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焊接的?”窦信然满眼都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怎么样,能给我看看那个吗?”
考虑到系统的评价,叶千盈再三警告他:“不许笑。”
“保证不笑。”窦信然一脸严肃地承诺道。
接过叶千盈的手机,看到那个银白色的不锈钢外壳时,窦信然果然没有笑。
他只是有点迷惑地说:“这是个……洗菜盆吗?”
叶千盈:“……”
够了!你和系统打包一起走,走得远远的!
……
在厨房里的沈瀚音,隐隐听到两个人的聊天里提到了“豆”字。
当下,系着围裙、掂着锅铲的沈瀚音,不满地拎着大勺跑到厨房门口,哐当哐当地敲起了窦信然家里的锅边。
“你们究竟介绍完了没有?要是基本功能都说完了,窦兄你赶紧过来搭把手!”
沈瀚音皱紧了眉头,显然有一肚子的槽要吐:“我说窦兄,你厨房里的黄豆究竟是哪天泡的,怎么发出来这么绿,实在不像是正经黄豆芽啊!”
窦信然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来了来了,什么情况,让我看看。”
叶千盈跟着一起走到了厨房门口,却被两个男生一起合力挡了回来。
“没事没事,我们就能解决,不用你插手。”
“对,你去看一会儿电视吧,等着吃饭就行。”
“电视不行,我家电视前年就坏了,一直没有修。”
“那叶千盈你去沙发上玩手机。听我的,我这就把珍藏多年的歌单全都都分享给你。”
叶千盈:“……”
叶千盈默默地返回沙发,百无聊赖地剥了一把花生吃。
听着两个男孩子在厨房叮叮当当的辛苦动静,她悄悄下楼,在楼下的甜点店里订了一个大大的蛋糕冰激凌。
……
叶千盈和沈瀚音一起告辞离开了,后天,他们即将登上北上的列车,前往帝都,开始求学生涯。
而窦信然则被留在d省。
他打开自己的手机,里面满满都是各种大学生招租群,他自己本人是二三十个千人群的群主,平时会帮着联系一些二手电器、房屋中介、和家具处理之类的活计。
这都是他上次贩卖空调以后搭上的线,具体工作比较繁琐零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过只要调配得当,就能挣上不少。
只是还不够。
和他预想的那个目标比起来,和他想要达到的那个数字比起来,和他意图触及的那个门槛比起来……
窦信然摇摇头,他按灭了手机屏幕,神情不矜不伐。
下一刻,海蓝色的果冻怪被窦信然启动,点一下阴刻的小叶片,扬声器里就传出了叶千盈熟悉悦耳的声音。
“天气不错,今天过得怎么样?”
窦信然单手撑着下巴,语气仿若控诉,但眼神却说明他只是想开个玩笑。
“你马上就要离开d省,去帝都上学了,日子怎么过得这么快啊。”
“实不相瞒,”小豆子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我也经常这么想。”
窦信然:“你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呢?”
小豆子模仿叶千盈的语气口吻,当真做到了惟妙惟肖:“关于这个问题,你得看学校领导怎么想。他给我放几天假,决定我能回来的次数。”
这话说的,简直和没说一样。
鉴于这就是叶千盈本人能做出的事、说出的话,所以窦信然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务实,”
他抬手,在果冻怪光滑的外壳上轻轻扣了一下。
“较真”
每说一个词,窦信然就在果冻怪的“脑门”上轻轻一点:
“还很煞风景。”
果冻怪“眼睛”部分的红点闪烁了两下,以它现在的语言水准,暂时还无法衔接上窦信然慢悠悠的断句。
“嘿,需要帮忙吗?”果冻怪问窦信然。
窦信然便闭上眼睛笑了。
最后一句话,被他咬字咬得又细又轻,是人工智能完全无法鉴别的程度。
“……但想要不喜欢你,却偏偏不能。”
————————————
高铁十分准时,而且直达目的地。
就这样,叶千盈和沈瀚音终于在报到日当天抵达帝都。
在路上的时候,两人之间还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插曲。
“我有个问题,”沈瀚音用他棕色的眼睛诚恳地看着叶千盈,“其实咱们上一次来帝都参加cmo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
叶千盈无言地看了他一眼。
这种“我有个问题,上一次¥#%¥#的时候就想问”的句式,无疑是沈瀚音固定的开场白之一。
他是那种观察力特别敏锐、无论做题还是做事,都非常仔细,绝不落下关键条件的人。
无论从才华还是从素养上看,沈瀚音简直具备成功的一切条件。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上辈子那个样子,果然还是因为沈瀚音过于善良。
“你问。”叶千盈摊了摊手,“都这么熟了,下次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啊,不用特意征询我的意见。”
沈瀚音闻言笑眯眯地摇摇头:“虽然如此,还是缓冲一下比较好。”
“那我就问了——叶千盈,你是不是不能坐飞机?”
