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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遗诏的内容,要进宫见太后,被淹死在了天清池。”
周锦鱼挑眉:“嗯?”
严仲禾继续道:“我全都看到了,但没让我的人过去。”
周锦鱼又岂能不明白严仲禾的意思,他这是在向自己靠拢,站队呢。
便道:“这份恩情,锦鱼再次记下。”
严仲禾继续道:“太后尚且不知道皇后娘娘和六皇子已然离宫的消息,但能瞒多久,我也不清楚。”
周锦鱼道:“能拖便拖吧,拜托你一件事。”
严仲禾道:“驸马爷请说。”
周锦鱼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军营里有没有千里马,借我一匹呗。”
严仲禾一愣:“啊?”
周锦鱼说道:“字面意思。”
周锦鱼同严仲禾一块去了军营,此时军营之中正进行操练,喊声震天,原本她来过军营一次,是来看小王爷孙皓的,不过后来周锦鱼同孙皓便鲜有联系了。
她后来听说他如今整日里花天酒地的,对什么都不理了,许是之前的雄心壮志都放弃了吧。毕竟契丹前一段时间那一通瞎搅合,孙皓又有个契丹王妃的长姐,孙皓也便一块被天顺帝所厌弃了。
周锦鱼去了马厩,严仲禾道:“驸马爷,随便挑。”
周锦鱼顺着马厩走了一圈,找了匹通体雪白的白马,说道:“就它了。”
严仲禾道:“可这并非是汗血宝马。”
周锦鱼遗憾的道:“唔,看来白马王子的梦这辈子都做不成了。”
周锦鱼只能在严仲禾给她指的那一些马匹里面随便选了一只,她骑着马,当即带着魏华年的信物,火速赶往蜀地。
到了第二天夜里,驸马府门前忽然被大队的士兵团团围住,士兵们皆是手持火把,面容阴厉。
此次包围驸马府,是由当今太后下旨,严仲禾亲自带兵前来。
魏华年和魏璟睿原本还在梦里,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动静,且火把把整个驸马府外都照亮了,下人立刻敲门来报,魏华年对此早已有了预料,她披上外衫。
魏璟睿在她的动作下也已经醒了过来,魏华年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阿璟再睡一会儿,母亲去去便回。”
魏璟睿看着魏华年的眼睛,想了想,却是不依,他抻着小胳膊小腿迅速的把外袍穿好,然后随着魏华年,走出了府门外。
驸马府被打开的那一刹,红色的火光亮的刺眼,对面周府的人听到了动静,老太太和柳氏也全都出来了。
严仲禾看向魏华年,躬身行了个礼,说道:“公主,末将奉太后之命,接您和小公子进宫去。”
周老太太见了这阵仗显然被吓的不清,急道:“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老太太哭喊着,就要扑过来,柳氏在一旁搀扶着她,生怕她老人家身体有什么不测。
魏华年看向周老太太,宽慰道:“奶奶,我没事,您别担心。”
周老太太哭着摇头,她又看向魏璟睿哭道:“璟哥儿啊,我的璟哥儿哎!”
魏璟睿捏着魏华年的手,紧了紧。
此时,严仲禾已然走到了近前来,面无表情的对着魏华年行礼:“公主,小少爷,请。”
魏璟睿冷冷的看着严仲禾,他很是不喜欢这个将军。
魏华年和魏璟睿被带进了太后宫里,此时,太后寝宫的内殿竟然摆着一个牌位,上面赫然是汉宁公主的名字。
而和裕太后则是坐在主位,垂眼看着魏华年和魏璟睿母子。
魏华年欠身行礼:“元昭拜见太后,太后万福。”
和裕太后对待魏华年,终究是有些不同的。
魏华年是真心孝敬她,她是知道的。
虽然皇帝当年也是孝敬她的,日日都前来请安,做足了样子。
可做戏终究是做戏,真心亦或是假意,她在还没有老糊涂之前,是可以分得清的。
因此,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和裕太后是不会对魏华年下手的。
和裕太后想到这里,便对魏华年愈发的失望起来。
和裕太后沉声道:“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哀家?”
魏华年顿了顿,依旧恭敬的道:“太后,元昭并不明白您的意思。”
和裕太后阴冷的道:“元昭,若是此时,你把那份诏书交出来,哀家可以既往不咎,若不然……”
和裕太后在斟酌着,应该怎么惩罚与她。
魏华年只是道:“元昭并没有见过什么诏书。”
和裕太后一口气闷在嗓子眼:“你……”
此时,有小太监前来禀告:“太后,严大将军到了。”
和裕太后挥了挥手:“宣。”
等严仲禾走进来,先是向和裕太后行礼:“末将拜见太后。”
和裕太后挥了挥手,直接问道:“东西都找到了么?”
