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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尚珰珰挣脱了澳门赌王沈浩的魔爪,克制了掐死一棵花的冲动,揣着沈浩开给她的五百万的支票——用来抵挡钻戒的区区小数,走出皇宫假日酒店时,扁神仙悠闲地从一棵枝叶青翠的树后面转了出来,随手把装花生的空纸袋团成一团儿扔掉。
“我正打算冲进去,英雄救美呢!”扁神仙懒洋洋地说。
“你还挺关心我。”尚珰珰娇媚满面地应到。
“你还有利用价值,不能让你这么早就折了。”扁神仙语含讥讽,自从和尚珰珰成为合伙人并搬到一起同住后,他一直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马神通呢?”尚珰珰毫不理会扁神仙的语气,话语中依然保留着娇滴滴的甜意。
“神通去银行了,然后去金华堂处理一下善后事宜,打扫一下咱们残留的痕迹,咱们得过一段清静的日子了。”扁神仙用教导的口气做着例行公事的汇报,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转身缓缓向住所走去。
风和日丽,白云淡淡地在空中飘游。扁神仙一身休闲的黑衣黑裤,脚穿着黄色皮鞋。与身穿粉底儿银线挑绣着杏花旗袍的尚珰珰堪称一对璧人,引来路人赞羡的目光。两个自幼漂亮的人物在成长的岁月里已经习惯了公众的关注,自顾自走着。
尚珰珰看看走在前面,刻意想拉开距离的扁神仙,“神仙,”尚珰珰语气极尽娇柔,“马神通说你对女人一向多情,为什么对我这么冷冰冰?”尚珰珰有点伤感,“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你对我好点儿,咱们会合作得更愉快。”她眼蕴觉悟地望向扁神仙。
“咱们对彼此的伎俩都很清楚,没必要那么繁琐。”扁神仙嘲弄地看着尚珰珰,“你要是实在寂寞,趁着马神通不在,我可以直接把你扛到床上去。”扁神仙指指他们已经走到的住所房门。
“呸,真是没劲的男人。”尚珰珰怒气冲冲地取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客厅。扁神仙也跟进去,关上门。同时坏笑着说:“喂,等马神通回来,你去试试他,他也许会知情识趣地和你打情骂俏。”
尚珰珰走到与客厅相连的餐厅,在桌边坐下,“那个男人更没劲,滑得像抹了油的肥皂。”
“大小姐,”扁神仙也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就是因为大家都可以拆对方的招,我们三个人才能合作。”
马神通还没回来,花生也吃光了,香烟也忘了买。扁神仙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对‘骗’似乎很感兴趣。”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单独和扁神仙在一起,不妨聊聊,尚珰珰想。
“不是‘我’,是‘我们’。”扁神仙说,“我和神通。”扁神仙又强调了一下。
扁神仙很少不是出于“骗”的目的和一个女人近距离接触,为了避免尴尬只能继续说下去,“骗,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可以创造和思维,可以无限拓展的爱好。而你只是把它当成谋生的手段。老实说,你这种想法很低级。”
“哼,我对现实拥有无限的热情和踏实的目的。”尚珰珰有点儿不满,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喂,你和马神通的关系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好吗?”尚珰珰的好奇心膨胀了。
“当然,”扁神仙斩钉截铁地说,“二十几年前,神通和我是同一天的上午和下午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婴儿,所以我们俩就像一对形影不离的孪生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在那所英国传教士开设的孤儿院。”这件事马神通和扁神仙很少对人说,扁神仙望望窗外,期盼着马神通能马上回来,他害怕自己的口无遮拦。
窗外的夕阳尽显妖娆媚态,极力挽留白昼的离去,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这种傻气的举动,这熟悉的风景就像当年扁神仙常常从孤儿院的塔楼向窗外望去时一样。那时他是一个心地单纯的男孩儿,那时他的名字叫做“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