他关切地看着叶千盈:“上次一起去明珠塔玩的时候,没发现你恐高。你是坐飞机会晕机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情况?”
“……”
实在料不到他竟然会发此一问,叶千盈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还以为是自己又在不自觉的时候,带着什么滤镜看沈瀚音,被他发现了呢。
结果居然是因为这件事。
“不是我不能坐飞机,是我家人觉得我不能坐飞机。”最后,叶千盈也只能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她端详了一下沈瀚音那颗覆盖在软软天然卷之下的脑袋,目光里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真是藏都藏不住。
——明明观察力这么敏锐,结果心思都用在怎么给别人行方便上了,最后竟然给自己挑了那么一个导师。沈瀚音啊沈瀚音,这让叶千盈该说他什么好。
“长点心,”想来想去,叶千盈只能多多化身复读机:“再长点心,反正多长心没毛病的。”
沈瀚音:“???”
作为一个笔直程度和窦信然不相上下的钢铁直男,沈瀚音思来想去,只能在抵达帝都的第二天,去稻香村给叶千盈买了一盒老字号点心。
这下,应该算是他“长点心”了吧。沈瀚音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收到了点心的叶千盈:“……”
——————
b大数学院,号称b大四大疯人院之首。
剩下的三个疯人院,分别是物理院、化学院、生物科技院以及信科院。
唔……你问为什么四大疯人院一共有五个?
因为它就是有五个。和华国top3有五个一样,是因果律一样不可撼动的事实。这事儿没得争。
但与此同时,它也是华国所有大学数学系里无可撼动的no.1,排名可以进入世界前二十甲。
叶千盈站在数学楼的大门前,仰起头来看着这座中式外形的楼台建筑。
肺腑里的每一口空气,似乎都沾染上了隐隐的古韵。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从眼前这个学院里,曾经走出过无数的天才,每一个,都是学术界冉冉升起的明星。
“而您,就是这里等待已久的下一位天才,宿主。”系统在叶千盈耳畔不容置疑地说,“走进去吧,宿主,在您脚下站立的这片地方,您的征程才算刚刚启航呢。”
叶千盈抬起眼来,眸光比星辰更加明亮。
……
上了b大,并没有让叶千盈的生活有多大的改变。
依旧是每天抓紧一切时间学习、夜里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打副本、生化学程序学材料学……反正一切涉及到的旁支科目,叶千盈一概全包。
不过,相比于高中,能够自由支配的时间果然还是多了不少。
和其他学校不一样,b大数学院在一开始是不分专业的。
所有学生都要先接受两年的基础数学专业课,根据自己在这两年里的表现,选择出自己适合的专业与方向,决定好自己未来的专业。
然后,在剩下的两年里,学生们会得到更加对口的专业培养。
“虽然是这么说,但大多数人还是走纯数这条路的。”谈诗凝给叶千盈和诸梦科普道:“别的不说,只从教学质量上说,基础数学专业的大牛数目,就比其他几个数学专业的大牛高了一个量级。”
“毕竟是b大,”诸梦点点头:“培养纯数人才,完全可以理解。”
要是不想读纯数,只想走个金融口、或者计算机口,那何必考b大呢,考进那些在这些方面更擅长的大学不行吗?
