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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叫艾丝塔蒂的少女,向你要那枚戒指,你原本打算给她,但扎瑞尔阻止了你。然后你醒了,戒指就出现在手上,而且还取不下来了。”
“基本经过就是这样。”
第二天早上,琼恩把昨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有些该省略的地方自动省略了,也没提扎瑞尔最后的预言。大家议论纷纷,但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敢用星星作为徽记,而且能够和扎瑞尔这样说话的,其身份之高可想而知,应是一位恩瑟神王无疑,但“艾丝塔蒂”这个名字,却是谁也没听过。
“扎瑞尔说她有多个名字,‘艾丝塔蒂’只是其一,或许她的其他名字更有名一些,”梅菲斯说,“但这也没意义,连恩瑟人自己都搞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位神王。”
“马甲这么多,她一定欠了很多人的钱。”
琼恩随口说着,心里想的却是扎瑞尔最后的警告。去恩瑟是预定计划,大家都反复讨论过,不可能突然改变,但他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扎瑞尔所说的“不好的事情”究竟是指什么。
正准备离开山洞,继续旅程,莎珞克突然跑过来,说是在山洞的最深处发现了一些东西。
“又是石板?”
“不是,你去看看就知道。”
琼恩等人昨夜栖身的这个山洞挺大的,但并不长,所谓的最深处,走个几步路也就到了。昨晚进来的时候,琼恩已经仔细检查过,没发现什么异常,但现在再看,便发现了问题:在石壁上,一处大约半人高的位置,有个拳头大小的洞口,有微弱的光从洞里透出来。
“奇怪,这个洞昨晚怎么会没发现?”
梅菲斯回忆了片刻,“昨晚这里没有这个洞,”她非常肯定地说,“是后来才出现的。”
“那我们也应该听到动静吧——算了,先不说这个,莎珞克,洞后面是什么?”
“不知道,从洞口往里看,什么都看不见。”
梅菲斯敲了敲石壁,“这后面是空的。”
既然知道是空的,那就好办了,所有人退后,珊嘉把秘偶召出来,让它充当苦力。没过一会,秘偶便将石壁上砸出了一个能够供人通行的洞口,琼恩一马当先,所有人鱼贯进入。
石壁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殿堂,地面是用整齐的青石板铺成。八根双手合抱的石柱支撑起穹顶,在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石笋模样的东西,约有一人高,灰白色的,在黑暗中泛着一闪一闪的微光。待走近一些,琼恩看清楚,那并不是石笋,而是一座塔,塔身扭曲成螺旋形,仿佛尖锥刺向空中。再凑近些,才发现那座塔居然不是用岩石或者泥土,而是无数枚微型的人的头骨垒成,每一枚头骨都只有拇指大小,显然不可能是真物,但看起来如极为逼真,而且明明只剩骨头架子,却仿佛能看出各种不同的表情似的,每个头骨的眼眶中都泛着微微的白光,这情形实在是诡异,让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这是什么地方?”
凛甩出几枚光球,漂浮在空中,将整个殿堂完全照亮。众人游目四顾,周遭空荡荡的,整个大殿之中,除了石柱、头骨塔之外,再无其他东西。“不是住宅,像是礼堂什么的,”梅菲斯也打量着四周,“形制上有点像神殿——但神殿不可能建在山洞里。”
在恩瑟文化里,“山洞”是有比较负面意味的,通常和“死亡”、“坟墓”之类联系起来,神王的神殿,通常会选择地势较高,视野开阔,或者河流湖泊附近的平原上,的确不应该建在山洞里。
“不是神殿,那会不会是墓穴?”
