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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自然不会真的带弘昼去见小燕子——他方才发现小燕子安置的位置太不恰当,还是等和皇后商量,把小燕子挪个窝再做打算——直接带去养心殿。
弘昼也不是真的想看小燕子,只是为了看弘历笑话,他还是很乐意提一提这个便宜女儿的。
“四哥,这次弟弟给您背了黑锅,您可得补偿我。”
弘历没好气的说,“难道给一个女儿还不够?”
“四哥,那真是你女儿?”弘昼佯装大惊失色道,心里直打鼓,若真是四哥的女儿,他还真怕四哥借机发作。
“应该是。”弘历迟疑道,“能说出夏氏的名字,生辰也对得上,又有信物在手...”
“您就不怕她是个送信的?”
弘历皱眉,很快舒展开,“就算是也不过封个格格。大金川土司莎罗奔就要来了,回部捷报传来,不久兆惠带着大军也要班师回朝。大清正需要几个和亲的格格,看着这个小燕子挺结实的,应该不会步以前那些公主格格的后尘...怎么了?”
弘昼面有难色,“四哥,这可是你问我,我才说的。”
弘历何时见过弘昼这么不爽快,奇道,“你只管说,朕恕你无罪。”
“现在咱们满人受汉人影响,女儿家都是养在深闺人未识,每日弹弹琴看看书就是一天,但以前满族的姑娘还是会学些骑马射箭,皇玛法那会的姑奶奶们甚至个个身手不下男儿,但她们还是逃不过早亡的下场,个中原因我不信四哥没想过。”
弘历摸摸扳指,静静地听。
“咱们爱新觉罗家的格格自幼就被灌输一切以大清为重的思想。四哥,‘福儿和孝慎不愧是母女’这话可是你说的。自幼在宫里长大,由一个为了家族利益可以下杀手的孝慎教出来的公主怎么会为了额驸爱不爱她而耽误正事?”
这时,弘昼明显看见弘历的手紧了紧。
“按照规矩,公主大婚后要住在公主府,除了奶嬷嬷,内务府还会拨给每个公主两个陪嫁嬷嬷。”
弘昼神秘兮兮的凑到弘历耳边,“要四哥只守着一个女人,四哥做不到吧?”
弘历狠狠的瞪了弘昼一眼。
“额驸就要守着公主一个人。公主府有公主府的规矩,我也是...咳。”弘昼顿了顿,“就连额驸留宿也是有规矩的。额驸能否留宿公主府要公主传召,可公主府中全权由陪嫁嬷嬷把持,陪嫁嬷嬷的权利已经超过公主本人,久而久之公主和额驸之间就这样疏远了,嫁去联合各部族的公主大都死得早又没有生育,就是这个原因。”
“胡闹!不过一个包衣奴才,怎么可能比公主大?”
“四哥您别不信,我府里前日才又从金铺得了一件五姑姑的首饰。听老板说,时常有公主府的奴才拿了公主的首饰来当,据说就是公主用来贿赂嬷嬷的。”弘昼叹口气,“原本老祖宗定下陪嫁嬷嬷的祖制是为了公主们在塞外不被蒙古人欺负,现在倒成了底下那些奴才敛财的工具,可怜蒙古草原上不知多少格格公主遭了这规矩的罪。”
弘历玩味的看了看弘昼,肯定的说,“你为了和婉去查的。”
弘昼迟疑了一下,嬉皮笑脸地答道,“这不是担心侄女嘛。”
“你查清楚了?”
“四哥英明。”
“明年就是皇额娘70大寿了。”弘历淡淡的说。
弘昼这回是真的喜不自胜,“臣弟明白。”
解决了一块心病,弘昼也不和弘历玩笑,说起正事。
“四哥您真的打算让这个燕紫去和亲?如果真是刺客怎么办?”
“若白莲教那些人真的都像小燕子一样倒好,朕也不必为他们头疼了。”弘历冷笑,“就怕永琪和她有什么关系。”
弘昼安慰道,“永琪从小就秉性纯良,孝顺懂事,又聪明,骑射武功都是皇子中得佼佼者,除了木兰秋a,也没出过宫,哪里会认识宫外的人?”
