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岁月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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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神通和一般来瀚海市城南区正南银行办理业务的顾客没什么区别，穿着打扮既不简朴也不奢华，看上去像是个外国驻华公司的高级华人职员，来这里公事公办。除了他喜欢留的小胡子，无论举止还是神态，人们找不出半点骄横的土豪高鼎文残留的痕迹。

    今天是星期五，现在这个时间段是正南银行业务最繁忙的时候。正南银行的安保人员，（据说受过著名的美国平克顿安保公司派遣顾问的训练）正在忙着维持秩序，正南银行的职员们忙着工作，所以当马神通在正南银行的营业大厅里四处走动，现场勘察时，没有引起注意。一些领了号牌还没轮到自己办理业务又等得不耐烦的顾客也象马神通一样随处溜达。

    马神通貌似漫不经心地看着，却在心里暗暗记下了入口，出口，安保人员的固定护卫位置，巡查路线，换班时间，职员的出入通道。当正南银行因为备用金不足，安保人员押运来新的款项时，马神通还特意仔细观察他们怎样交接，怎样运进正南银行的金库。马神通还顺带远远地瞭了两眼正南银行金库门上结构复杂的锁，他估计这种类型的锁，扁神仙二十分钟一定能打开，甚至有可能花的时间更少。虽然他已经习惯了扁神仙那双手的灵活，但是有时候，扁神仙还是会让马神通惊奇：原来还可以做得更好！

    马神通的记忆力非比寻常，他回到住所后，画了一张清晰、详尽的正南银行内部结构结合外部配置示意图。其实扁神仙的绘画功力要超出马神通太多，马神通亲自动手是想借着画示意图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完善一下实施步骤。

    扁神仙拿出一把勃郎宁M1911手枪，娴熟地卸下子弹匣，用一块异常干净的擦枪布仔细地擦过手枪后，又熟练地装上子弹，上好弹匣。左手、右手轮流比划着出枪、收枪、瞄准、射击，动作连贯、准确、敏捷，一气呵成。这是扁神仙每天的必修课，他的枪法非常精准，一击即中。

    半明半暗的房间，光线的晕影散落在扁神仙俊秀的面容上，他纯真的眼神，他左耳上的银耳钉，他修剪得非常规整的头发鬓角，他手里紧握的手枪的金属光泽，构措成一幅亦刚亦柔、亦正亦邪、亦天使亦魔鬼的画面，这也许就是扁神仙在女人们心中常胜不衰的魅力所在。马神通这样想着，出了会儿神。

    扁神仙不是一个面貌长相帅得惊心动魄的男子，他言语沉稳，神情有些心不在焉，总带着点儿出尘脱俗，飘然世外的韵味，却形成了让女人们想把他抓住，控制在心里的独特的魅惑力。

    “作为多年的兄弟，我一直很好奇。”马神通临时起意探寻起多年来埋藏在自己心底而扁神仙又一直避而不谈的疑问，“十年前，你在江西景德镇‘瓷器王’那儿学习烧造瓷器时，为什么还没到和我约定离开的时间，就急急忙忙拉着我跑掉？我还以为那时候是你最幸福的时光呢？我一向佩服你对艺术品天生的、超常的鉴赏和领悟能力。当时我以为你接受了中华民族古老文化的熏陶，打算放弃冒险生涯，从此独善其身地在瓷器的古老艺术殿堂顶礼膜拜。而像我这种‘缺乏天分的低劣人等’，”马神通想起十多年前和扁神仙一起去景德镇拜师，‘瓷器王’拒绝收自己做徒弟时对自己的评判，自嘲地笑笑。那时扁神仙突然对烧造瓷器大感兴趣，他只好舍命陪兄弟。“就只能在外围的古董店里充当打杂的学徒，服侍从师傅一家老小到各位师兄们，勤勤恳恳地打洗脚水、刷夜壶……”马神通彻底拋开正在谋划的正题，站起身，双手掐腰，提起历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