严仲禾先是看了魏华年一眼,又看向和裕太后,回道:“驸马府上,并没有太后您吩咐末将所找的东西。”
和裕太后当即大怒道:“严仲禾,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严仲禾不慌不忙的跪下行礼:“末将知罪,末将这就派人,继续去找。”
和裕太后冷哼一声:“不必了!”她忽然反应过来,看着魏华年道:“元昭,你的那个小驸马去哪里了?诏书可是在他手上?”
魏华年眼睛跳了下,和裕太后冷哼一声:“元昭,哀家对你失望极了,哀家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孩子,没想到……”
和裕太后不再多说,对严仲禾道:“去把周家的人全部关到天牢去,盯紧了驸马府,周锦鱼一旦出现,立刻让她拿着诏书来见哀家,若是不然,便让她满门抄斩!”
严仲禾立刻道:“是,太后。”
明日便是新君登基大典了,她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同这些比起来,一个周家,甚至是一个魏华年都是微不足道的。
魏华年和魏璟睿便被软禁在了太后宫里,魏璟睿同魏华年躺在床榻上,魏璟睿见魏华年面带担忧,便拱了拱身子,趴在了魏华年的怀里蹭了蹭,那意思是让她不要不开心了。
魏华年低头看他,宽慰一笑,拍着他的后背道:“睡吧,等她回来,一切便都好了。”
魏璟睿听懂了,母亲口中说的那个人,一定是周锦鱼。
他点了点头,认同了魏华年的说法。
第二日便是新君继位大典,太后有天顺帝的诏书在手,上面写明了是传位于十三皇子魏承殷,自然受到百官拥戴。
当然,也有一些忠于天顺帝的老臣提出了质疑。
“陛下皇子众多,如何会选一个尚且不会说话的小儿?”
“郭大人言之有理,陛下曾坦言,要立二皇子魏弘为太子,且二皇子的治国之能诸位有目共睹,微臣要见陛下,亲自向陛下求证此事!”
此话一出,其他不服的大臣们也纷纷站出来,开始对太后发难,说要见天顺帝。
和裕太后很是不耐的对他们道:“如今哀家手上有陛下的圣旨,你们又岂敢质疑?尔等老迈昏聩,实在无德无能,再难担当一朝重臣之位,便,辞官吧。”
“什么!你……”
“还不明白么,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大晋朝要完了!要完了啊!”
和裕太后说完,挥了挥袖子,此时,外面有大队的士兵走了进来,把方才出头挑事儿的几位大臣给拉出去了。
和裕太后冷觅着众臣道:“尔等谁还有异议?”
众臣面面相觑,不敢说半句话,全都跪了下来,说道:“臣等不敢。”
和裕太后脸上多了丝满意的喜色,然而,恰在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喊:“我!我有异议!”
原本跪在地上的朝臣们齐齐回头,只见元昭公主家的驸马周锦鱼,正带着六皇子与长孙皇后往殿内走来。
和裕太后眼中尽是不解:“是你!”
周锦鱼笑了笑,跟在六皇子和长孙皇后之侧,手中举着天顺帝的那道传位诏书,缓缓的往殿内走。
周锦鱼眯着眼打量四周,觉得今日的场面,有些滑稽。
此时,那位十三皇子魏承殷,那个尚且还在穿着开裆裤的年仅一岁的刚出世的孩子,正躺在龙椅上,静静的睡着。
而满头白发的和裕太后,正身着一身大红色的宫袍,端坐在龙椅之下的座位上。
朝臣们则是在下面通通跪着,周锦鱼往朝臣中瞥了一眼,没有看到丞相孟昌儒。
周锦鱼随着六皇子以及长孙皇后,走到众臣的前面,站定。
周锦鱼拿出了传位诏书,缓缓念道:“天子诏,曰:传位六皇子魏天临。”
没错,就这么几个简洁的字,许是天顺帝没有力气了,也兴许是天顺帝写的仓促,就连笔画都是歪歪斜斜。
和裕太后自然不会承认:“放肆,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和裕太后不欲多说,她看向严仲禾,厉声吩咐道:“严将军,把他们给哀家带下去!”
严仲禾摸了摸嘴角,并没有动。
和裕太后吩咐的看向严仲禾道:“严仲禾,哀家的话,你也不听了么?”
严仲禾只是看向和裕太后,沉声道:“太后,末将只会奉命行事。”
和裕太后问:“你奉谁的命?”
严仲禾道:“奉陛下的命。”
20190526/稿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继续二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