b大的数学院,排名全国第一。
在这样的学府、这样优秀的院系里,最顶尖的一批学生,就是要做最尖端的数学研究,去和世界齐平接轨啊。
看着她们三人有说有笑,寝室里的另一个女生趴在床上,不由得有些羡慕地看着她们。
b大英才班这届一共招了26名学生。
在这26人里,女生不算多,只有四个。
6.5:1的比例,比数院平均5:1的比例还要惨痛一些。
不过,很凑巧的是,b大的宿舍,正好就是四人寝。
除了叶千盈、诸梦以及谈诗凝之外,最后一个女生姓黄,名叫黄黎黎,也是当初集训队的同学之一。
她在最重要的两次大考里没能考好,后来集训队晋预备队,六十个人筛得只剩十五个,黄黎黎就和谈诗凝一起,成为了被淘汰的对象。
注意到女孩不加掩饰的视线,谈诗凝笑眯眯地抬起手来,和她打了个招呼。
“下来啊,一起吃些点心,我还是第一次吃稻香村呢。”
没错,叶千盈三个人的八卦,是就着点心和饮料聊的。至于这点心是怎么来的……
那就要问问终于知道“长点心”的沈瀚音同学了。
黄黎黎有些羞涩地爬下了床,和这三个明显早就熟稔的好朋友一起围坐在桌边上。
眼前的三个女生,叶千盈和诸梦都是imo的满分金牌得主,而谈诗凝更是本届集训队的著名海王。黄黎黎本来就内向,此时面对着这三个明星人物,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都知道这学期的课程表了吗?”
终于,黄黎黎鼓起勇气,没话找话地问道。
“没有啊,据说明天发。好像咱们英才班的课,都是和大一一起上的吧。”
说到这个话题,谈诗凝征询地看了看叶千盈,换得她一个认同的眼神。
“对,我们比大一少几门课,但是少的不太多。而且大三大四的课也可以随便听,老师连其他院旁听都不拦着,本院的学生想听更没问题了。”
叶千盈一小口一小口地掰着绿豆糕,同时左手不间断地在自己的手机上翻找。
“你在找什么?”诸梦偏头看她。
叶千盈头也不抬:“研讨班的信息,据说这几天通知就下来了,我想先记在备忘录上。”
研讨班,这是b大数学系的另一种学习形式。
从某个角度来看,它可以被理解为有老师指导的大型学习兴趣小组。
研讨班一周一次,不同的研讨班又不同的主题。数院每学期大概有四五个不同主题的研讨班,只要精力足够,又对此感兴趣,那完全可以把以上的研讨班全都参加个遍。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提高过程,叶千盈对这种事一向很有积极度。
诸梦一听这个话题,当即精神起来。
“你要参加哪个方向的?”
“我目前对拓扑研讨班感兴趣一点。”叶千盈在教学公告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当即在日历备忘录里做了个标记,“第一周要是有时间的话,其他的几个我也都想听。”
“等等,那些又是什么?”诸梦注意到,在叶千盈的日历里,已经标了不少做记号的红点。
“其他院系的课程表,他们的课程表下来的比咱们早一点。”
叶千盈点开几个时间安排给诸梦看:“这个是物理院的,这个是生命科学院的……这个和这个信科的课。”
诸梦:“……”
她自己就已经是学得非常疯的那种人了,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得不对叶千盈感到佩服。
数学系的课表还没有下来,叶千盈竟然已经在计划听其他院的课了。
据说b大的上一届学神,每天在数学上的纯学习时间,都会超过10个小时。依诸梦看,叶千盈要是保持着这个尽头,她可能就是下一代的学神了。
诸梦心高气傲,一直很少佩服人,但对于叶千盈,她是真的心服口服。
听到叶千盈的计划,谈诗凝明显也有些吃惊。她从左边探过身子,和诸梦一起,一左一右地贴上叶千盈的肩膀。
谈诗凝笑嘻嘻地问:“那盈盈你怎么不去听化院的课,四大疯人院有五个,这是常识。你好歹也凑个整啊。”
叶千盈当即就相当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我疯了我去听化院的课。”叶千盈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我去旁听化院的课,那以上四个院系的课,包括我的本职专业,我就都不会有时间听了。”
啊,没错。
在四大疯人院里,数学、物理、生物以及信科,都是因为知识过于专业、难度过于高深而扬名。
只有化院……
他们是因为课程表排得太紧张出名的。从大一开始,化院的学生一整天的课几乎全是排满的,而且还有时间周期特别长的实验课……
其他学院的课,旁听靠悟性。
化院的课,旁听要命。