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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谢知愣了愣,舆图怎么了?她想了想说,“陛下书房里有舆图。”拓跋曜寝室的书房里的确有地图,不过画法跟现代地图不同,看着感觉略抽象。
谢兰因叹气,“你们真是小孩子,他怎么能给你看舆图?以后你就当永远没见过舆图。”
“我知道。”谢知虽不明白阿娘为什么这么紧张,但肯定舆图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
“于阗国有什么重要的地方吗?”谢兰因问。
“他们出产羊脂玉算不算?”谢知哪里知道于阗国有什么重要地方,就算先生也不会跟她讲这种事,或者她下次可以去问问拓跋曜?
谢知知道于阗国还是拓跋曜送了自己一匣子羊脂籽玉,各个漂亮的让人爱不释手,拓跋曜见她喜欢,说下次还让于阗国进贡,她才知道于阗国的存在。
谢兰因失笑摇头,她怎么想到问阿菀的?阿菀再聪慧也是五岁的孩子,“你那匣子籽玉就是于阗国进贡的?”
“对。”谢知点头,“我给阿娘的按.摩.棒也是于阗国玉匠打造的。”谢知让人打了大中小三只一套的按.摩.棒,黄金和玉石各一套,让谢兰因记得让侍女天天帮她按摩脸部。谢知自己也有,但她脸部不用按摩。
她现在这年纪,只要涂点润肤露就好了,不用做太复杂的程序,但是她十分喜欢让侍女用按.摩.棒给自己按摩身体,尤其是她上课回来按摩,感觉身体血脉都活络了。古代课程安排太不人道了,哪有让低年级小学生一天到晚坐在教室上课的?
“你啊。”谢兰因点点女儿额头,心中暗叹,魏国果然比梁国更强大,看崔太皇太后如此养护就知魏宫生活有多奢侈。她并不知道崔太皇太后完全是给女儿背锅。
女儿那套美容方式的确取自太后,但不是崔太皇太后,而是慈禧太后。崔太皇太后生活其实挺节俭的,对养肤那套也没谢知那么复杂。论养肤,谁有能比得过现代人?
“叩叩——”有节奏的敲门声从外面响起,两人好奇的抬头,就见秦宗言含笑站在花罩外看着两人。
谢兰因起身道:“使君怎么不进来?”
“我看你们在说话。”秦宗言在书房换了一件苎丝深衣,即使去了一趟演武场也点尘不染,他身上的麻衣自然不是孝服那种粗麻,而是织娘织得极细密的苎丝,光泽堪比绸缎,又透气又吸汗,十分得时下士大夫青睐,即使不染色也白得发光。
秦宗言的衣服以素雅的青黑为主,他今天的深衣就是青色的,头上还戴着文士冠,显得他越发的儒雅俊朗,完全不像对自己儿女、女人这么狠心的人,谢兰因有些恍惚的看着秦宗言。
“怎么了?”秦宗言上前摸摸谢兰因额头,谢兰因想到女儿还在正要避开,却愕然发现女儿不在房里了,她诧异的问:“阿菀呢?”
“刚出去了。”秦宗言本就对谢知爱屋及乌,现在更疼爱谢知,这孩子有眼色,是个聪明的孩子。
谢兰因脸一红,微嗔的斜了秦宗言一眼,秦宗言将娇妻搂在怀里轻吻她的额头,“刚才吓坏没?”
