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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被刮到脸，只是身上不可避免地被蹭到的雨伞上的水弄湿。
他配合着陈温屿的脚步，一步一步踩在被雨打湿的方块石路上。
不平的马路上很快积蓄起了雨水，形成大小不一的水塘。
雨，从昨夜下到现在的雨。
“这里是你的心。”
“你的心为什么一直在下雨呢？”
宋归程的思绪又飘回昨晚的梦里。
梦里的声音模糊遥远，带着几不可察的疑惑和叹息。
他在梦中没有看到树，但回想起来时，仍直觉那时风林寂静，秘而未宣。
为什么会做那个梦？
为什么梦里会出现年幼的自己？
为什么梦里会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所有的怪事都从进入溯魂游戏那一天开始，所有的异常都从遇到巫止那个人开始。
蛰伏在心底的不安被这种异常勾起，像时光从初春回溯到深冬，春天的影子被雪绷住，令身体里所有的阴暗、负面、不理性全都死寂地缓慢复活。
“归程，你早上那么对严汩，我其实还挺惊讶的。”嘈杂的环境中，陈温屿开口说话，“我看过你之前的通关录像，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又温柔又善良的人。”
“当然，我不是说你现在就很邪恶，”陈温屿绞尽脑汁，要他一个文科不行的理科生想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简直太难为他了，“我的意思是，你以前善良得简直不像经历过溯魂游戏的人，就像你刚才拿出来的那颗玻璃珠一样。”
“纯净得像水一样。”陈温屿下了定义。
“是吗，”宋归程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薄唇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你觉得水为什么总是那么纯净？”
他立在稀疏的小雨下，修长白皙的手握着黑色的伞柄，那只手骨节分明，连普通的伞都被衬得像艺术品。
此时他眉目低垂，静静地等待着陈温屿的答案。
陈温屿忽然有点紧张，脑子一下卡壳，半晌才开始转动：“因为水分子由两个氢原子和一个氧原子组成，这种简单结构让他显得非常纯净，且……”
宋归程抿了抿嘴角，轻笑一声：“你上学的时候化学拿满分吧？”
陈温屿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跳得这么快，不过还是诚实地点头。
【知识以一种狡猾的方式进入了我的脑子。】
【太帅了，宋归程，我要诵念你的圣名，你是我的太阳，你是我的天空，你是我的一切。（舔屏）（舔屏） (健康且适度的爬行) (健康且适度地爬行) 】
【还在通过水来补充身体能源，果然还没突破基因锁啊。】
【就是这样才有意思啊，看着这群人在游戏里崩溃、绝望、哭泣，想看爽文你去看电视剧不就好了。】
【可以闭嘴吗？白天给资本家打工，晚上还得看资本家的小孩子，我惹谁了？】
……
「以上言论部分涉及溯魂游戏，已对主播屏蔽。」
不管是在游戏里，还是游戏外，剥削和压迫，都从未停止。
一辆汽车从他们身后疾驰而过，掀起路口积压的水塘，好在宋归程和陈温屿两人都贴着道路里侧行走，只有鞋上被溅上一些水珠。
“老娘的衣服！开汽车了不起啊！”
“什么人啊，赶着去投胎吧！”
“一点素质都没有！”
路边被波及到的行人叫嚷着骂出声，雨天本就让人烦躁，被汽车激起的水花犹如火种子将大家心头的郁愤引爆。
趁着人群骚乱之前，宋归程拉着陈温屿挤了出来。
“走吧，回去换双鞋和徐崇川他们集合。”
几人约好了一起去一楼看看。
*
“这么多人，是要去春游？”时岁看着挤在阳台上的施墨琪、梁秋婷、林子城、陈温屿和宋归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加上时岁和徐崇川，一共七个人。
他毫不客气地开口：“这么多人一起去，别人以为我们入室抢劫，当心吓着人家孕妇和小朋友。”
这是难得获得线索的时机，每个人都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大家面面相觑，将自己的意图掩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