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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渊的话或多或少给了闻桨一些提醒, 不管过去的事情是否有隐情, 但她和蒋远山也确实是因为方谨和蒋辞的存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闻宋也同样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会出了意外。
在过去的四年里,闻桨曾经无数次质问过蒋远山, 可每一次他都坚称自己没有做对不起闻宋的事情, 但与此同时, 他也不愿意和闻桨解释清楚。
父女俩的隔阂和矛盾像是滚雪球, 越滚越大,终于到了雪崩的时刻,那碎开的每一片雪花都成了压死两个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每一片都会让他们两之间的关系愈发僵硬。
这件事情从始至终, 蒋远山都欠她一个完整的解释。
也许事情真的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样,可闻桨认为她有知情的权力,是原谅还是继续怨恨,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闻桨后来想了很久,最终作出决定,打算等蒋远山醒了之后, 再去和他谈一次。
如果这一次,他还是闭口不谈, 无论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闻桨都不会再给他接受原谅的机会。
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一个永远也等不到的解释。
母亲的死亡始终是横亘在闻桨心里最深的一道疤,它又深又痛,哪怕现在已经恢复如常, 可内里永远是不为人所知的鲜血淋漓。
每每提起来,对闻桨来说都是剥皮剔骨的痛。
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情,闻桨不想从旁人口中听见关于这件事情的解释,所以也没有去追问蒋辞。
她想亲口听一听蒋远山的解释。
只是蒋远山自从手术之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闻桨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只在深夜无人的时候在病房外停留过几次。
专家说手术很成功,颅底肿瘤已经切除干净,之前压迫到的神经也未完全受损,病人在逐渐恢复意识,生病体征也在趋于平稳,等到不久之后,估计就会苏醒。
闻桨站在病房外,请来的护工在里面忙来忙去,蒋辞和方谨并不在里面,蒋远山躺在病床上沉睡着,对周围的一切看似无所知。
秦妗接了电话回来,站在闻桨身旁,“闻总,时间不早了,回去吗?”
闻桨收回视线,“走吧。”
照顾蒋远山的护工是闻桨让秦妗请来的,她每次都是夜里来夜里走,没和蒋辞母子碰过面,也不让护工告诉他们自己来过。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蒋辞眼里看来,闻桨一次也不来医院看望蒋远山,是因为他们母子的缘故,哪怕这是她的父亲。
所以后来,方谨便很少再往医院跑,蒋辞给闻桨发了消息说了这件事,可从来都没收到回复,也依然没有见到闻桨来过一次医院。
在池渊的暗中帮助下,尤时最终拿到了滨湖生态旅游度假区分区二期的代言人。
虽然不是一期,但以尤时目前的资历能拿到二期已经算是锦上添花,如果没有池渊,可能连三期都排不上号。
因为这件事,池渊最近往闻氏跑得次数比以往勤了很多,但他也不仅仅是为了代言人的事情。
溪城近期有一块位置很好的地皮将要拍卖,闻池两家早在联姻之前就已经打算合作拍下这块地皮,在之后投建一个心血管药物研发中心。
这事在联姻之前两家公司就已经达成了初步合作,如果不是这块地皮迟迟没有对外拍卖,可能在蒋远山手术之前,这个项目就已经开始启动了。
现在池闻两家掌权人都已经放权给两个小辈,合作的事情自然也就落到了池渊和闻桨头上。
参与拍卖的还有其他家公司,其中最有竞争力的是融海和中创两家企业,根据中指院数据,这两家在top100房企拿地榜上的排名仅次于闻氏,两家对这块地皮也都势在必得。
为了这个项目,池渊周末还带了人去闻氏开会,会议一开就是一上午,会议室不停有人进进出出,秘书进去加水都加了几轮,出来就和其他同事说里面气氛严肃。
聊着聊着,又免不了聊到池渊和闻桨的八卦。
早前两个人要结婚的消息,虽然没对外宣,但是闻氏上下皆知,后来退婚的事情,又传得沸沸扬扬。现在两个人还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没呛起来,对她们这些吃瓜群众来说简直就瑞思拜了。
会议室里,闻桨和池渊对这些八卦一无所知。
在商业这块,池渊明显比闻桨更得心应手一些,整个会议,也是他主导方向比较多。
闻桨大多时候都是在听和记录一些重要的信息,秦妗坐在她身后,不时提供一些解释。