“没有。”谢兰因摇头,“都是孩子,偶尔调皮些也正常。”
秦宗言知道她是替长子说话,微微一笑,“我让他来给你道歉。”
谢兰因说:“又不是大事,哪里值得孩子特地过来道歉?”她顿了顿道:“只是尉迟氏她——”一个小女孩儿得了天花生了满脸麻子是很可怜,可谢兰因并不觉得把这样的女孩子强塞给秦绍是好事。
给女孩儿找归宿也不是非要成亲,谢兰因不认为尉迟氏不配结婚,只是她最好找个心甘情愿娶她的丈夫,而不是靠强迫得来的丈夫。
“于太妃教养出来的女孩子不会差的,嫁给这孽畜还是委屈人家女孩子。”秦宗言说,他扬声道:“还不进来给你母亲赔礼。”
谢兰因一怔,只见秦纮掀帘而入,先给秦宗言和谢兰因见礼,他身后跟着秦绍和谢知,秦绍同刚才已截然不同,他被人洗刷干净,也换上合身的衣服,露出他原本的容貌,他相貌不及秦纮那般精致的俊美,却也俊美英武,也比秦纮更像秦宗言多些。
他比秦纮大四岁,跟秦纮站在一起,比秦纮高出一个头,可人非常瘦,微微凹下去的双颊可以看出他身上的肉更少,所以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洗了澡、换过衣服,看着倒像换了一个人,举止温顺有礼,进来就跟谢兰因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我冒犯了母亲,望母亲原谅我。”
谢兰因连忙道:“好孩子快起来。”说着想伸手去扶秦绍,却被秦宗言拦住,“你是他母亲,受他的礼是应该的。”
秦绍跪在地上不肯抬头,别说谢兰因,就是先前对他有些厌恶的谢知都觉得他可怜,她不由抬头望了继父一眼,她跟阿娘回房都不到一个时辰,继父是怎么把他儿子教的那么听话的?
秦宗言对谢兰因道:“你不是要跟阿菀看小庄子吗?阿绍过聘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们先带阿菀出去玩几天,她能请到假不容易。”说到最后秦宗言语气里都带了些许笑意,他今天派人去打听过,知道不给阿菀批假的是圣人不是先生。
“那谁来管过聘的事?”谢知问。
“让阿平去管。”秦宗言说,阿平是秦宗言的管家,也是他的族弟秦平。
谢兰因闻言也不再多问,她说过儿子是秦宗言的事,她不会多管的。
谢知拉拉秦纮的衣襟,“五哥哥,今天先生教我的一段话我还是不大懂,你能帮我讲讲吗?”她觉得继父和阿娘应该有很多话说,她还是不在插在两人中间了,当蜡烛是没好结果的。
秦纮会意道:“好,我们去书房。”
秦宗言满意的说:“好好带着你妹妹,记得陪她吃饭。”
“诺。”秦纮恭敬的应是,不仅的带着谢知去书房,还顺便带秦绍去书房。
秦纮的书房有三面墙壁的书,书房角落处还整齐摆放着一大堆竹简,秦纮让谢知和秦绍坐下,谢知很有礼数的跪地而坐,而秦绍在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脚张开弯曲,比最无礼的箕踞坐姿还难看。
秦纮眉头皱了皱,但想到秦绍今天受的惩罚,也不忍心纠正他坐姿,他温和的问谢知:“先生给你讲了什么内容你不懂?”
谢知眨眨大眼,“我现在又懂了。”课上听不懂课后就问呗,学堂里这么多先生、这么好的条件,她干嘛浪费,所以谢知从来不把问题带回家。
秦纮纵容的笑笑,“你这小鬼机灵。”
谢知直起身体说:“五哥,你给我讲讲于阗国吧,那个国家有什么?”
谢知的话让秦绍也下意识的坐直身体听着,他也没有他表现的那么不在意,毕竟娶妻的人是他。
“好,我给你讲讲于阗国在何处。”秦纮摊开一张麻纸,先简单的画魏国的方位,然后再指出于阗国所在方位,告诉谢知和秦绍于阗国在何处,然后跟他们讲于阗国的历史,谢知和秦绍不由自主的听入迷了。
房里谢兰因和秦宗言难得无话可说,秦宗言坐在胡床上看书,谢兰因坐在榻上打结子,她不擅长女红,却很喜欢打结子,还自创了很多结络的打法。
秦宗言放下书卷,走到谢兰因身边握住她的手,“阿镜,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论耐心秦宗言不比谢兰因差,可他们是夫妻,不是敌人,谁先低头都可以。
谢兰因抬头看了看他,继续低头沉默不语,秦宗言耐心的等着,谢兰因片刻后才闷闷道:“你不是不愿意说吗?”
秦宗言笑了,“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说?”
谢兰因道:“你要愿意说你早说了。”
秦宗言伸手轻柔捧起谢兰因的脸,“是吗?我还当阿镜对我以前的事不感兴趣。”他语气低沉,让谢兰因心跳不由漏了一拍,她扭过头恼道:“你就给自己找借口。”
秦宗言轻轻一笑,将谢兰因搂在怀里,“阿镜问我,我就告诉你。”
谢兰因手推他,没推开,她没好气仰头说,“那你去那边坐着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