东域的神王近似于凡人,有肉体,会死亡,死后当然也就有墓穴。但如果是墓穴的话,至少该有棺材之类的东西吧,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座头骨塔,琼恩觉得更像是进行某种邪教仪式的地方。
“会不会和那个艾丝塔蒂有关?”珊嘉猜测,“你又不是第一天拿到这个戒指,她之前一直都没来找你,偏偏昨晚来。”
这么说倒是挺有道理,然而依然没什么意义,分析不出更多的信息。
算了,反正事不关己,还是别多管了,免得节外生枝。
抱着这个念头,琼恩走出山洞,然后他愣住了。他的眼前波光粼粼,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湖泊,清澈的湖水在微风吹拂下泛起阵阵涟漪,甚至能够看见银色的鱼跳跃出水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觑,梅菲斯试了一下,发现这不是幻术,而是实实在在的湖水,但他们都记得很清楚,这里原本是陆地,昨晚还在上面烧烤呢,怎么会一夜过去就变了样?就算是天塌地陷,高峡出平湖,总也该有点动静吧。
“那是什么东西?”凛忽然指着湖面。
琼恩凝神望去,他看见了一个灰白色的长方体,像是一块木头,漂浮在湖面上。风恰好朝这边吹,那东西随风慢慢移来,待得靠近些,大家都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石棺。
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
过了大约一刻钟,石棺被湖水推到岸边,正好就在琼恩脚下。琼恩和梅菲斯一人守住石棺一端,让其他人靠后,然后准备将石棺打开,他刚刚把手放在棺盖上,突然听得棺内咔哒一声,接着棺盖自己掀开了,掉落在旁边。
琼恩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防备有什么怪物从棺中跃出,然而等了片刻,全无半点动静。他定了定神,重新走回石棺边,低头往里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
在石棺中,静静地躺着一位女子,双手交叠在胸前,穿着一身黑衣。琼恩和梅菲斯对视一眼,稍稍沉吟,伸手入馆试探,想看看她是活人还是具尸体。
女子突然睁开眼,看着琼恩。
她的眼睛很大,眸子漆黑,不带半点褐色,也不带半点感情,却并不是那种冷冰冰的,更多是一种迷惘。“抱歉,”琼恩缩回手,“我们是否打扰到你了?”
女子不答,自己慢慢坐起身来,刚才在棺内,被阴影遮掩,琼恩没有看清她的脸,等她坐起来才发现她原来颇为美丽,干脆利落的黑色短发,轮廓分明的面庞,嘴唇很薄,精致的五官中透着几分英气,年龄大约二十六七岁,但不是东域人的相貌,反而更像中土人。
“你们是什么人?”她环视周围一圈,开口问琼恩,声音略有些沙哑,有种异样的魅力。
“旅行者,”琼恩回答,“你呢?”
女子似乎被这个简单的问题问住了,想了半响,终于回忆起自己的身份,“我是翡翠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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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开棺材之前,琼恩已经做过各种猜测。莫名其妙出现的湖泊,莫名其妙出现的石棺,这一切宛如恐怖片的前奏,都在暗示着不祥和凶险。棺材里可能有什么问题,这个早在琼恩的预料之中,如果是一个僵尸突然蹦出来,他有心理准备,半点不会惊讶。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石棺里居然是一个活人,而且还是位美丽女子。
而且她自称“翡翠女巫”。
“难道这里是灰熊山?”琼恩问梅菲斯。
“不是,这里离灰熊山至少还有一天的路程。”
流亡者的线索,不是说樵夫是在灰熊山里遇到湖中仙女的么,难道说其实搞错了,眼前这位是翡翠女巫,灰熊山里另外还有一位仙女,还是说女巫搬家了?
这些问题暂时搞不清楚,暂且放下,既然终于找到翡翠女巫,那解除诅咒这件事,看起来有希望了。
很快琼恩就知道自己错了。
“不好意思,”女巫说,“能麻烦帮个忙吗?”
她想跨出石棺,但棺壁有点高,不太容易。琼恩伸手扶住女巫,趁机碰了碰她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肤,倒不是存心轻薄,而是确定一下她有没有体温。
一切正常,看起来应该不是吸血鬼什么的。
琼恩原本以为,他和翡翠女巫相遇的场景,应该是一座古老的森林,一间用面包、蛋糕、糖块做成的小屋,昏黄的灯下坐着苍老的女巫,手中托着水晶球,旁边还应该配一只皮毛油滑光亮的黑猫。拜访者要先回答出她提出的刁钻问题,比如“什么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本质”之类,然后才能获得帮助。他做梦也没想到,女巫原来不住在森林的小木屋里,而是从石棺中爬出来,女巫原来也不老,反而年轻美丽,女巫更不会提什么刁钻问题,因为她似乎自己都没搞清楚状况。
“我现在在哪里?”女巫问,“今年是哪一年?”
“......”
交谈几句,琼恩发现情况有些出乎意料,这位女巫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醒来似的,除了知道自己是“翡翠女巫”,其他一问三不知,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至于为何身在此处,为什么在一个石棺里,这些统统都不清楚。
“你失忆了?”琼恩忍不住问。
“没有吧,”女巫说,“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不就是失忆了么。
“但我记得你,”女巫看着琼恩,“也记得她,”她指了指稍远处的珊嘉,“还记得......”她看了一圈,“其他没有了。”
你记得我和珊嘉?琼恩皱眉,“那你知道我是谁?”