会议用了投屏,落地窗遮了帘子,池渊站在桌前,眉目稍敛,举手投足间都带了些平时见不到的认真和严肃。
有时聊到些比较复杂和有争议的问题,他也会停下来听听在场人员的意见,当然,也会专门点一下闻桨。
那感觉就有点像上课时候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一样,而闻桨绝对是属于上课听讲的那一类,有条不紊的说着自己的意见。
大多时候,池渊都是微侧着身站在桌前,右手微握指节抵着桌沿,微蹙着眉听她说话。
听完后,他眉头舒展,闻桨也不自觉跟着舒了一口气,好像躲过了什么大劫一般。
池渊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转开目光的同时,眼里带了些笑意。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池渊叫了停,让休息十五分钟,他坐回自己的位置,闻桨拄着胳膊坐在他旁边看刚才的会议记录。
周程半弯着腰在和池渊说事情。
闻桨见时间已到中午,回身让交代秦妗让秘书去安排午餐,压在本页上的写字笔随着她的动作不小心掉到桌底。
秦妗要去捡,闻桨比她动作更快,弯腰的时候还顾着和秦妗交代事情,没注意到旁边池渊伸过来怕她起身撞到脑袋,又在她捡了笔后不动声色收回去的手。
一旁的周程和秦妗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对视一眼,又默契地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考虑到下午还有会,秦妗让秘书去福临阁点了外送,在公司餐厅的包厢摆了两桌。
会议开到十二点多,一行人出了会议室,直接去了楼下就餐,不是什么太正式的饭局,座位也是随意安排。
工作时间不允许饮酒,加之大家开了一上午的会,胃里饥饿不堪,也就光顾着吃饭了。
饭后,餐厅那边切了几份水果送上来,经理安排人撤掉一些餐碟。
池渊偏着头和公司的人说话,注意到旁边来了人,微微侧了身,手腕搭在桌上,衬衫袖子卷了两道,腕骨凸出清晰,指间把玩着一只白瓷茶杯。
收碟的服务人员没注意,油渍不小心从几个餐碟交叠的缝隙中滴落,正好落了几滴在他的衣袖和肩膀上。
周程及时过来伸手拦了下,才没让更多的油渍滴落。
经理忙不迭过来道歉,面露忧色,“池总,真对不起对不起。”
池渊从桌上抽了几张纸递给满手油渍的周程,倒也没多责怪,“行了,一件衣服而已,先下去吧。”
经理又道了几声歉,带着人出去的时候碰见去了洗手间回来的闻桨,主动把事情坦白了。
闻桨听完,虽然没多责备,但该有的惩罚也一样没落,“下次多注意,池总好说话才没追究你的责任,如果换了别人,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我知道。”经理唯恐,“我这次回去一定好好管理手下的人。”
“行了,去忙吧。”
“好的。”
闻桨进了包厢,池渊刚擦完胳膊上的油渍,白衬衫袖子上的几滴油渍逐渐干涸蔓延,看来有些狼狈。
她走过去,听见他交代周程去车里拿衣服。
像他们这个身份的人,经常会有应酬和临时出差,为了方便都会在车里备几身衣服。
闻桨接了旁边的湿毛巾递给他,“你跟我来一下。”
池渊虽然不解,但还是跟着她走了出去,周程和秦妗自然也是跟着自家主子一起。
等到了外面,闻桨看着周程,“你等会直接把衣服拿到三十四楼。”
周程没有丝毫的迟疑,“好的。”
池渊:“……”
闻桨看了眼池渊脏兮兮的袖子,又对上他的视线,“我办公室里有单独的休息室和浴室,你可以去清洗一下,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你跟秦妗说。”
池渊笑了笑,“行。”
办公室里虽然有休息室,但闻桨却很少在这里过夜和午休,浴室更是一次也没用过。
里面的东西都还是刚搬进这间办公室时秦妗让秘书添置的,到现在都没拆封,连床铺都还保持着最开始的样子。
闻桨让秦妗把人带进去,自己留在外面处理文件。
秦妗从柜子里拿了条未拆封的毛巾和洗浴用品一起放在洗手台旁,池渊看了眼,眉梢一扬,“没其他颜色了吗?”
秦妗面露难色,“这是之前闻总刚搬过来时买的,秘书也不知道闻总喜欢什么,就全买了粉色……”
“你们闻总看着也不像喜欢粉色的人啊。”池渊轻笑,拿起毛巾一看,更是毫不留情吐槽,“何况还是带蕾丝花边的。”
秦妗:“……”
也就随便清洗清洗,池渊也不可能让秦妗再专门去给他买条毛巾,摆摆手让人出去了。
从休息室出去的时候,秦妗想到之前在会议室的那一幕,心里想着以后是不是还要往这里添一些男士用品。
想到这里,秦妗脑袋“咯噔”一下,突然想起刚才给池渊拿的那些洗浴用品,好像都是女士专用的……
胡思乱想间,她人已经走出休息室,闻桨抬头见她神情犹疑,问了句,“怎么了?”
秦妗秉着二十四孝好助理的风格,把刚才在休息室里的事情一字不漏的都给复述了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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