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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勤思到底血气方刚,面有不悦:“这等题目,不写也罢!”
他冷眼看了季博长一眼,哼了一声。
这等仗势欺人,心胸狭隘的人,留在书院简直是耻辱!
季博长心底一沉。
于勤思正是书艺院的讲学夫子,负责考校课业。
得罪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想到自己心底多年仇恨就要得报,心结就此打开,他还是脖子一梗:“苏东山,要是不能写就投笔认输,滚出书院!”
苏东山呵呵一笑。
众人反应他都记下了。
他欠身道:“多谢两位夫子秉公直言。”
何开、于勤思轻轻点头,对苏东山印象大为改观。
看苏东山几次询问、行礼,明显是一个进退有据、知书达礼之人。
这样的人,怎会是书院传闻那种不学无术的混账?
苏东山这才转向季博长,怪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白日遛.鸟,我岂有不成全之理?
看好了——”
苏东山提了提袖子,提笔书写: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正是才高八斗曹子建的七步诗!
不准写风花雪月,梅兰竹菊?
不好意思,难不倒华夏诗词。
有写豆子的,还有写瓜蔓的呢。
只要能写字,就有华夏诗!
而伴随着苏东山提笔写《七步诗》的同时,他的笔尖、指间有落笔风轻轻卷动。
青色的风如纸上精灵,盘旋飞舞。
当苏东山写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后,整张纸似被清风吹拂,如波浪起伏。
三十个字,如三十个活物,熠熠生辉。
学子们纷纷惊呼:“天呐,是落笔风,他竟然修出了落笔风!”
“这首诗出现了妙笔生花,至少是紫品!”
“这……他……怎么可能,我等蓝品诗文就能结业了呀!”
季博长、王文潜、曹集墨面如死灰。
落笔风、妙笔生花?
苏东山什么时候修出的落笔风?
“该死,该死!”
季博长内心咆哮。
仅仅一个落笔风就证明了所有啊!
诗可以捉笔,文章可以捉笔,但落笔风无法捉笔——唯有写出绝妙诗文才有可能修出!
是“有可能”,而不是“一定”!
越是如此,越显出落笔风的说服力!
所有人都沉默了。
能听到的只有呼吸声!
好半晌,蓝衫夫子何开率先打破沉默:“好,好,好!
以豆荚、豆草、豆米同根相煎来讽喻兄弟相残,同门相欺。
全诗没有兄弟、同门字样,不犯字讳。
但喻指兄弟、同门明确,立意高远!”
于勤思手捧纸张,爱不释手:“关键是此篇饱含深情与悲戚,让人闻之动情。
此篇借物罕见,抒发情怀亦罕见,用词直白,用意深远。
此诗,我写不出来!”
顿了顿,他冷笑看向众学子,“苏东山修有落笔风才学,却被你们咄咄相逼至此!
你们与他是同院师兄弟,见他诗文上榜,不诚心恭贺也就罢了,如今还纠集在一起,造谣、污蔑,与豆萁何异?
人家拿你们当同窗,当兄弟,你们是怎么对待人家的?”
显然,于勤思认为苏东山是借题发挥,以此表达自己心中的愤懑与不满。
可以说,这首诗应情应景!
苏东山直接懵了。
他很想声明:我真没这个意思!
众学子默默低头。
他们都读过大儒先贤们的诗,也都写过诗。
自然明白这首诗的“含金量”。
再加上苏东山一手落笔风,谁还会怀疑他的才学?
不少人暗中瞥向季博长三人,暗暗咬牙。
这三人,真是该死啊!
既然跟苏东山这么熟,为何还言之凿凿地说他写不出?
难道是他们三个跟苏东山一起做的局?
该死!
有人悄然看向赌约榜,想着要不现在把榜撕了?
只是没等他有所行动,苏东山就快步横在榜前,笑着说道:“各位,是不是该履行赌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