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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文昌没见祝杰和谁走近过,薛业起码还和同学聊天, 祝杰初一进校队就不爱搭理人, 到了高三在班里仍旧话不多, 搭理也是狂喷打架,人缘奇差, 想揍他的人从一中北楼排队排到实验楼。就薛业, 高一军训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新生,明目张胆靠近。
给他杰哥排队打绿豆汤,他杰哥罚站军姿他也跟着晒。
军训之后祝杰身边多了一个拎包的跟班, 还追着他进了校队。校队一帮男生包括陶文昌都在打赌薛业什么时候会被骂跑,结果时间一晃, 就三年。
现在俩人的下巴错落在对方肩上,脖子和脖子依摩,邪性得陶文昌起鸡皮疙瘩。
贴墙储物柜的玻璃和镜子全碎, 牛逼, 喂薛业吃一粒药跟熬鹰似的,也只有野逼能胜任。
祝杰放开薛业, 没事人似的往外走。陶文昌的怒火腾地冲上脑顶上去就是一拳。“祝杰你丫是人么!”
可这一拳没有打上甚至连碰都没碰着,叫薛业的胳膊给挡了。
“杰哥是为我好。”薛业身子一震。他只能被一个人打跪, 跪杰哥不跪命运。
运动员的意志力比玻璃坚固, 碎一地不怕,自己捡起来迅速拼好。
陶文昌捏着拳怒视,眉梢狠狠抽动着。薛业在一天谁也别想把祝杰怎么着,可真要把薛业动了祝杰反身扑杀。
怪不得薛业捶孔玉那时候祝杰不拦, 他已经把薛业养熟了,他在屋里,薛业不敢。
这俩人究竟是他妈何种共生关系?陶文昌把412的宿舍门狠狠撞上。
“滚蛋!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啊。”他朝门外聚集的男生喊完再转身,“你俩往后爱怎么闹怎么闹,能不损坏宿舍财物么!”
“镜子太脆,不经打。”祝杰流血的右手给薛业手机定闹钟,“每个小时发短信。”
薛业磕磕绊绊地走过去,刚才有几拳打得不轻,俩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身高差让他不敢平视。“谢谢杰哥。”
操,薛舔舔你真是疯了,刚才对杰哥动手。
杰哥还手要你半条命还不容易。
“浴室收拾一下。”祝杰弯腰捡药瓶给他,“按时吃饭。”
“哦。”薛业的舌头沿着齿列舔了半圈,“杰哥你……没骗我吧,11月份比赛也带我去?”
祝杰拿出酒精往手背上泼。“我骗过你么?”
薛业摇头。“没有,谢谢杰哥。”
“嗯。”祝杰随便处理伤口赶去田径场集合,“年底之前把烟戒了。”
“啊?”薛业看着杰哥出宿舍,赶快窝着脖子在肩膀上闻。有烟味么?
陶文昌等火降了过来撞他一下。“没事吧?其实我想了想,吃那个药如果有用……你就先吃,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得分清是吧?”
薛业难得一次不回骂。
“况且……那野逼说话也太夸张了,什么治不好,抑郁症精神病都能治好,你不就容易犯困嘛,放心,肯定能好。”陶文昌自诩会哄姑娘,可对薛业无从下手。
哪怕他自己看病去,医生开这个药,他脑袋一根筋也未必会吃。
换个人骗他吃?呵呵,已经打死了。
薛业直直地看着。以前陶文昌是怎么笑话自己的忘了么?说实话他没忘。校队同级几十个男生,除了杰哥每个都不熟。要不是杰哥武力压制早不知道打多少场了。
“谢谢。”最后他说。
浴室收拾完薛业去了食堂,治疗方案列有菜谱,食疗也是治疗的一部分。他找了个最角落的桌子嘬面条,手机一震。
闹钟?快给杰哥发短信说自己在东食堂。薛业克制自己打出一篇小作文的冲动,只发了一句。
晚饭吃完肯定会犯困,薛业赶回宿舍缝沙包。结果沙包六面全部缝合丝毫困意都没有。
意料之外的狂喜,薛业心里咯噔一下,药管用!
虽然是运动员禁忌药物可长时间保持清醒的大脑格外精神。将近5个小时没有犯困,这感觉太陌生了,薛业在宿舍里兴奋地溜达。
不一会儿楼道开始吵闹,晚上10点体育生下练了。仨人回来全像水里捞出来的,累得不想说话。
赛前集训第一天。
“薛业。”祝杰扒下拧出水的贴体田径训练服,“过来。”
薛业捏着沙包过去,鼻子在空气里找东西闻。汗味,止汗剂的味,还有急速镇痛喷雾的味。杰哥旧伤快复发了。
没眼看了,陶文昌拉着孔玉去冲澡。
“干嘛啊你!”孔玉相当恼怒,屋里藏着一个靠吃兴奋.剂才能保持清醒的人,天知道有多危险。药查出来谁也脱不开身。
“赶紧洗吧,省得咱俩长针眼。”陶文昌迅速脱掉黏住肌肉的训练服,“我给你搓背怎么样?手法特专业。”
“不要!”孔玉立马捂住胸口,“自己洗自己的!”
衣橱一旁,薛业很警觉了。“杰哥,你是不是上药了?”
“你下午睡过没有?”祝杰用湿纸巾擦手,手掌接近指根的位置一排茧子。
薛业偷瞥杰哥的人鱼线,自己也有,但是腹直肌没这么发达,所以接近盆骨的v线收缩得没有杰哥深。再看自己掌心,相同位置也是一排茧子,体育生的荣耀勋章。
“下午没睡,药有用。杰哥我今天真是没控制住,是不是打着你了?”
“打了,这笔账先记着。”祝杰从柜子里拿浴巾,面前挂着的白衬衫是明天拍证件照用的,“抽烟了么?”
“抽了一根。”薛业被男色迷惑,脑袋一热上交了红梅,“要不……杰哥你帮我拿着吧,每天给我两根就行。”
祝杰毫不犹豫接过来,算准他会给一样。“两根,你自己说的。”
“啊?”薛业傻了可脑袋里全惦记着人鱼线,“不是,这个两根的意思是泛指,我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祝杰转成正面很苛刻地问,“再回答一次。”
薛业喉咙里猛地一咽。“每天抽两根。”
“知道就好。”祝杰嗓音透露出疲惫可这个好字有点上挑,视线到他手里,“又缝了一个?”
“刚缝好的。”薛业此地无银地说,“不送你,就是怕自己睡着了找事干。可是我留着也没用,所以杰哥你要么?”
“不要。”祝杰拒绝得十分干脆。
“哦。”薛业料到这个下场,刚好陶文昌洗好,孔玉擦着头发紧随其后。他趁乱把沙包放在了杰哥的桌上。
陶文昌是真不想看见祝杰,看一眼就火大,路过他桌子的时候倒发现新玩意。“操,小沙包?牛逼啊好久没见过了,薛业这两天缝这个啊,我看看……”
“你动试试。”祝杰光着上身斜靠在薛业床位的梯旁。
“我他妈要动了呢?”陶文昌快速戳了布面一下。
“再动,把你打成沙包。”
“神经病。”陶文昌转身默念,莫生气,莫生气,野逼生气我不气,我若气死他如意。
祝杰在薛业抽屉里熟练地找剪子,剪开沙包,食指在红小豆里搅了搅,熟练地揪出一卷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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