“暂时想不起来,但我肯定曾经见过你,也见过她。”
琼恩看了看珊嘉,又看向梅菲斯,少女微不可察地做了个手势。“你是住在这里吗?”梅菲斯问。
“我不知道,”女巫犹豫地说,“应该不是吧。”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梅菲斯问。
“我不知道,”女巫沉吟片刻,“我应该是要往东方去。”
“那正好,我们也是去东方,不如和我们一起旅行吧,”梅菲斯邀请,“这里荒山野岭,很不安全,大家一起彼此照应比较好。”
“好啊。”
就这样,琼恩的队伍里又增加了一位新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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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行程波澜不惊,扎瑞尔和那位自称“艾丝塔蒂”的女神也都没有再在琼恩的梦中出现过,戒指则顽固地待在他的手指上,怎么都取不下来。和船长的情形不同的是,戒指并未给琼恩提供任何保护力量,他仍然会受伤,这点比较令人不爽。当然也有好的方面,至少琼恩也没有受到诅咒,他依然能吃能睡有感觉会疼痛,咬起苹果来嘎嘣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地在月光下裸奔了一圈,确认不会变成骷髅。
至于那位翡翠女巫,只能说全无半点存在感,一路上她基本上都在发呆,吃饭的时候在发呆,走路的时候在发呆,休息的时候在发呆,连睡觉的时候——呃,她好像不用睡觉。
“她是在冥想,”梅菲斯说,“用冥想代替睡眠。”
“......这不是精灵的种族天赋吗?”
这世界上的生物绝大部分都是需要睡眠的,只有极少数例外,精灵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每天只要冥想几个小时就行。但这位女巫显然是人类,至少她的耳朵半点都不尖。
“或许她失眠?”凛也凑过来,提出猜测。
“这也失眠得太严重了吧。”
睡眠问题且不谈,反正琼恩也不是真的很关心,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身上的诅咒。但关于这一点,完全没有半点头绪。
“我和她谈过,她说她完全不记得任何解除诅咒的方法,”梅菲斯说,“或者更准确点说,她不记得任何巫术。”
“那她还自称什么女巫啊,”琼恩义愤填膺,“这不是虚假宣传么。”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从一开头就可能有问题,”莎珞克也从阴影里走出来,“那个船长说,是一个水晶里的女神处得到预言,我在铁王座待了七年,可从没听说这位女神。”
“而且你不觉得这有点太巧合了吗,”珊嘉也说,“我们要找她,然后她就自己出现了,就好像......好像是被人安排,推到我们面前似的。”
“疑点是很多,”梅菲斯说,“但若是有人设计,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人能够回答。
琼恩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
手上的戒指虽然取不下来,但琼恩其实也不是很担心,至少从扎瑞尔的态度来看,应该问题不大,甚至说不定是将来一个有用的筹码。专情诅咒的问题,反正按原定计划走就是,到了恩瑟,想办法寻找眼泪石。翡翠女巫能帮上忙固然好,帮不上忙,也就罢了。
“你有没有发觉什么?”梅菲斯突然问琼恩。
“什么?”
少女微微皱眉,扫视四周,“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琼恩看了看四周,没发觉有什么异常。莎洛克和秘偶都被派出去了,应该没什么人能够不露痕迹地靠近,或许有人能够远距离用法术探测,但琼恩也不至于全无所觉,作为凝成真名的高阶巫师,这点感应总是有的。
“算了,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话虽如此,但仍然是提高了警惕,不过接下来的确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日下午,他们翻过一道山梁,远远看到山脚下有一座村庄。
“那是古古村......还是古归村来着?”凛很高兴地说,“他们会做一种木熏肉,很好吃的。”
你还真是个吃货......
“你以前来过?”
“来过,这是我和艾弥薇离开家之后到的第一个地方,留下了很多珍贵的回忆,可以说是传奇故事的.asxs.吧。”
“......什么传奇故事?”
“哦,我准备写本书,名字就叫做《红龙圣女和她的圣武士朋友的传奇大冒险》,”凛得意洋洋,“一定很受欢迎。”
“好好,”琼恩敷衍,“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动笔呢?”
“哦,最近太忙了,等有空闲了再说。”
“你明明每天都有空!”
