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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咱别惹这麻烦,这些人看着就不好惹,我看算了。”
他这边话音落,那边就有人阴阳道:
“算了,那车辙压得那么深,怕不得是金子,这么大肥羊就让他走了?”
金子一出,齐灵眼睛就直了。
他搬个马扎,立马靠到了那伴当边上,搂着他脖子,笑道:
“阿狗,你没看错吧?”
叫阿狗的伴当忙不迭点头。
齐灵一拍掌,鼓掌道:
“那就宰了这肥羊,干完这笔,咱们好好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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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冲骑在马上,在反思自己这次平陵驿之变的行止。
在路上,田俊就一个劲地抱怨,说渠魁任不要在逞能了。就说这入东平陵,他们全军四五千号人,啥人找不到的。
不就是锄一个叛徒嘛,直接点不行吗,入了城找到人,摘了脑袋就回山。而现在呢?渠魁你自己身陷险地。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安然逃脱的。
对于田俊的咧咧,张冲充耳不答,只是自己在思考。
你要说危险吗?张冲肯定是有估计的,就比如说这趟后路的安排,实际上他自觉还是很稳当的。
入城找到人,锄了叛徒,通过关系再出城。
这样做,又对得起张狗驴,也对老弟兄们的情感有交代。但这事渐渐就不对劲了。
首先,狗驴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卖他们泰山方和太平道。他是叛徒吗?他肯定是,但是张冲觉得不能按原先锄奸的方案了,因为这狗驴的罪主要在石崮山,在老弟兄的情感,他要将狗驴带回去,在盟友和老弟们面前明正典刑。这不比他自己暗杀来得更让人心服吗?
其次是,他没算到唐周这样一个潜在敌人。因为唐周的顺服,让他渐渐丢失了应有的警惕。果然,这唐周就是毒蛇,随时就给你来一口。这一次,唐周就给张冲好好上了一课,对于敌人从来不要放松和低估,要趁早打死。
最后是,临时攻打东平陵这件事。他知道这事办得冲动了。别看他现在缴获满满当当的,但实际上这事办得后患无穷。
这最要紧处就是死了一个二千石,这是了不得的大事。可以想象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京都,到时候对泰山的围剿就会如暴风骤雨得砸来。他泰山方做好准备了吗?
还有一个是和太平道的关系。可以预料接下来汉庭对泰山方的围剿,太平道肯定是不会给什么支持的,对于太平道,甲子年大吉从来都是第一的。
所以,最后只能靠他们泰山方了,那他们有准备吗?
本来这一年,他是要带着泰山方深固根本的,那样等甲子年出山时,他们大起义也能更有把握些。
但现在呢?可以说为了一点眼前小利就损害了长远利益,这事办亏了。
那张冲他后悔吗?
摸着盛放狗驴首级的函盒,他张冲不悔。狗驴对得住他,那他张冲就要对得住狗驴,不负他,那些残杀他的人凭什么活,就是杀一个两千石又如何?
欺他弟兄的,甭管是谁,就得去死。
不过,后面如何应对汉庭的围剿,他张冲真的要好好想想了。
正在张冲想着悠关泰山方生死的大事时,突然前头来了一伙乡民,他们捧着清水、粟饭就堵在前头道上。
其中一个人满脸憨厚,自上前就跪呼:
“是东平陵来的官人们吗?我家主人专命我等在这里候着,说要给各位导引,让官人们能到俺们坞壁歇息。”
见张冲正思考着事,任筠就主动上前,他不耐烦地问:
“咋回事,前头不给走了?非要去你们家坞壁?”
那憨厚人道:
“回贵人,任有所不知啊,前头再走就没落脚的地方。咱家主人最是好客,那些往来东平陵的商旅脚客惯是在咱们坞壁休息。而且咱坞壁还有自家酿的酒浆,那是一等一的好,喝过的没有不赞的。”
任筠想了想,就问:
“你那要花钱不?”
憨厚人立马作色:
“可不能埋汰咱家主人,住个地能费多大事,咱还要钱哩?不过嘛,咱这个酒浆,农人们酿的也不容易,这个得收点钱,而且要是贵人们觉得咱们酒做得不错,要是能帮咱们销到别处,这没准还能一起做大买卖呢?”
任筠懂了,这伙乡人这是打算贩私酒呢!
然后任筠就让憨厚人在这里等着,他回去和张冲禀告了。
听说这些人有私酿,众弟兄都馋了,纷纷鼓噪要去,而张冲望着前头那个憨厚人的头顶,冷冷一笑:
“行,咱就去尝尝这私酿,到底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