“没出过宫?”弘历想起他当年看重永琪,为了永琪和瑞宁相处和睦而赶走的富察皓祯——可不就是永琪在宫外逛一圈带回来的,都过去五六年了,影响力还在——喃喃道,“就是没出过宫才糟。”
“老五,你还记得富察皓祥和多隆吗?”
弘昼正要答,只听见养心殿外一片噪杂,弘昼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弘历身上,似乎在说,“四哥,这可是养心殿呢!”
“吴书来!这是怎么回事!”
吴书来快步走进来,跪在殿下。
“回皇上的话,延禧宫的腊梅和翊坤宫的萱儿求见。”
弘昼很明显的看见他的小心眼四哥眼睛眯了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站到一旁。
腊梅抢在萱儿之前进殿,一脸喜气衬得萱儿心情沉重。
“萱儿。”弘历问。
“回皇上,皇后娘娘昏倒了。”
“什么?!”弘历没有迟疑,走下来,“有没有宣太医?”
萱儿狠狠的瞪了腊梅一眼,“奴婢到太医院没看见一个太医,又到了北五所留守太医处,还是空无一人,后来问了守药房的小公公才知道延禧宫的腊梅把太医院今日当值的太医都叫去了。奴婢恳求皇上派太医给娘娘诊治。”
“腊梅,这是怎么回事?”弘历厉声道。
腊梅隐约不屑的看了萱儿一眼,用略微上扬的嗓音说,“启禀皇上,令妃娘娘今儿一早觉得身体不适,本以为是照顾燕紫格格时有些疲累并未在意,谁知给皇后娘娘请完安回到延禧宫,娘娘竟将早膳全数吐出,奴婢即刻....”
“朕问的是太医之事!”
腊梅一惊,声音一顿,还是战战兢兢大声说,“令妃娘娘有喜了,太医正在延禧宫诊断。”
弘历神色复杂,看了一眼萱儿,“传朕旨意,宣太医院院判陆毕广即刻进宫为皇后诊治。”
萱儿叩谢后,愤愤的看着腊梅。
腊梅听了弘历的话喜上心头,弘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僵住。
“腊梅擅闯养心殿,掌嘴四十,以儆效尤。来人,摆驾翊坤宫。弘昼你就先回去吧,等你皇嫂好些,再让你见见你女儿。”
萱儿冷眼看着腊梅被堵住嘴拖出去,突然觉得以前在延禧宫受过的气都散了。
翊坤宫
萱儿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容嬷嬷急的跳脚,“萱儿怎么还不回来,请太医用得着这么久吗?”
“萱儿一向稳重,除非是碰到什么难事?”路嬷嬷说,“难道又是延禧宫出了什么幺蛾子?”
“皇上驾到!”
容嬷嬷和路嬷嬷都惊讶的看了看对方,忙迎了出去。
“免礼,皇后怎么样了?”
容嬷嬷摸不准弘历的意思,抬头的一瞬却看见了跟在弘历后面的萱儿,萱儿对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容嬷嬷会意道,“娘娘还在昏迷。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
萱儿无声无息退到一边。
弘历脚步不停的进了内室。
“妍姝?”
只见刘娴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面无血色,胸口起伏不大,呼吸声微不可闻。
弘历突然伸出手在刘娴鼻子下一探,松了口气。
“陆太医来了吗?”
“回皇上,还没来。”
“再派人去传,另外,去延禧宫把张葛、何长卿和...冯晋戊叫来。”
“是。”
四位太医会诊后,陆太医屏退众人,将结果据实报给弘历。
听了陆太医的汇报,弘历死死盯住陆太医,“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回皇上的话,微臣知道。”
“不治之症。皇后一向注意保养,四季饮食格外注意,怎么可能会得不治之症。”弘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十五年前的脉象又怎么可能再次出现在皇后身上!”
“皇上息怒,微臣所说句句属实。”陆太医略一沉吟,“臣曾翻阅太医院留存的数十年前的脉案,娘娘曾因积年服食阴寒之物,十五年前犯过一次,但当时用药保守,寒毒并未拔除干净,如今娘娘已年逾四十,五行失衡,余毒攻心,才又有了这次。”
“你是黄太医的关门弟子,医术必有过人之处,这剩下的寒毒必是能除净的。”
没给陆太医拒绝的机会,弘历说,“皇后的病全权交由你负责,病情绝不能漏出去,若是传了出去,哼。”
“....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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