傍晚时分,太阳快要落山之前,他们到了村庄附近。
琼恩并不打算在村庄里借宿,既不方便又不舒适,他左看右看,找了块较为隐蔽的空地张开青铜豪宅,所有人进去休息。
晚饭之后,凛拉着梅菲斯要去村庄里看看。故地重游,见见老朋友,也是人之常情,琼恩不以为意,“那你们去吧,早点回来。”
“什么早点回来?”凛瞪着他,“你要陪我们一起去。”
“我去干嘛,”琼恩推脱,“我又不认识他们,又听不懂你们说话,在旁边干坐着,很无聊的。”
“本来又没指望你说什么,我带你去只是为了向大家展示‘我有男朋友’这个事实,炫耀一下而已。否则大家误以为我这么聪明可爱活泼乖巧的女孩子没有人喜欢,嫁不出去,那岂不是很不好。”
“......那艾弥薇怎么办?”琼恩说,“我只有一个人。”
“也是,”凛沉思了片刻,忽然看见旁边的珊嘉,顿时眼前一亮,“珊嘉,要不要你来临时客串一下艾弥薇的男友好了。”
“我?”珊嘉哑然失笑,“我怎么行。”
“当然可以啊,你和琼恩是姐弟嘛,长得又挺像,稍微装扮一下,冒充男人绝对没问题。反正你弟弟是艾弥薇的男友,他既然分身乏术,你作为姐姐的暂时代理一下,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合理你个头,这种事情也是能代理的吗?而且珊嘉和我再像也扮不了男人啊,那么大的胸谁会看不见啊?
“胸肌发达嘛,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弱不禁风。”
......等我诅咒解除了,就让你知道谁才是弱不禁风。
抗议无效,在凛的软磨硬泡下,珊嘉不得不点头答应下来。维若拉当然不会凑热闹,莎珞克则被琼恩留下来看家,至于女巫......一如既往地在发呆,哦,冥想。
珊嘉自己当然没有准备男装,她从琼恩的衣服里挑了一套。尺码大了点,但将衣袖和裤管卷起来,也能将就着穿,再将长发束起,反而有种别样的洒脱帅气。“珊嘉真漂亮,”凛围着珊嘉转了两圈,赞叹说,“扮成男人也这么好看,比你漂亮多了,琼恩。”
“......形容男人不要用漂亮这个词。”
“珊嘉穿男装比你漂亮,那你穿女装是不是会比她还漂亮?”凛脑洞大开,“要不要试试看?”
“你不是要向人炫耀自己有男朋友吗?我穿女装了,你怎么办?”
凛跑到珊嘉旁边,挽着她的胳膊,“我移情别恋了。”
“那艾弥薇呢?”
“艾弥薇可以穿男装,你扮她女朋友——哦,不行,”凛有些沮丧,“他们知道艾弥薇是女孩子。”
“所以嘛,不要胡思乱想了。”
“没关系,”凛很快振作起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不会给你这种莫名其妙的机会的。”
四人一路闲聊,走到村庄前,琼恩忽然停下脚步,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他低声说。
傍晚时分,太阳刚刚落山,按道理说正是村民们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劳作,准备晚餐的时间,不可能这么早就上床睡觉。然而从外面看去,村庄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听不到半点声音,屋顶上看不到炊烟,道路上看不见人影,就像是一座空的村庄似的。
梅菲斯点点头,“都小心点。”
他们走进村庄,依旧没有看到任何村民,甚至连狗都没看见一条。房屋全都是门窗紧闭的,其中有些明显已经是常年没有人居住了。走在路上,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的脚步,实在是有些吓人。琼恩看着梅菲斯,示意要不要先回去,梅菲斯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去村长家看看。”她最后说。
凛在前面领路,他们来到一座黑色屋顶的圆房子前,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进来吧。”
有人?
走进房屋,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皱纹很深,仿佛刻出来一般,腰背有些佝偻,拄着拐杖,正朝门口看过来。凛怔了几秒钟,才不敢置信地问:“托兰大叔?”
老人咧嘴笑起来,“原来是小凛啊,哦,梅小姐也在,”他热情地示意大家坐下,“你们这几年去哪了,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我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这次是要去恩瑟,路过这里,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凛说,“你的头发怎么都白了啊,我记得我们走的时候,你的头发还是乌黑乌黑的呢。”
“人老了,就是一天不如一天,哪能和你们年轻人比呢,”老人叹息着,“身体也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年,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阵风,就吹倒了喽。”
“我刚才一路走过来,好像村里都没什么人了,”梅菲斯说,“是出什么事了吗?”
“都搬走喽,这几年光景不好,地里的庄稼收成差,还动不动打仗,虽然没在我们这里打,但好几个小伙子都被拉了壮丁,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就剩我们几个老家伙走不动,留在这里等死。”
闲聊了一会,梅菲斯起身告辞,托兰也不挽留,拄着拐杖将他们送到门口,“晚上风大,小心点,”老人说,“村庄里最近不太平。”
离开村长家,梅菲斯却并未直接出村,而是沿着村里的道路慢慢走,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琼恩问她在看什么,少女只是摇头不答。走了十几分钟,他们已经绕着村子走了大半圈,看到前方有一处土堆模样的东西,上面还树了一块石碑。
“那是什么?”琼恩问。
“咦,我记得那里以前没有碑吧,”凛说,“那里以前是个水井,后来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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