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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说罢,她便匆匆抬脚走了。
荷芜紧跟着她,一边在后头说:“公主,驸马在这时候喝醉,想来也是不愿意纳妾的,他心里还是、”
荷芜舌头立马一打转,堪堪住了嘴。
不远处小路上,顾玉言一身红粉搀扶着梁锲往寝屋走去,梁锲喝的大醉,整个身子都撑着顾玉言,竟像是十分腻歪的新婚小夫妻似的。
荷芜担忧的看了眼公主,却见她脸上无悲无喜,看了许久,直到那两个身影彻底脱了视线她方才收回目光,淡淡道:“走吧。”
厨房的丫鬟端来的醒酒汤,也被一并
撤下了。
夜深了,荷芜替嘉慧拆了发髻,宽了衣,伺候她睡下。
没忍住,她还是在退下时道:“公主,奴婢觉得驸马心里还是公主多一些的。”
嘉慧翻了个身:“嗯。”
只要家中好好的,夫妻存谊,妻妾也相敬,就能过得很好。
只是这晚,嘉慧做了个不好的梦。梦里梁锲抱着顾玉言,就像每晚抱着她一样,唇有余温,处处点火…
这里熄了烛火,婚房却还明亮亮的。
顾玉言环着男人的腰,仰着身子接受他密密麻麻的吻,她本来欣喜,其实梁锲哥哥还是喜欢她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温柔对她。
只是她这个想法只过去一瞬,身上的男人俯身在她肩颈处,低低喊了声什么,顾玉言顿时全身的血液凝固住,半天回不过神。
“嘉慧……”
“疼么……”
顾玉言偏头看向她,笑着落了一滴泪:“梁锲哥哥,我是谁?”
梁锲如被一盆冷水浇到低,酒意也清醒过来,他猛地撑起身子,看着顾玉言裸/露的身子,动作迅速的挑开被褥遮在她身上。
他失魂落魄的捡起凌乱了一地的衣物,穿戴好,回头想说些什么,却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正抬脚要走,顾玉言急忙叫住她,她的声音还带着行事之后的媚态,尤其惹人怜。
“今晚是我们新婚,你去哪里?难不成你还要回公主那儿么?”
梁锲脚下一顿,没应答,但显然是不打算在这儿留宿的。
顾玉言哭道:“你和公主是被皇上乱点了鸳鸯谱,你心里没有我,可不是一样也没她?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也好一些?”
梁锲缓缓转身,眉头稍稍一皱:“谁说是皇上乱点鸳鸯谱,我想娶的人,本就是她。”
顾玉言愣住了,直到梁锲出了门她也没回过神来。
什么叫本就是她,他们之间,何曾相识?
梁锲回金雅苑时已是夜半,他轻声走进去,嘉慧抱着被褥睡的熟。梁锲就这么看着,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耳房飘来一阵阵热气,还透着些许光亮,嘉慧皱了皱眉头,眯着眼睛,磨磨蹭蹭的从床榻起来。
她在耳房外微微一顿,听到里头传来的水声,透过珠帘隐隐约约看到人影。
梁锲耳力不弱,从嘉慧下床榻时便听到声音了。
他背对着门,手上动作渐慢。
听到脚步声愈近,梁锲屏住呼吸,直到一只微热的手摸上他的肩颈,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嘉慧指间划过男人的肩颈,停留在两道红痕上,这是什么她再明白不过了。
她稍稍一顿,喉间生出一丝苦涩。
她强打起精神:“你怎么回来了?”
“不然呢,在那里留宿?”
嘉慧无言,静默一瞬:“我先出去了,你、”
“沈嘉慧!”
嘉慧一顿,没忍住哽咽一声,蹲下身子将头埋在男人宽大的背上,朱唇轻启,在男人背上咬了一口,沾了一嘴热水。
梁锲没动,紧紧抿着唇,胸口一抽一抽的痛。
垂在手中的一双手紧紧握成拳,猛地回身,将人往怀里带了一下,也不顾自己浑身湿漉漉的。
他呼吸急促,良久才缓和下来。
“对不起。”
嘉慧一顿,停住哽咽,反而因为梁锲这句话有些局促,从他胸口挣扎出来:“你不用,不用道歉,你没错……”
是她太沉不住气了。
梁锲皱了皱眉头,语气平缓下来:“嫁给我,是不是委屈你了。”
嘉慧猛地抬头去看他,竟从梁锲脸上看出一丝悲痛。她心里难受,一手抚上他的脸:“没有,嫁给你很好。”
她生来就是个碍眼的东西,人人都不喜欢他。
只有梁锲,会在经过宁圣宫的长亭下等她,给她带宫外最有名的糕点,问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甚至于今,他还能问她一句:是不是委屈你了。
她拇指压在男人的眼下,然后抬手遮住他的眼睛细语:“梁公子喜欢我吗?”
她小手下的那双眼睛微微弯了弯:“喜欢,很喜欢。”
“有多喜欢?”
梁锲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将手拉了下来,对上她的眼睛:“想娶你。”
这是她当初在长亭下所问,也是他当初所答。
不论将来他与她会是恩爱一世,亦是至远至疏,都是命,她认,
但她绝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有不圆满,但对嘉慧来说,梁锲是她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