道路两旁会有杀手潜伏,突然冲出刺杀秦帝。
但走了一段路程都相安无事之后,姚玉容便忍不住的将视线凝注在了卢湛的背后——能够如此近距离的,长时间的,安静而不受打扰的接触到一位帝王,她感觉十分奇妙。
这就是,所谓的一国之君啊……
在姚玉容的上一世里,这是随着历史的长河,最终湮灭了的存在……
坐拥天下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他对皇帝这一身份又是怎么看的呢?
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未来将要执掌半个天下,从小长大的感想大概和常人也不一样吧?
他还年少的时候,父亲便去世了,那时候北周的皇帝正当壮年,不知道他有没有害怕过?
害怕自己年幼,无法撑住南秦,而让祖宗基业毁于己手,成为亡国之君?
这么一说,四年前,那场“天现异象”“大梁当兴,萧氏当王”的风波,他又是怎么想的?
对于自己一念之间,便可以决定无数人的生死,这样的权利,他是觉得理所当然,还是觉得必须要有所收敛?
皇帝啊……
感觉就像是濒临灭种的珍稀动物一样,种种生活习性,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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